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2000英里

转眼间，已经是从洛杉矶出发的第5天。

伊森全程一个人开车，离开了加州，途经亚利桑那，新墨西哥，进入了德州地界。

伊森开得可不算慢，沿着四十号州际公路一天开七八个小时，最主要原因是一路开过来的景色实在有些荒凉，一望无际的沙丘荒土，仿佛进入了电影疯狂麦克斯的世界，如果不是公路上来来往往有许多车辆，外加上身边还有个话痨玛丽，只怕他已经疯掉。

“让塞瓦尼老虎抓挠，让黄夹克刺痛，让乔治亚斗牛犬咬人，阿拉巴马州仍然是对的！”

“无论输赢，我们都会微笑，因为这就是巴马的战斗风格，你是迪克西的足球骄傲，猩红狂潮（Roll Tide）！”坐在副驾驶上的玛丽这个时候开始哼起红潮队的战斗歌曲。

这首歌源于1926年的一次队歌征集比赛，当时红潮队刚刚获得玫瑰碗的胜利。

此时她座椅向后仰，身躯得以呈倾斜的角度躺着，鞋自然是脱了，穿着黑色尼龙袜的双脚搭在副驾驶扶手台上，倒是十分放松。

经过这几天的闲聊，伊森才知道她家里两三代都是红潮队的铁杆球迷，她也是从小看着红潮队的比赛长大。

怪不得她会因为自己没能进入红潮队而落泪。

“这一次我会成为整个家族的骄傲，毕竟我可是亲自将伊森·奥康纳带到了红潮队！”玛丽脸上带着笑容。

这种能够将核心球员带到自己主队的成就感，对她而言无与伦比。

“对了，我一直好奇，在洛杉矶打橄榄球这么挣钱嘛？”看着车内醒目的波尔多波红色内饰，用手摸着车厢内随处可见柔软细腻的皮革包裹，玛丽不由地感叹。

车标她是认识的，但是这台车究竟是什么型号，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单是坐在其中就能感觉到这台车可不便宜，算是一种“奢侈品”。

事实上这台928GTS的确非常昂贵，在全美保有量不超过600辆，唯一的问题是，坏了不太好修。

“打球本身不赚钱，但可以从别的地方赚。”伊森不知道自该从何说起，他将自己那辆BMW卖掉，置换了一台更高档次的性能车。

“复杂的商业逻辑，总而言之，我知道你们这些洛杉矶人已经被犹太人同化，一听到金币掉落的声音，大脑就开始运转。”玛丽略显随意的说道。

就如同加州这样的发达地带会对阿拉巴马人抱有刻板印象一样，阿拉巴马人也对加州人士持有某种偏见。

混乱不堪的派对，浪荡的好莱坞明星，大量墨西哥人，假奈，总想毁灭世界戴着眼镜的码农，总之离不开这些关键词……

“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到达拉斯，从那开始，路边就会出现葱郁的植被，比光秃秃的沙漠要好许多。”玛丽提醒道。

而到达达拉斯也预示着路程进入后半段。

“我觉得你是不是开得太快了？或许我们可以改道，南下去路易斯安纳，看看伱这个赛季的对手，lSU老虎？”玛丽侧过身子，看着正在开车的伊森。

过去了达拉斯，也就代表进入了SEC的地界。

SEC，东南联盟，五大强盟之一。

不仅仅是阿拉巴马，其他传统南方州也同样对大学橄榄球非常痴迷，这就导致南部联盟的比赛更受欢迎。

目前东南联盟小压五大湖地区的big ten，是五大盟中关注度、营收、规模最大的一个。至于西部……西部人和北部人其实更关注职业橄榄球赛。

之前还有个西南联盟，但是步入90年代观赏性快速下滑，据说西南联盟的几所实力强劲大学已经开始寻求加入其它联盟。

“LSU能够对红潮形成威胁嘛？”伊森下意识问。

脑海中却是回想起亚当曾经说过的话，他觉得LSU有全国最好的啦啦小队……

“当然，任何人都能对红潮队形成威胁，‘冠军’往往并非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而是将每个对手都当做‘冠军’来对待的人。”玛丽抬脚就要蹬伊森。

