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回身望向新兵们,刚要举剑命令冲锋,忽然火枪手低声提醒,“指挥官!你看,有马车!”
瓦里安回头一看,惊得棕眼大睁,危险!
有辆四轮马车悠闲地款款跑向大门,车夫回过头跟车上的少妇说笑着,两个孩子在车上蹦蹦跳跳地玩耍。
当马车几乎抵近尸体时,马“吸溜”一声受到了惊吓。
大门的兽人集体回头,看向马车。
而车夫和车上的年轻母亲抱着婴儿,还有两个孩子,都震惊地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以及村子大门口的那些丑陋的生物。两个孩子向母亲聚拢,不敢再看向兽人和地上的尸体。
车夫愣了一秒后疾速拉紧缰绳急转弯,“驾!驾!”
但四轮马车不同于二轮,需要一个极大的转变半径,灰色的老马不情愿地慢慢横向移动着。
车夫不得不慌乱地跳下车,颤抖着推动马车调头。
兽人停止了攻击木门,包括挥砍围墙的兽人,都发现了车上的女人和孩子。
他们放弃了攻击,而是跑向马车……
防守塔的民兵大声示警,并朝奔跑中的兽人射箭。
“嗖!噗!”
兽人中了箭,但不是要害部位,就像被蚊子叮咬了一般,只是大骂着将箭折断,继续争先恐后奔向马车。
防守塔民兵朝门内的人呼喊着什么,众民兵震惊地趴在门上向外观察,并紧急磋商着。
“冲!解救马车夫一家!优先保护女人和孩子!”
瓦里安已经带队悄悄摸近,一声命令发起冲锋。
围墙内的民兵惊喜地听到围栏外边有人类,急忙看向防守塔。
塔里的民兵瞬间泣不成声地朝下喊,“是洛丹伦的正规军,来救我们了!”
一听这话,焚木村的所有人沸腾了。
大门哐当一声打开,民兵们手持武器冲了出去,正好与新兵们汇合。
民兵们咧开大嘴大笑着和大哭着,“洛丹伦没有忘记我们!泰瑞纳斯国王万岁!”
一听对方提起了洛丹伦,新兵们更加神勇,眼里像冒着火,飞速追击兽人。
兽人想不明白,怎么突然战况发生了逆转,但显然此地不可久留,那不如抢了马车?这玩意在暴风城见过,跑的飞快,一匹马拉的车等于十几个人骑着跑,于是紧追马车而去。
车上的少妇看到有人类士兵来救援,而且焚木村也打开了大门,喜极而泣,“我们得救了!”
丈夫一听,喘着粗气停下了马车,回头一看,厉声大喊“驾!驾!”
他双手紧抓缰绳拼命抽打着,焚木村得救了,不等于咱们得救了!
兽人现在只是想夺下马车,就能有一半兽人坐上马车逃命了,可这马车越跑越快,他们恼火地咒骂着,更加紧追不舍。
民兵和洛丹伦新兵一路狂飙,离兽人越来越近。
有个兽人回头观望,脚下一绊摔倒了,后边几个兽人纷纷被绊倒。
他们站起来看着近在咫尺冲上来的人类,有的扔掉斧子投降,又饿又累,投降总能赏点吃的吧。有的想转身跑,被民兵一矛刺穿。有的战吼着挥动锤子,被新兵们乱剑砍断斧柄顺势刺死。投降的兽人转身看着同伙被杀,正在庆幸,“噗”地也被民兵那生锈的铁剑贯穿了胸膛,然后大睁着眼睛委屈地扑倒。
这么一停顿,马车和兽人跑得更远了。
“快追!来不及了!”瓦里安吼道,人类总是这德性,一大堆人砍几个部落,这跟游戏里的战场那是一模一样。
众人如梦方醒,朝马车狂追而去。
马车跑出一里地后来到一个三叉口,突然转向,朝席瓦莱恩城堡跑去。
兽人的意见立即不再统一,一半人继续顺着路逃窜,另一半人则转弯去追马车,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条上山的路。
车夫回望着,咒骂着愚蠢的兽人,通往席瓦莱恩城堡可是死路一条,你们追上来有什么好的?城堡的的防守严密,他们的吊桥一抬,你们这些野兽就进不去了!
“驾!”马车上的一家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兽人看到马车往山路上跑,犹豫着,但又感觉夺下马车一切都能搞定,于是继续追了上来。
“该死的绿皮肤野兽,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车夫拼命地抽打着马,但城堡建在山坡上,路越来越陡,老马也越跑越没力气,速度一降再降。
少妇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兽人,“快呀,那些怪物要追上咱们了,你倒是快跑呀!”
两个孩子偎依在母亲身边,吓得大哭起来。
众人跑到三叉口,瓦里安命令兵分两路追击。他让加文拉德带领一队,自己则带领另一队往城堡追去——如果顺利的话,他想顺便参观一下席瓦莱恩城堡。
在离兽人还有不到五十码的时候,瓦里安惊诧地看到,马车夫一家站在城堡吊桥之下,向城堡里喊着什么,虽然可以看到哨塔里有人影在晃动,但吊桥始终没有放下来。
十几个兽人终于如愿抢到了马车,但他们也发现,这里没有去路了,这个结局让他们恼火地咒骂着。当他们看到山路上涌来一大堆人类战士时,气喘吁吁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瓦里安心里庆幸,还好他们没看过电影里的桥段,如果把马车夫一家当成人质,那就难办了。
但,一个兽人猛然冲到悬崖边瑟瑟发抖的马车夫一家,抢过孩子高高举起。
“Trk’hsk!”他把婴儿举在悬崖上方,然后轻蔑地回视跑上来的人类,“……快!滚开!”
瓦里安心里一凉,终于确信了兽人是智慧的种族。
“我的孩子!”少妇发疯似的跪地祈求着。
车夫惊恐地看着兽人,又无助地望向城上的人影,“你们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席瓦莱恩先生,我看到你了,你就在那里!这吊桥一直是放下来的!”
“作俘虏,有肉吃!”瓦里安朝兽人微笑着,双手下摆,示意放下孩子。
“这!就是肉!嘿嘿嘿……”又有一个兽人,抓起了另一个小女孩,高举过头,并用拉着粘丝的黑黄舌头舔了舔獠牙。
又有两个兽人学着他们,将剩下的孩子和少妇也拉到悬崖边,抓住他们凌空悬挂着。
猛然,车夫怒吼一声,俯身从马车底下抽出一把三尖草叉,“怪物,我跟你们拼了!”
叉子带着“呜呜”的风声,疾速朝拖着妻子的兽人刺去。
旁边一个兽人猛地蹿出,一把将草叉截获,调转叉子刺入车夫双腿。
“啊——”疼痛让车夫顷刻晕厥。
兽人将车夫轻松地挑起来,示众一样朝新兵们摇晃着,并张嘴接住车夫滴下来的鲜血,“嘿嘿嘿……人类!滚开!不然都死!”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众人反应过来时,局势已然不可收拾。
新兵们束手无策,一拥而上肯定不行,兽人会把他们都扔下去。下山又不甘心,而且谁知道离开后兽人会做出什么。
一个举枪瞄准兽人的水手望向瓦里安,“头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