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上古志记载,瑶月宫只收女弟子,寻常弟子服饰为浅粉色纱裙,领口袖口有凤凰刺绣。门派除掌门外,圣女地位超然。”姜盏月小声回答了裴愿的问题。
姜盏月说的裴愿完全能理解,根据书上对瑶月宫的描述,将眼前的这一幕幻境场景和其中的描述对上,自然能推断出这个门派就是瑶月宫。
可问题是,修仙界历史漫长,书中记载过的门派也好,大大小小的战事变故人物无数,这得看了多少书,记性又该有多好,才能这么轻易地就认出一个存在于万年前的小门派。
“若不是知道姜道友的师尊是北辰剑尊,我会以为你是儒修。”裴愿意味深长地道。
谁不知道姜盏月虽然是北辰剑尊的弟子,但连师父的面都没见过,只是挂在北辰剑尊名下,并没有被北辰剑尊本人认可过。
这样尴尬的身份之下,姜盏月作为剑修的实力不见半点,倒像是偷偷修习了别的。
“你们二人方才在上一个幻境里,见到敲门的人了吗?”姜盏月对裴愿试探性的发言不做回应,转而问道。
提起上一个幻境,晏北疏比裴愿更在意,他先裴愿一步开口道:“没能见到,在门即将打开的时候,我们就被转移到了现在这个幻境里。”
晏北疏本就是冲着那位来的,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眼见着就要见到了,可那个场景却戛然而止。
听到这个答案,姜盏月对他们二人也就不再感兴趣了。
晏北疏还没见到那位,对她而言也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坏消息是,晏北疏果然和她目的一样,看他那副没见到而懊恼的模样便知。
“你果然也是为了——”晏北疏心生警惕,张瑶质问姜盏月时,再度被裴愿打断。
“少说两句,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裴愿道。
晏北疏觉得这事还是得说清楚才行,要不然真到了他和姜盏月争先后的时候,他岂不是真得遵守约定让着姜盏月不成?
可他一抬眸,便发现他们这边的说话声已经引来了不少瑶月宫弟子的冷眼,他要是再敢说话,感觉这帮女修随时能上来教教他做客的礼仪。
高台之上圣女的传承大典正在进行,但情况并没有一直顺利下去。
变故突生,流转的金色文字迟迟不肯进入圣女的体内,圣女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很快她便支撑不住时口中吐出了鲜血。
“圣女!”瑶月宫的弟子们一片惊慌。
“是谁在圣女的传承大典上动了手脚!出来!”
这些女修认定是有人故意阻碍,这场传承大典才会出意外。
她们迅速地在人群之中找起了可疑之人,而非瑶月宫弟子,方才又和圣女起过冲突的“姜游”就成了最可疑的那个。
“姜游道友!你对圣女做了什么!”质问姜盏月质问得最大声的是个穿着瑶月宫寻常弟子服饰的女修。
姜盏月观她修为不过练气,但是质问她时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像个刚入门的低修小弟子。
而且她看着这女修的言谈举止还觉得有几分眼熟。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这里而已。”
上一次打了喻雪卉一巴掌,确实是她故意的。但这一次纯属无妄之灾,她方才甚至都没看喻雪卉,而是在和裴愿、晏北疏他们对话。
“在场的修士之中,唯有你修为最高,如果不是你故意阻挠,圣女的传承大典又怎会失败!”练气女修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想要传承是吗?不过是个没有钥匙厚着脸皮跟进来的小人,还想抢走属于圣女的东西。”练气女修身旁有另一名弟子也跟着开口,她的修为已至金丹,在众多弟子之中算得上是突出。
这两人这么着急维护喻雪卉,身份并不难猜。
胡搅蛮缠的练气女修十有八九就是慕翊言,而言语更尖锐一些的金丹女修,不出意外就是喻天昊。
姜盏月和裴愿能从众多瑶月宫弟子中分辨出修士占据身体的弟子,慕翊言喻天昊他们自然也不会毫无所察。
“姜游”这个身份一开始表现很正常,但从那一巴掌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只是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修士那么多,他们也确实无法辨别出附身“姜游”的是哪一个,当然不论附身“姜游”的修士是谁,对于他们而言也都不重要。
喻天昊和慕翊言想做的,不过就是帮助喻雪卉拿下龙王宫的传承,但凡有人要阻碍喻雪卉,他们就会出手清除。
“你们怎知,圣女接受传承失败,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而不是因为她自己不配?”姜盏月冷眼反问。
姜盏月当然清楚自己什么也没做,靠着“姜游”这个身体高深的修为,她也能确定方才没有其他修士出手干扰。
显而易见,是这份传承没有认可喻雪卉,不愿意进入她的体内。
喻天昊和慕翊言这两个蠢货,就满心以为喻雪卉本身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得对,谁告诉你们,接受传承就一定能成功的?传承都是要挑人的,你们这么无知的吗,以往从来没见识过别的传承?”裴愿也不演了,用着丫鬟的脸,说出来的话是他本人一贯的风格。
作为一个自小一切都唾手可得的大少爷,裴愿也见多了传承,很清楚传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所以在他看起来,圣女接受传承失败,两个女弟子跳出来非要说是姜盏月干扰了传承,就显得很可笑。
可惜裴愿知道的东西,喻天昊和慕翊言确实不知道。
裴愿这个丫鬟一直在维护“姜游”,他们自然也不会信裴愿的话。
“又是你这个丫鬟,你胡编乱造的本事真不小!”喻天昊仗着自己占据的身体有金丹修为,直接对裴愿出招。
姜盏月往裴愿面前移了一步,轻而易举地就挡下了喻天昊的攻击。
对于“姜游”而言,金丹修士的攻击不痛不痒,毫无威力。
“在瑶月宫的地盘上,我们虽然是客人,但如果你们不懂待客之道,那我们就不是贵派的客人,而是你们的敌人。”姜盏月失去了耐心。
在“姜游”的身体里,她不再受天道压制受限于脆弱的身体,无需忍让蛰伏。
相貌年轻俊美的青年踏步走上高台,所经之处瑶月宫的弟子无不因其释放出的威压而俯首颤抖,她们与“他”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说了,是你们的圣女没有资格,传承拒绝了她,你们看好了。”青年抬起手,在高台上以灵力筑起了一层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