“发儿，拿起剑。”

被黄飞虎放开的姬发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脸色及其阴郁，然后便听见一旁的姬昌对着他说道。

“父侯。”

姬发直愣愣地盯着姬昌，刚刚被压在地上的他早已通过周围的谈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此次自己是有些莽撞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里对帝辛产生起莫名的憎厌，打心底里不愿去听从帝辛的命令，此时的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姬昌，希冀着此事有斡旋的转机。

然而他想的并不可能实现，姬昌目光闪躲地逃避了姬发的目光，嘴上继续大吼道：

“拿剑！”

姬发的表情顿时失落了起来，步伐沉重地来到刚刚被黄飞虎踢飞的青铜剑前，将倒插在地上的剑拔了起来，随后缓缓走到了那群地痞无赖的身前。

此时那群地痞无赖早已被赶来的卫兵抓起，排成了一排跪在地上，听候处理。

看见姬发提剑朝他们走来，无赖们瞬间身体抖如筛糠，不约而同地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声求饶了起来。

“大王，饶命啊！”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王饶命啊！”

“呜呜呜，不要砍我的腿啊！”

“……”

面对着求饶的人群，姬发的脸色愈发的挣扎，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此时仍是少年的他尚未遭逢巨变，又贵为西伯侯二公子，自然是家境优渥，哪里会想到要面对这种场面，哪怕知道这群人是惹了民怒的地痞无赖，但他还是下不去手。

帝辛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正在承受着内心煎熬的姬发，他也不着急去催他。

虽然现在的姬发还是个少年，但从其目光中来看却已经对自己表现出了敌意，哪怕知道自己是大王之后，那股敌意也未曾减弱分毫，反而更甚了几分。

不愧是天命伐纣的人啊！若是放任不管，哪怕自己把殷商发育得再好，西周该伐纣还是得伐。

或许有人会觉得帝辛这么对一个少年太过残忍，但帝辛毫不介意，对待敌人不残忍，难道还对他宽怀吗？

因此，他决定亲自给姬发创造一个童年阴影，一个能影响他一生的童年阴影，而这阴影，便是这些地痞无赖们的腿！

“砍！”

一旁的姬昌眼见姬发迟迟不动手，而帝辛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心中害怕帝辛对他们动手，当即对着姬发大吼命令起来。

听见自己父侯的话，姬发浑身一抖，死死地咬住牙齿，闭上眼睛挥动了手中的青铜剑。

“啊！”

嗤！

寒光闪过，一名地痞无赖的腿高高抛起，鲜血飞溅四射。

“啊……我的腿！”

那名无赖哀嚎着摔倒在了地上，表情痛苦地惨叫起来，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断腿不然鲜血流失太多，但一旁的侍卫却死死地按住了他，不让他动弹。

“好！”

帝辛当即鼓掌欢呼，而有了他的带动，四周围观的群众也是纷纷叫好起来，脸上满是痛快的神色。

“砍得好！早就该这么干了！”

“把他们腿都砍了，看他们还怎么出来祸害人！”

“继续，不要停！”

“……”

接连亮剑砍断了那名无赖的双腿，姬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此时他的眼中已是血丝密布，脸上杀意腾腾。

姬昌见到这一幕，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眼眶中老泪纵横，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头脑发昏地把姬发带到朝歌来。

儿啊，苦了你了！

有了周围人的起哄，姬发挥剑的手也不再迟疑，剑光舞动之间，又有几条腿被他径直砍下，四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弄脏了他的脸颊，令他看起来如同地府走出的罗刹。

渐渐的，姬发的内心早已麻木了起来，十几个人二十多条腿，皆是被他尽数看了下来，连同那对碰瓷的父子也毫不例外，手上的青铜剑被他砍得卷刃，他也浑然不觉。

当最后的一只腿在他连续两次猛砍下才终于断裂后，姬发的眼神中早已没了丝毫的光泽，手中的剑缓缓从手中脱落，眼皮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儿啊！”

姬昌惨呼一声，连忙冲到姬发的身前将他抱住，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他的脸颊。

而周围的人对他们父子的情况丝毫不见，此时听着那些地痞流氓的惨叫声，心中不免有些发凉。

如果是直接将这些人杀死可能还没什么，这年头还是死人是最常见的东西，平日里死几個奴隶大家顶天也是多看上几眼而已，但如今听着这些人的惨叫声，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情。

帝辛见此情形，自然了解周围的百姓在想些什么，当即大声说道：

“这些人平时欺男霸女，为祸百姓，如今又冲撞孤的爱妃，大商的祥瑞，死不足惜！如今西伯侯之子姬发，替孤砍去他们的腿，但仍留他们性命，已是开恩，往他们以后痛心悔改，莫要重蹈覆辙。”

周围百姓听见帝辛的话，眼中的恐惧当即消失不见，看向帝辛的眼中再度充满了狂热之色，再次纷纷跪倒在地，大声高呼道：

“大王宽仁！”

“有苏娘娘宽仁！”

将锅甩出去后又刷了一波威望，帝辛很是满意地拥着有苏柔来到姬昌的跟前，看着他笑道：

“西伯侯，令公子劳累过度晕倒了，还请速速将他送去医馆问诊，莫要落下了病根。”

姬昌心中暗恨，但还是面露感激的神情，对着帝辛拱手道：

“老臣代犬子多谢大王关怀。”

不理姬昌怎么想，帝辛带着有苏柔转身离开，坐上了一旁早有侍卫为其赶来的王辇，看着黄飞虎说道：

“摆驾，太师府。”

“诺！”

黄飞虎应声回答后，轻轻一跃来到了王辇上一名马夫的身旁，和马夫一起驱马离开了此地。

“恭送大王。”

“恭送有苏娘娘。”

人群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路，恭送帝辛的车驾。

而姬昌将姬发抱起后，目光看着渐渐远去的王辇，又看了看周围目光狂热的百姓，神色微微一动。

但他也没说什么，转身抱着姬发前往医馆，只不过心中却莫名地闪过一个想法。

祥瑞，真有这么大魔力吗？竟能让百姓变得如此狂热？

与此同时，费仲和尤浑打听到冀州侯苏护抵达朝歌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苏护下榻的酒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