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出于逗吉娜玩的心态,卡塔亚从口袋中摸出了第二张支票。
看着晃荡的支票,这次紧张起来的那可就是赫里了。
“一百金币姑且还好说,但这十万——十万金币是什么数字,卡塔亚你明白吗?”
“差不多能买下半个首都吧。这可不是玩笑,凯熙公女那边还给我递话,她本来打算给我更多,但支票的上限只有十万。”
“这——”
“别担心,这不是赏给我们的报酬,公女让我拿这笔钱去挖人。她想要重建公爵府的卫队,唉——可惜这个时间段哪里来没工作的骑士吗,挖不到啊,挖不到。”
“佣兵呢?像我哥这样的佣兵呢?”
“先不谈新的法律禁止了贵族雇佣佣兵,就算公女愿意突破法律的限制,现在整个首都的非本地佣兵可都被清理出去了,本地佣兵的数量加加起来估计都凑不满两位数,哪来几百人的佣兵给她雇佣?”
卡塔亚是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赫里。
“不清理佣兵,可没办法保障骑士的饭碗。要不是赫里哥是本地人,估计也早就被清理出去了——就算没被清理出去,也没人愿意雇佣佣兵了,对贵族来说,雇佣骑士多体面。这笔钱我们是只能看看,今天晚上我回公爵府的时候,顺带着也把这张支票还回去。”
“重建卫队至少需要百人,这相当于一整届的骑士毕业生了。正常情况下,等来年,也许依靠希罗家的财力和影响力,能够做到包圆全部毕业生,但现在,就这环境和那位主子的名声,想靠挖角重建卫队?这还真没可能。”
赫里算是分析了下形势,他得出的结论和卡塔亚并无二异。
吉娜也从卡塔亚手上抢过了第二张支票,她看着支票上的数字,那是立刻开始说胡话了。
“那带着这张支票跑路?”
“先不说这东西只是一张纸,退一万步说,我们真的拿到了十万金币,那你觉得我们真跑路了希罗家会放过我们吗?那是四大公爵之一,还兼任着联邦国的首相,你耍这么一个权势滔天的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我觉得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哥,你忘了兄弟会的人吗?你看他们那群被打压到抬不起头的家伙们,不就是最佳的卫队人选吗?”
“威莱兄弟会?用叛军?这怎么可能,希罗家又不是傻子,你用他们那等同于对皇室宣战了。凯熙公女和皇太子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要她和皇室对立,那——那不如指望月亮撞上布鲁塞尔。”
“赫里哥说的没错啊,虽然威莱兄弟会没有被定性为叛乱罪,但也被定了内乱帮助罪。他们没有多强的参战意愿——就是实际上没有参战救了他们的命,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支持叛军,虽说罪行较轻没被处决,但他们也是被定罪后逐出的布鲁塞尔,用这群被逐出布鲁塞尔的骑士,那就是大逆不道。”
“两位,我今天和修女闲聊的时候,可是听闻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皇室让皇太子去劝凯熙公女放弃圣女的头衔,并且皇帝陛下承诺会让凯熙公女和兰佩皇太子在年内完婚。可结果么,皇室遭到了凯熙公女无情的拒绝,外界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兰佩皇太子谋害凯熙公女,从而让这位恶女认清现实,决定和皇室决裂。”
恶女和皇室的决裂?
这话怎么听都感觉很奇怪,而且真决裂了,那整个布鲁塞尔都会被卷入腥风血雨中。
卡塔亚可不希望事态闹到这程度,但他还没来及细想,就立刻被身侧的赫里按住了肩膀。
“凯熙公女要和皇室决裂?卡塔亚,你就在凯熙公女身侧吧?你有听闻这些吗?”
“赫里哥,我也不是一直都在,但我今天是有看到皇太子强闯公女的房间。公女对皇太子的态度也难说好,但这是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还没到六点,就已经满城皆知了?”
“卡塔亚,你有点小看圣公会的传播力了。”
“吉娜,你是说是圣公会散播了这些谣言?”
“我可不知道这是不是谣言,卡塔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是近侍,怎么会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谁到知道凯熙公女到底在想什么,而且我是侍卫,不是仆人,除了汇报工作我也不会一直在房内。但如果事态真的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先不说公爵府会不会用,那些人真的会为公爵府做事吗?他们上次叛乱没有成功的重要原因,不就是因为希罗公爵的站队吗?”
“虽然皇室这么宣传了,但是卡塔亚,据我所知他们内部对希罗公爵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敌意。不管怎么说,希罗公爵也没有为皇室提供过一兵一卒,与之相反,全力介入冲突,并且在战场上击败他们的三大公爵家,那才是最可恨的人。”
“最可恨的人吗?”
“卡塔亚,你要明白一点,没人会不喜欢钱,他们也一样需要钱,而钱希罗家有的是。”
“这——”
卡塔亚是完全不想搅这个浑水,谁都没办法保证凯熙这个恶女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谁让凯熙完全不怀疑皇室,而是只怀疑圣公会呢?
想了想的卡塔亚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总之先看看今天审问结束后的结果吧。如果公女是真打算和皇室决裂,那兄弟会的人也许真能用上,我会见机行事,钱——也确实是个好东西。只是真要去劝兄弟会的人归降希罗公爵,我——我估计还真没这本事,赫里哥——我估计赫里哥十有八九去了就回不来了,他可不能去,那找谁做说客也是个大问题。”
“这不还有我嘛。”
吉娜此话一出,赫里和卡塔亚两人都惊呆了。
字面意义上的惊呆了,吉娜今年才十七岁,她竟然提出让自己去做说客?威莱兄弟会往好听里说是兄弟会,是骑士集团,但说难听一点,他们可就是一窝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