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才走了几十公里,又累又渴,木冕在山崖边观察了一下,要找一个安稳的地方过夜。
虽然说整个怒河流域被水蜘蛛洗礼了一遍,但水蜘蛛对水生动物的祸害不及陆生动物的万一,还有不少两栖动物半夜会上山觅食的,不得不防。
登高望去,昏暗的天空下,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山洞。
看洞前面的布置和生活痕迹,估计是一个部落。
木冕握紧长矛,便向那个山洞走去。
在野外,只要不是生死仇敌,其他部落的人求上门,要借宿一个晚上,一般都会同意的,毕竟,挑战者不可能每晚都回家。
不过,也有会杀人夺宝的阴险部落,也很难说。
木冕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是猗山部落,就不怕。
他走到该山洞不远处,便故意咳嗽了一声,在以往,肯定会有人上来查问了,但等了半晌,却依然毫无声息。
紧了紧手中长矛,他是艺高人胆大,便走了上去。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山洞,也能住上百多号人,和石岩部落的配置差不多。
难道他们都是同一个设计师吗?
洞口大石被推开,里面乌漆麻黑的,一点声音一点光线都没有,黑洞洞的让人害怕。
洞口洒满了驱虫粉,毒虫进不来,他点亮一支火把,先是伸进去晃了晃,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里面通风做得不行,气味非常难闻,如今一直享受着单人海景房的木冕自然会在心理上排斥这种原始居室,不禁大皱其眉。
周围很杂乱,东西丢得满地都是,却没有食物,看来这里的人走得很匆忙。
估计是因为水蜘蛛来了,族里不敢抵抗,都急着逃难走了,不过,一个小型部落,怎么可能逃得过水蜘蛛的剿杀呢,看起来凶多吉少。
他将火把插在地上,先吃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便打算推上大石先睡一觉。
忽然,远处传来有人讲话的声音。
还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
难道是山洞主人回来了?
他连忙吹熄火把,远远的跑进洞里,在驮兽的窝里藏了起来。
这里养的驮兽不是猛犸,而是石门陆龟,因为,驮兽窝居然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而只有石门陆龟才会啃石头。
他藏在石头堆里,根本不虞被发现。
来人走得极快,转眼间已经走了过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喊道:“太倒霉了,居然还能碰到一只落单的水蜘蛛。”
另一个人谄媚的说道:“要不是队长您知机,把殄推出去当替死鬼,咱们就跑不掉了。”
但他拍马屁的功夫实在不到家,竟把第一个人惹生气了:“你可别乱说,是殄为了救咱们,主动跳出去挡住追兵的。”
那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小小的扇了自己几下,道:“是是是,是车泥不对,小子说错话了,该打。”
他那佞幸的口吻让木冕毛骨悚然,就好像看到了太监的祖宗。
而第一个人更加让他寒毛倒竖,竟然是与他有着杀子之恨的猗山部落四级战士,乌切。
车泥将一个木笼子放在了地上,才活动了一下筋骨:“累死我了。”
那木笼子里面可能是一个小动物,光线不足,木冕看不清楚。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头三阶凶兽科莫多巨蜥,看起来是乌切的战宠。
进门口的时候,巨蜥还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这让木冕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被发现的话,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巨蜥的嗅觉不是很灵敏,他只闻到了浓烈的活人味,但却分辨不出来还有活人在山洞里面。
因为,原部落有一百多号人每天吃喝拉撒,要巨蜥能在这种环境中找到活人,也是难为它了。
乌切与车泥坐了下来,就着洞外的一丝亮光,也在吃喝。
乌切道:“殄也是咎由自主,让他带路,居然迷路了。”
车泥心里暗暗吐槽,要不是你非要绕近路遇到水蜘蛛,咱们会迷路?
但他不敢得罪高级战士,于是舔着脸道:“是呀,他真该死,害咱们走远了几十里路。”
乌切问道:“这里是哪个部落?”
“估计是麝部落,否则不会举家逃走。”
乌切一乐:“不错,这族里的人和他们的宠兽一样怕死,也迟早会死绝。”
“石岩部落离这里还有多远?”
木冕心中一凛,果然是冲着咱们来的,猗山部落是死心不息呀。
他沉下心神,静心听他们的答话。
车泥答道:“还有半天就到了,要不是走错了路,今天下午估计也到了。”
两人又大骂了倒霉蛋殄一会儿。
乌切恨恨道:“石岩部落害我儿子,此仇必报。咱们部落有老祖宗保佑,此次劫难一个人都没有死,我估计石岩部落起码死了一半人以上,要不是老东西怕这怕那,老子直接带上全部战士,一次就把他们灭了,还要先去打探这么窝囊。”
车泥应和道:“就是,咱们部落就该您当族长,老东西太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原来猗山地貌特殊,山体内部有无数个钟乳洞,一洞连着一洞,猗山部落恃着地利,不断挑衅周边部落,其他部落多次对他们进行围剿,可都被他们躲在洞中之洞里面,逃过大难。
此次也是如此,猗山部落退到洞里的一个平台之上,连接平台的只有一条石桥,而石桥下面则是万丈深渊。
族长与乌切两人守住了石桥,将追来的水蜘蛛都打进了深渊之中,侥是一人不死。
而水蜘蛛真正的强者,那些巨型水蜘蛛,则囿于洞内狭窄,进不来,所以猗山部落才逃过一劫。
击退水蜘蛛后,乌切又一次提出攻打石岩部落,他的理由很简单,石岩部落没有天险,必然死伤枕籍,他其实也猜对了,石岩部落真的已是强弩之末。
但族长还是不同意,他有他的考虑,在猗山,他们能借助地势惹是生非,可到了外面,就不是自家的主场了,就好像交易会这一趟,为了坑死石岩部落,乌切白白赔了一个儿子还没有收据。
最后,他还是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那就是乌切先去打探实情,还派了亲信殄去监督,结果害了殄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