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尔的计划,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计划了,也是最适合平民区的计划。
分区检疫的建议内容大概是这样。
将平民区被分为十六个区。
每区由一名传染病专科医师主持,配有两名助理、四个医学生和为数众多的卫生夫役与警备队。
救急队内分诊断、消毒、抬埋、站岗等诸多岗位。
每天,各区派出40多支搜查队,挨家挨户检查疫情。
一旦发现有人染疫,立即送到防疫医院,他们的房子用生硫磺和石炭酸消毒。
“那么有关这第一条,各位有什么异议吗?”
依洛雨看这事情简单无比,但执行起来,总会有人整点花活出来。
皇太子当着一众文官给出的反应,还算正常。
“执行分区防疫计划,首都警备队连带皇室卫队的2000名士兵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平民区有希罗家开设的面粉厂,面粉厂很大很空旷,也不缺粮食,可以把他们安置在面粉厂里。”
“皇太子,我还需他们承担对疫区内进行交通管制的任务。”
“没问题。”
“居民出行必须在左臂佩戴证章,根据各区不同证章分为白、红、黄、蓝4种。每个区的居民在左臂上佩戴不同的证章,他们可以在本区内活动,但要去别的区域,必须申请特别准许证。就连区内的士兵们也必须严格遵循这一规章,不许随便走动。”
“我可以确保不会有任何人跨越封锁线。”
兰佩皇太子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洛雨也不怀疑,主要也没必要怀疑。
建立封锁区,只能依靠他们皇室去办,谁让军队和警察指挥权都在他们手上——至少目前在他们手上。
接下来就是分级收治。
按照收治病人的病情,诊病院分为疫症院、轻病院、疑似病院和防疫施医处几种。各病院中均设有医官、庶务、司药生、看护、巡长等职务。
既为不同病情的病人提供了治疗,又避免他们之间交叉感染。
同时设隔离营,收容染疫患者家属和接触者,以及出现咳嗽等症状的疑似者。医生每日诊察,如果连续7天体温正常,即解除隔离。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洛雨听到了文官们提出的异议,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开口质疑,选择了先统合意见,再进汇总上报。
一番简单的文官内部商议后,由文官大臣鲍里斯·约翰逊侯爵向洛雨提出了异议。
“公女殿下,有关这一条,设立隔离营,我估计实操起来会非常的困难。根据之前三次黑死病爆发的记载,感染人数是爆发性增长,平民区少说有一百万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平民区三家医院的承载能力。医生方面我们姑且还能够从布鲁塞尔的其他地区调配,但医院的容纳问题,我们是真没办法解决,我们不可能收容这么多的疑似者。”
“没有现成的,你们就不会自己搭点出来?隔离可不需要多好的医疗环境,搭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出来就可以了。你们要是没有露营的帐篷,我们希罗家的仓库里有不少,我给你们开张条子,你们拿去搭就是。”
洛雨肯定清楚抗生素发明之前,对待鼠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隔离,切断人与人之间传染的链条,鼠疫蔓延的速度和规模自然就会被控制住。
唯独这一点没得商量。
最后一条。
外来人员隔离。
前面都没问题,那这条更没问题。
派点军队外围驻扎,通过物理手段管控就是。
只是在开始讨论起细节之时,无论是文官集团,还是兰佩皇太子,他们都出现了情绪上的剧烈反弹。
最先闹起来的兰佩,他拍着洛雨准备好的区域图。
“封锁时间至少要三十天?而且现在就要去办?我们需要进行一定的动员,也需要安排好任务工作,而且我们也需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也不是所有医生和护工都有勇气踏入疫区,我们也需要时间给他们做心理工作。”
“我也认同皇太子所说,我们文官也需要一定时间在内部商讨出一个——”
各种各样听起来非常合理的理由,甩了过来。
洛雨抬起手,示意他们都闭嘴。
“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什么,这是命令。如果你们不愿意执行,又或者觉得执行不了,那这事情很好办,现在给我写辞职报告,我换掉你,换个能办的上来。”
“公女殿下——”
“你们还以为现在和平时一样?有时间给你们推诿?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优先控制人员流动,并建立隔离区。我给你们的建议不会变,如果办不了,那就换,换能办的上来,无论跨多少级,只要能办成,我就会给你们任命书。”
洛雨话说的很死,且文官们都清楚洛雨敢罢他们的官,甚至敢杀他们的人。你要是继续和这小祖宗讲难处,拖时间,搞不好她真会让人把你砍了——费代里男爵是怎么死的,在场的人可都清楚,且从小祖宗的要求和建议书上的内容来看,办成这件事情似乎也没那么难。
只是建立隔离区,适当的调配人下人员负责一下区域管控就行,这确实不难。
黑死病可不是兴奋剂,感染者不可能有力气四处乱窜,管理成本非常低。
保命要紧,文官们是闭嘴了,医学会的人又开始找理由了。
医学会代表是特德·特纳子爵,他直接开始质疑起了这份建议书。
“我不否认耶尔·连德男爵在传染病学方面是不可动摇的权威,但这份报告显然和他以往展现出来的态度截然不同,这不符一贯以来的研究结论,我们医学会认为这份报告书的参考价值有限。”
“特德·特纳子爵,这是第一次,我也没警告过你,所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我们很明确的和各位讲明白一点,如果有任何人质疑这份建议书,那都将会被问罪。”
“你这是对科学的藐视!”
“藐视?我也许不知道这事情的原理是什么,但我知道怎么办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