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翊言这话虽然是对着喻雪卉说的,但晏北疏怎么总有种是对自己说的心虚感。他觉得好剑难得被毁可惜,慕翊言就跳出来说,这把剑能是把好剑全是因为用了姜盏月的血。
怎么好像事事都在指向姜盏月,不对啊,这小子,他怎么管姜盏月喊师姐!
“姜道友,你——”晏北疏很想插话向姜盏月确认一下。
但很显然,现在这个场合,谁都没空搭理晏北疏。
“慕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我吗?剑本就会易主,姜师姐用血养剑是姜师姐的事,但这把剑确实选择认我为主,那这便是属于我的剑了。”
“姜师姐毁坏了我的剑,那便是姜师姐的错,我自有权向姜师姐讨个说法。”喻雪卉并不因为慕翊言的指责而慌张。
她自有她的道理,本就是周密的计划,慕翊言不过一面之词,即将今日这些话传遍门派,她也是占着理的。
慕翊言心仪喻雪卉的时候,觉得喻雪卉说什么都很有道理,而此刻有所醒悟,就被喻雪卉的话气得不轻。
正因为他清楚真相,对于喻雪卉这样颠倒黑白的说法才格外生气。
“喻师妹,你抢师姐的剑,为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师姐是因为一些原因,未能让扶疏剑认主,可扶疏剑照样是师姐的剑!”慕翊言辩驳道。
修仙界对剑的归属,确实有认谁为主就是谁的默认规则,可扶疏剑这样原本一无是处全靠师姐的血养起来的剑,又有什么资格抛弃师姐去选择别的剑主!
慕翊言这样痛恨扶疏剑选择认喻雪卉为主的同时,也不由得联想到自己,他自己似乎也做了与扶疏剑类似的事。
“慕师兄,这剑本也不是我从师姐手里抢的,是微生师兄拿来送我。他送我之时,我也不知道这是姜师姐的剑。换做是你,对他人送到手里的剑,会在收下剑之前,还特意去查一查这剑原先是谁的吗?”喻雪卉回慕翊言时也无半分心虚。
慕翊言被堵得慌,如今看来,喻师妹的手段还真是天衣无缝,就算他明白实情,可也没半点办法能戳穿喻雪卉的谎言。
“姜道友,八年前……”慕翊言和喻雪卉争辩之时,晏北疏还在试图插话。
而姜盏月本人既没有因为喻雪卉颠倒黑白就被气到,也没有因为慕翊言转性来维护自己就对慕翊言改观,旁边晏北疏吞吞吐吐的声音她也全当噪音。虽然自己被一圈人维护的场面,十年来头一次,她心里有一点疑虑。
“说完了吗?这剑是你的了,我并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你若是说完了,我就走了。”姜盏月对喻雪卉道。
姜盏月当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这都成废铁了她要回去能干什么。喻雪卉能轻易地驳回慕翊言的话,却被姜盏月这轻飘飘的一句气到。
她费尽心思设下的局,一个晏北疏完全不入圈套也就罢了,她还连挨了姜盏月两次巴掌。看似她对比姜盏月与是占尽优势,可实际上她一点好处也没占到,连剑都赔回去了。
“姜师姐,我同你的账还未算,你欠我许多。”喻雪卉哪肯就这样放姜盏月走。
听到喻雪卉这话,这次晏北疏立即拔剑挡在了姜盏月的面前。
而裴愿和慕翊言两人也已围在了姜盏月的身边,将人护得死死的,不给喻雪卉再出手的机会。
对比上一次喻雪卉出手之时,情形已经截然不同了。上一次姜盏月无人相护,受她一剑,这次姜盏月身旁站着的人比她这边还多,她就是真想在这里取姜盏月的性命,也打不过晏北疏三人。
喻雪卉只能打消了在这里解决姜盏月的心思,转而道:“同门恩怨,不如放到擂台上解决。下月小比,师姐可敢与我比试,输家,自己离开昆仑上宗!”
“不比。”姜盏月根本不上钩,直接就拒绝了。
与喻雪卉打赌,于她而言有任何好处吗?显然没有,既如此,她当然不会答应。
“姜盏月,等回了宗门之中,可没有晏北疏护着你。你要是答应和卉卉比试,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与你恩怨两消。否则你在幻境之中欲取我们性命之仇,我定报!”喻天昊出言威胁,他说到做到。
晏北疏原本根本不在乎姜盏月的死活,但得知姜盏月是扶疏的前任剑主,还是用血养了扶疏的那一任剑主,他心中便已经可以确定姜盏月是自己要找的剑道前辈。
他现在可就在乎姜盏月的命了,谁要是想伤姜盏月,那都是对他的挑衅。
“姜道友,我可以随你去昆仑上宗。”晏北疏主动道。
姜盏月瞥向晏北疏一眼,对他一改态度的示好,其实并不清楚原因。她若是仔细推敲,未必不能查出缘由,只是眼下她也无暇去关注他。
“非本派弟子不得在昆仑上宗久留,晏道友就别白费心思了。这是我们同门之间的事,你要是真想帮姜师妹,不如劝姜师妹好好修炼,在门派小比和喻师妹一决高下,如此恩怨才能了结。”喻雪卉的师兄一句话就让晏北疏的计划没了实施的可能。
其他弟子是在外遇到危险,回了门派之中便能得庇护安全。可姜盏月这完全就是反着来的,她还不如不回门派安全一点,回了门派全是护着喻雪卉的人,那就是龙潭虎穴。
晏北疏才知姜盏月处境如此艰难,不知她这些年在门派内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一名纯粹的剑修本不该在与人勾心斗角这些俗事上耗费心力,八年前他见过的她便是剑道造诣高深之至的天纵奇才,而今却落得被这么几个卑鄙法修欺辱的下场。
“那就比比呗,姜道友,不然你就答应他们。只是这赌注下得还是轻了,得改改。”裴愿一开口,却是劝着姜盏月答应。
晏北疏立即瞪他,不知道姜盏月身份的时候,晏北疏嫌弃裴愿对姜盏月太好,现在知道了,他又嫌弃裴愿替姜盏月思虑得不够周全。
裴愿顶着晏北疏的视线,没有改口的打算。晏北疏还是太单纯,看不出姜盏月就算打架不行,也照样有的是办法赢喻雪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