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文，赶紧吃饭去！自己拿窝窝头过去！”

“好嘞，小玉姐！”

林信文拿了十五六个窝窝头，还有一搪瓷缸的汤，就往后面走去！

“嚯，昨儿听说你这小子能吃十几个窝窝头，难怪昨天还特地问我是不是能吃个够！”李主任看到林信文端着一盘子的窝窝头，笑道！

“主任。”林信文不好意思的朝李主任笑道。

“赶紧去吃吧，没事！咱们厂答应咱们能吃多少算多少，那就使劲吃！”李主任笑了笑就回办公室了！

李主任这话，既然都没有人会见怪，林信文心理底气足了！

走到隔壁的房间里，林信文拿起自己的筷子就坐在赵小芬的对面，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窝窝头，还挺松软的呢！

虽然掺着一些玉米壳，但是这点感觉对林信文来说算是忽略不计，咬一口窝窝头随便咀嚼几下就咽下去了！

“看你吃饭我都觉得我胃口好了，好像这窝窝头比白面馒头还香！”赵小芬笑着说道。

“我也有朋友这么说，哈哈！”

林信文放慢速度，边吃边跟赵小芬聊着。

姐妹两是京郊农村的，往东面走了四十分钟就到她们家了。家里有亲戚在二厂那边上班，又拖了关系才给介绍进来的！

自家老娘还是河南人，当得知林信文一家祖籍也是河南的，倒是亲近了不少！

待两人吃完饭收拾好里边这餐桌，出去不久大部队又来了！

三点一到，吕师傅就走了过来朝着众人说道“今天周六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大有，今晚我就弄点卤肉，明天你们放卤水锅里煮一下就可以了！”

“好嘞，吕师傅！”

“明天几个菜，你们就挑容易做的就行了！

原来明天周末了，没有手机不用上学也不用接送孩子，倒是很久没有对周几有什么关注了！

“信文，下午还是炒一个青菜，再跟着我卤個肉！先跟着给他们帮帮忙吧！”

“好嘞！”

帮着洗菜、切菜，拌玉米面，捏窝窝头！

林信文像万金油一样，看到啥活就给干啥活！

“刘叔，用不用给你抱几包玉米粉放着！”玉米面不够，林信文准备去拿包玉米面出来的时候，想到刚刚闲聊关姨说老伴这腰不太好！

“那敢情好，那麻烦你给背几包出来！”

“十包够不够？我给背够了，省得你明天还得去拿！”

“够了够了！”

“好嘞！”林信文说完就往后面走去了！

“这信文一来，虽说就多了一人，但这活明显轻松了不少！”张小玉笑着说。

王艳红点着头说，“以往这一天十几包的玉米面，白面咱们就得两个人两个人去搬，这就浪费不少时间了！”

“还有这拌玉米面，倒少了慢。倒多了，又难拌！”

“这吃得多，力气果然大。不像我们家那饭桶！”王艳红笑着说起了自家的弟弟。

待林信文扛着两包玉米粉过来的时候，张小玉说“信文呀，你可得在咱们食堂干，可不能跑了哈！”

林信文笑着说“我跑哪去？这车间，又不肯让我进！”

说完继续又回去背玉米粉去了，不理身后那些同事的笑骂声。

这职场氛围挺好的，吃不用钱票工作方面也没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吕师傅但凡做饭就让林信文打下手，说是让他出力，其实就是教徒弟！

就是没明说而已！

偏偏刘叔这之前当二把手的也没啥话说，可能是年纪稍微大了，没有心思！几个女同志也一样！

等到后厨准备工作都做差不多了，吕师傅让林信文帮忙炒了个油渣白菜，还是一锅一个负责炒一个负责下油下调教，另外一锅林信文自己来！

林信文两个菜都尝了，感觉稍微有点差别，就是没感觉哪对不上！

大锅菜难做也不难做，说好做是油水多咸淡差不多就行了。难做是因为大锅菜，生熟程度不好控制，锅底的熟了中间的可能还是生的！

还有一个就是放久了，闷在中间的会有股味道，最里面的泡在汤汁里会比较咸了点！

所以生熟程度跟调味比较难控制！

两个油渣白菜完成，吕师傅让林信文把两个猪头皮给洗一下，还有几条五花肉！

洗干净直接放锅里加水煮，加多少水放多少肉吕师傅一一跟旁边的林信文交代好！

然后就盖上盖子让林信文看着火，让它慢慢煮！

等水开了，吕师傅又拿着一个盆子去拿调味料，拿完放林信文面前，“自己看，认完加几勺汤给拌一下，等配料吃了汤再给倒下去！”

