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子就跟着在谢宴君身后捡有没有掉落下来的稻谷穗。
等捡完了她还得过去将陈援朝打出来的谷子给用麻袋装起来绑好。
而在捆绑谷杆的正好是陈雪儿的娘,梨花婶子,她干活非常的麻利爽快。
陈援朝打谷子的速度都不够她捆绑,谷杆虽然不能吃,但是用途也还是比较广泛的。
可以拿来喂牛,牛比较喜欢吃谷杆,牛可是他们大队里最贵重的东西之一了。
还可以将谷杆拉回去晒干,当屋顶,他们很多那些独住的老人都是盖的茅草屋。
或者是晒干放在床上垫着,这样睡觉的时候就会软乎乎的,冬天的时候也比较暖和。
多余的没有人要的就可以在地里烧了,当成肥料又可以继续种晚稻。
只不过他们这里的晚稻要在短时间里抢种,一边抢收割稻谷,一边又要育苗插秧。
他们的稻苗已经下下去了,就差等收割完稻谷后在田里灌溉水分。
谢宴君将一排的稻谷抓上一把在手里,选个刚好的位置,直接就割下去。
割水稻就是要快狠准,还要镰刀锋利才可以利索,要不然要很耗费力气。
一直割到中午,总算是割完这一块了,接下来估计还得割上好几天才可以。
他们这的水稻种的比较多。
一大块一大块的,要不是地比较多,估计都养不起大队上那么多社员。
人多地多,要是产量高倒还可以。
有时候遇到产量低,根本就养不起大家的,分到每家每户的粮食就少了很多。
计分员过来将他们小队的分给记录了下来,谢宴君今天一上午是记三工分。
中午社员们家里都会有家属提前在家做好饭送过来的。
不像他们知青,无依无靠的。
只能早上做好带过来吃,要不然就是赶紧跑回去做好吃饭又赶紧来地里。
这就是一个人的坏处,要有家属分工协作就不一样了,家属就会做好带过来,只需要跟陈援朝一样坐在大树下吃饭就可以。
可是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只有等自己结婚才可能享受到这个待遇,现在是别想了。
谢宴君坐在另外一棵大树下,吃着自己今早煮的水煮蛋,轻轻剥开鸡蛋的外壳,露出嫩白的鸡蛋白,顿时感觉到口水在分泌。
重生回来后谢宴君还是第一次吃上鸡蛋呢,他都舍不得三两口一下给吃了。
轻咬了一口,谢宴君感觉现在的鸡蛋就是喷香四溢的,满满的都是鸡蛋味。
水壶里的水只有一半,还没有装满,因为知道泉水有消解疲劳的效果,谢宴君同样都舍不得一下子给喝完了。
其实就好像是好吃的东西都会留到最后吃,他也是如此,有人喜欢将好吃的一开始就吃了,也有人舍不得将好吃的先吃就留到最后。
喝了满满的一大口,谢宴君就这样躺着在捆绑好的谷杆上,感觉浑身都舒坦。
特别是一阵风吹来,虽然风是热的,但是也会让人感觉到一阵凉爽。
看到隔壁的陈援朝,陈援立和陈雪儿在一块吃饭,这俊男美女的倒是赏心悦目。
要是装碗米饭来,肯定特别下饭。
谢宴君的视线太灼热了。
陈援朝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不用看都知道谁了,他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打算抵挡住谢宴君跟陈雪儿的视线。
可不能让他在妹妹面前眉来眼去的,陈援朝也真的不知道谢宴君到底哪里好。
难道这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大哥,怎么了?咋动来动去的?”
吃的正香的陈援立看到陈援朝一会站左边一会站右边的,好像有点大病一样。
吃东西坐都不能好好坐着,看起来就好像是屁屁被扎针了一样。
“你懂啥,坐过来这边。”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陈援立还是坐了过来,两个人齐齐坐在一块,还挺直了腰,让谢宴君看了不由得想笑,这不就是幼稚吗?
两个幼稚鬼,他也没再瞅了,躺下眯了会,不管能不能睡着,能闭目养神也不错。
想到今年田里的收成,不管他们之前怎么仔细管理,今年的稻穗还是不怎么结实。
或许是稻谷种子比较差的原因,他们辛辛苦苦种植出来的稻谷却出不了多少大米。
种出来的稻谷还要先交公粮,估计最后能留到自己手里的也没有多少了。
“有人晕倒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谢宴君听到这话,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声音的来源。
没想到晕倒的居然是杨家的杨老大。
是杨文生的大伯。
这杨老大也是无依无靠的,就他自己辛辛苦苦带着两個孙子和一个孙女。
“杨老大这是怎么了?”
陈建国十分担忧走过去。
这可是三个娃娃的顶梁柱啊,要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那三个孙辈可怎么办。
陈援朝和陈援立过来帮忙将人扶起来,重重的摇晃了好几下,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大伯,你怎么了?”
杨文生也多次帮忙接济他大伯家,可施舍总归是让人不愿意一次次接受的。
脸皮薄的人怎么可能会处处接受你的好处,他也不可能天天跟个要饭的一样。
“没事,可能是饿晕过去了,刚刚一阵头晕,一下子没有站稳就晕倒了。”
杨老大家里已经没有了粮食,不过他也知道队里现在估计也没有粮食了。
再加上杨老大也没有钱,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三个娃娃还小啊!
他还得坚持下去,甚至是连吃的喝的都省吃俭用,将那些都留给三个小孩。
“大伯,你没有口粮了怎么不说啊,我回家给你带点,你先吃个包子抵抵肚子。”
杨文生连忙将自己的包子拿出来。
现在做的包子一般是用粗粮做的,玉米碎再加上一点点的面粉和已经长老的野菜。
混合一起和窝窝头差不了多少,现在顿顿能有一口吃的就已经很好了。
不拘于是好吃的还是难吃的,张国庆看着这一群没口粮的,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可荷花屯的社员已经算是好很多了,看看周围其它大队的比他们还惨。
没有水灌溉稻谷,田里的稻谷颗粒无收的,甚至是有些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一个个都上山挖野菜,可现在又很少下雨,山间田野哪里来那么多野菜可挖。
难道还以为野菜挖完一茬又长一茬吗?
这可就是太天真了。
到处能挖的野菜都差不多被挖的光秃秃的,就连树皮和树根都有人去挖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