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还没等说什么,刘备却已经开始点头了,“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法正心中一直冷笑,这算什么?还不如直接出手呢。
不过,他也知道,刘备其实早就想下手,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总比什么理由都没有要强的多。
就像昔日的十八路诸侯讨董,没有诏令,非得弄个矫诏出来,这样就理直气壮了。
刘备亲自找到了刘封,让他统领益州兵,假意攻击荆州兵,要演戏,自然就要演的像一些。
刘备叮嘱刘封,等到后半夜,把队伍悄悄的带到靠近刘循这一边的营帐,但不能被发现。
刘封虽是刘备收养的儿子,但能文能武,做事也比较细心,这件事交给他刘备还是比较放心的。
前半夜,一切安然无恙,到了后半夜,夜色彻底沉了下来,天空像一块黑色的大幕,黑漆漆的,数九寒冬,益州的天黑的早,黑的沉,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刘封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带着两千兵士悄悄的离开了军营,向着刘循临时驻兵的营地靠近。
可他哪里知道,与此同时,张任也带人向荆州兵的营地靠近,双方装束一致,步调一致,幸好走的不是一条路,并没有撞见。
刘循压根就没有入睡,下面的将士也都枕戈以待,时刻准备着,所以刘封的队伍刚一靠近。
呼啦一下,四周突然亮起了火光,前后两个方向都出现了黑压压的人影,最前面的士兵,已经拉开了弓弦,冷森森的箭头齐刷刷的对准了刘封等人。
与此同时,张任大吼一声,“杀啊!”一马当先,带人冲进了荆州兵的营地。
两边的战斗几乎同时打响,张任那边的打斗声,几乎掩盖住了刘封这边的打斗声。
“主公,战斗开始了,刘封已经开始佯攻了。”得到消息,法正急忙来给刘备送信。
刘备抚掌大笑,“太好了,封儿这次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被攻击的荆州兵,一开始只是敷衍着匆匆抵挡了一阵,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不对啊,这些人怎么来真的?
不是说好的演戏吗?
张任一马当先,长枪如蛟龙出水,一次次凶狠无情的刺出,枪影闪过,带起一蓬蓬的血雨,一枪一个,枪急马快,一上来,就把荆州兵杀的晕头转向,眨眼死伤了数十人。
身后的益州兵紧紧跟随,也都勇往直前,众人刀砍枪刺,跟着张任疯狂冲杀,一时间,荆州兵的营地被搅的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不对啊,不是演戏吗?”
“我们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去死吧!”
荆州兵这边乱成一团,当魏延匆匆赶到后,勉强稳住了局面,魏延和张任之前在酒宴上舞过剑,很快就认出了彼此。
“是你,不好,中计了!”
只可惜,已经晚了,“魏延,我家大公子早就识破了你们的阴谋,刘备背信弃义,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任大吼一声,催马拧枪,直取魏延。
魏延也怡然不惧,两人都是杀伐骁勇的悍将,很快便刀枪碰撞,厮杀在一起。
而刘封这一边,形势就变的异常的凶险,刘循没有任何的犹豫,举起长枪,狠狠劈落,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杀!”
弓箭手率先出手,嗖嗖嗖,夺命的箭雨机枪扫射一样,无情的展开了攻击。
噗噗噗!
十几米的距离,根本无从躲闪,无法防备,一眨眼,刘封的前胸便中了一箭。
其他人更惨,前面几排的士兵,相继倒在了地上,运气好的被一箭射死,免受痛苦,运气差的,人被射成了刺猬,一时还没有死透,躺在地上抽搐着、挣扎着、不停的惨叫着。
刘循带来的士兵虽然加起来一共才一万五千人,确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的精锐,是刘璋手底下能拿得出手的最强王牌——东州兵!
东州兵平时军纪的确差了一些,类似董卓的西凉兵,军纪散漫,将士们自狂傲慢,经常惹事生非,但是却是刘璋的嫡系,几次帮刘璋平定益州内乱,尤其是面对赵韪的反叛,东州兵力挽狂澜,发挥了超强的战斗力。
当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威胁到东州兵的利益,他们还是很靠得住的。
刘备要夺益州,要夺刘璋父子的基业,东州兵压根就不用鼓动士气,全都嗷嗷直叫,都愿意和刘备拼命。
因为他们明白,刘璋父子如果完了,东州兵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几轮箭雨之后,刘封的身边已经死伤了一半,刘循举起长枪,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扑了上去,冷苞邓贤紧随其后。
战斗开始后,黄忠奉命去擒拿刘循,可是带人包围了刘循所在的房间,冲进去之后,竟然发现里面不是刘循,气的黄忠胡子都翘了起来,怒喝道:“好一个刘循,竟早有准备!”
而刘备在法正和庞统的陪同下,登上了城墙,打算居高临下,观望战事的发展。
在上面的确看的很清楚,葭萌关仅仅只是一个关隘,刘循和张任两边的打斗,刘备都能看到,只不过,视线有些模糊,具体谁在和谁交手,不是很清楚。
“怎么回事?为何东西两侧都有战斗发生?”
就在刘备疑惑间,一名军士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报,公子中了伏击,伤亡惨重。”
刘备急忙问道:“你说什么?到底哪一个公子中了伏击?”
“是封公子!”
“啊?”刘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嘴里喃喃的说:“这怎么可能?”
法正和庞统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同时笼罩在两人的心头。
“报,荆州兵的营地遭遇张任偷袭,我军伤亡惨重。”
“报,黄忠将军没有找到刘循,刘循没在房中休息!”
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火光的映照下,刘备那张平日里魅力十足的脸此刻说不出的难看,阴晴不定,杀气四溢。
“这怎么可能?难道刘循竟然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法正和庞统也只能无声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比较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