却被用手伊森抓住。

“你好好开车。”玛丽小脸一红，倒是把脚抽了回来。

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单纯地觉得丢人，她可是在阿拉巴马州立大学上学时期可练得是巴西柔术，实际上那就是几年前的事情。

“反应还不错。”玛丽将脚收回来时嘟囔。

话说回来，伊森作为历史上最顶级的高中四分卫之一，也并没有什么短板。

“说的也没错。”伊森倒是她回想着刚才的话语，大学层面球队之间的差距就没有那么明显了，轻敌的心思可不能留。

“本来就是，红潮队赢得多，输的比赛也不少。”

当晚，两人一起吃过晚餐，在达拉斯一家旅馆下榻。

不管是吃饭还是住酒店，玛丽全程都和伊森保持AA制，倒也没占伊森便宜的意思。

从达拉斯沿着20号公路到路易斯安纳境内，向南走49号公路，伊森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终于到了LSU。

“虽然距离上次LSU老虎夺得全国最强的称号已经是40年前的事情，不过这几年的LSU老虎可不容小觑，虽然去年输给我们了，但是在独立碗中战胜了密歇根，今年是西区冠军的有力竞争对手。”玛丽着重提醒。

密歇根伊森是知道的，在big ten中一直是前几名的实力，布雷迪日后的归处。

“不过吉米霍华德这位功勋四分卫今年已经毕业，参加MLB选秀，不知道今年LSU的四分卫会是谁……”

静谧的校园内，两人漫步其中，盛夏是一所大学里为数不多的清闲时光。

“话说回来，关于LSU的啦啦队……”伊森言语中多少问及这件事。

南方人关注大学橄榄球，赛场上的竞争就激烈，这种内卷也延伸到了场下。

女主人团体就是阿拉巴拉大学开得头，随后路易斯安纳、奥本大学开始跟进。比招募，比表演，比一切与橄榄球有关的事情。

阿拉巴马的Crimsonettes就是典型代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Golden Girls对吧？”玛丽立刻就识破伊森的想法。

标志性的白金连体泳衣，和兔女郎同款的网袜，米色的舞鞋，同样也是一张LSU的俏丽名片。

但是又一想到双方是敌人，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两人之后又去了密西西比大学，和密西西比州立大学，两所大学都处于是东南联盟西部半区。

虽然都是密西西比的公立大学，但密大是研究型大学。密州立是教育型大学。

研究型大学的学位含金量明显更高，而且密州立是后来改的名称，之前叫密西西比农机大学。这就导致不少密大学生看不顺眼，两所学校间的密西西比德比自然也是火药味十足。

从历史上看，密西西比大学（Ole Miss）的橄榄球实力明显强于密西西比州立（msu）。

去年这俩稳坐西部半区倒一倒二，也算难兄难弟。密州立斗牛犬只赢了一场，双双无缘碗赛。

北边本来还有个阿肯色猪队，去年成绩位列西区第一，奈何路途遥远，学校位于阿肯色州的最西北，伊森并未前去。

两人一路辗转，最终进入阿拉巴马的地界。

一路走来，从加州到亚利桑那，再到德州，路易斯安纳密西西比，车窗外的景观是越发地荒凉原始，破木棉瓦房以至于让伊森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老家，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阿拉巴马州的贫穷还是让他触目惊心。

“除非是大农场主，不然没人会种地，成本高，辛苦，外加上挣得钱和领救济金其实没太大区别，索性就放在那。”玛丽这么解释。

她家就是当地的农场主，单是棉花就种了几百英亩。

而其他情况也和丽莎说的差不多，除了加油站之外，开门的商店都非常少，道路也是坑坑洼洼，估计这些道路的年龄比伊森和玛丽加起来都大。

“当地的生活节奏非常慢，这里的人就像是一天有48个小时一般，除开学校周边，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设施，这样也好，让你专心练球。”

伊森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成板砖了。

而到塔斯卡卢萨之前，还有本次旅途的最后一站——奥本大学。

正如两个密西西比州的大学之间的对立，阿拉巴马州立和奥本大学也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可一点也不夸张，两所大学橄榄球队之间的“铁碗”赛后经常出现大规模的球迷冲突，这已经超越了橄榄球的范畴，已经变成社会事件。

巧合的是，奥本大学之前也叫阿拉巴马农机大学，两所大学可谓是从全方面的对抗，抢球员，抢荣誉。上赛季奥本老虎紧随红潮队之后，位列西区第三。

“奥本大学去年抢了我们不少运动员，Tigerettes and Tiger Hosts就是群野生家禽！”

“我们去找谁她们就去找谁，还和我们穿一样的裙子，CTMD！”玛丽一下车，进入奥本大学就显得骂骂咧咧。

作为招募一线工作人员，玛丽自己都没少和奥本大学的人产生冲突。

“伊森，无论如何你也得拿下今年和奥本大学的比赛！赢了，赢了我就跟你……”

“打住。你可以不用找借口的。”伊森笑着制止她。

但你太危险了……玛丽心中说道。

跟着伊森一路走过来，这人模狗样的年轻人一天到晚不是在跟这个姑娘联络，就是跟那个姑娘发短信。玛丽一直和这位花花公子保持着距离。

“另外，我得说明。UA绝大多数普通学生都是当地人，家中世代是清教徒，跟你们混乱不堪的加州人可不一样，你最好掂量掂量，省的到时候被别人父亲一枪崩了说我没告诫你。”玛丽感觉伊森到开学后大概率要放飞自我，于是特意提醒。

“那正好，身为虔诚人士，我也希望对方足够虔诚。”伊森再次祭出“魔门牌”。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清教徒啊。

“你难道信仰得是撒旦？”玛丽冷笑。

伊森告知“真相”。

玛丽即便知道伊森多半是拿这个当挡箭牌，但也不能多说什么。

“那你可得负责。”玛丽只能这么说。

“我像是不负责的人嘛？”伊森反问。

“太像了。”

“那你可能看错我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发现周围许多人开始注视。一开始是在两人周围跟着行走，半分钟的时间，周围人就越来越多。

伊森感觉情况不太对。

“伊森奥康纳？”不知道是谁喊了声。

接着几个人拦住了伊森的步伐。

“这里不欢迎阿拉巴马大学的球员，离开，就现在！”为首的一个人说道。

“出去！”

“UA的人滚出去！”

玛丽立刻扯了扯伊森的胳膊。

“走吧，体育总监布恩估计已经将你被阿拉巴马大学锁定的事情公布出来。”玛丽低声对着伊森说道。

既然已经公布，那就更不能走了。

伊森心中想着。

脸上倒是不动声色：“被阿拉巴马锁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不会是奥本的人帮我锁定的吧？”

“作为预备役，我已经预约了学校的女主人团体，我今天是来参观学校的。”

“现在你得让开。”伊森踏前一步，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了极强的压迫感。

“你联系的是哪位，现在让过来她接你走。”对方寸步不让。

“让还是不让？”

对方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让开了身位。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尽管伊森和玛丽被团团围住，还是让伊森打开了一条通路。

接着在众人的围观下，伊森面不改色和玛丽在学校里简单逛了一圈，到后半程周围几乎是水泄不通，却无一人敢于上前制止。

严格意义上，伊森还真不算是阿拉巴马大学的人，这里是公立学校是公共区域，他当然能参观。

最后时刻，伊森还刻意对玛丽说道：“校舍不怎么样，球队成绩也比UA差，实在没什么吸引我的地方。”

说罢就摇摇头，显然对奥本大学看不上眼。

“你说的对，UA就是奥本强！”玛丽喜笑颜开，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骑在奥本大学头上拉答辩，伊森人都还没进UA校门就让奥本灰头土脸，他身上有加州人不具备的血性。

“玛丽？你怎么进来的！”人群中，几个身穿橘色连体修身长裙的年轻女性挤到最前面，看到了玛丽顿时惊呼。

伊森不是UA的人，但玛丽是，出于安全起见，伊森立刻抱起玛丽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