辣椒、八角、香叶、桂皮，还有一点花椒、陈皮！

林信文认完也记个大概的量，正加了几勺了汤把这些配料给拌一下！

吕师傅拿这一块姜用刀拍了几下，然后就丢锅里，然后又拿了两个蒜头放砧板上拍两下也丢了下去！

“拿个大碗打碗酱油倒下去！”听到这话，林信文往后面放调料的架子下面的酱油桶给打了一碗酱油，吕师傅看了一下没说话！

林信文就均匀地倒了下去，再用大勺子给拌了一下，顺便舀了一勺子的汤洗了下碗！

“勺子拿过来！”

林信文把勺子拿了起来，吕师傅倒了半勺子的料酒！

完事让林信文盖上盖子！

“我先回了，信文待会五点两个字的时候把这些均匀倒下去再走！”吕师傅朝林信文说道！

接过吕师傅递过来的碗，林信文看了看，冰糖！

“好嘞，吕师傅。”

现在才五点整，听到林信文应了，吕师傅转身就走了！

这会后厨也不忙了，都是看着火蒸窝窝头。

“刘叔，刚刚忘记问吕师傅了！这火烧到啥时候？”

“没事，待会放完冰糖你先回吧！火我看着就行，待会等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就可以出锅了！”

六点钟，厂里五点半下班，住宿舍的员工们也都是六点以后才过来吃饭。都是下班了，带着饭盒回宿舍歇会等到六点再下来吃饭！这吕师傅真的会掐时间！

等到五点十分，林信文均匀地把这冰糖给倒了下去，看起来稍微有点像收汁的样子！

盖上盖子，林信文回后面穿好衣服换好鞋子。跟着几个同事打个招呼就走了！

来到后厨的后门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慢慢地往大门骑过去…

……

轧钢厂。

“要我说，咱们厂几千人，就剩下十一个八级工，三十多个七级的！不给往上提一级，脸往哪搁？”

已经五点多了，手头上没什么活的工人都准备着收拾回家了！

忙完活计，一些人凑在一块聊着年底那考核的事情。六级、七级参加考核的几乎全部提一级，仅仅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被刷了下来！

而其他级别低的，大多数也给提了一级！

“就怕到时候厂里有啥重要的任务完成不了！”

“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去年抽调了那么多人过去，我听说别的厂子也一样！只要是技术方面的，好多都被抽调了！”

贾东旭手头上的事情也办完了，正坐在旁边听了同事们唠嗑呢！

旁边一人撞了一下贾东旭，说道“瞧他们说的，你这二级工有水分呀！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那会我没报名就太可惜了！”

贾东旭不满道“你以为呢，这考核还能有假？那么多考核人员，你一个不行，人家就把伱给刷了！”

“我瞧着倒是真的，不说你这手艺竟然能上二级。这年底也是去参加考核就给提了级别！就没见几个被刷的，哪回考核这样？”

“啥意思？瞧不起人是不？”

“嗐，都说不说你贾东旭那点手艺咯。考核这么多回，你见哪回这样子？”

贾东旭睁着眼睛道“咋，比我早几天当二级工就嘚瑟呗！”

“嘿，嘚瑟？这上了几天班谁有你嘚瑟？你贾东旭那点工夫咱们车间这几百号人谁不知道？”

贾东旭被人一挤兑，直接站了起来“哟，瞧你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级工呢！”

“嘿，你随便这里边拉个人说说，说你贾东旭成了二级工了！”

旁边听到这话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旁边凑热闹的说道，“谁不知道谁呀？我看呀，厂里这回开恩呀！”

“要不说我命不好，要是厚着脸皮去，说不准今天我可是三级工了！”

“就这，你配跟人贾东旭提鞋？就这运气，反正我是比不了！”

旁边那些听到两人争执的工友们，个个阴阳怪气地说着风凉话！

毕竟，合营之前跟他一块当学徒的几个同事，这几天贾东旭没少在他们面前晃！而这里的人也都知道咋回事！

“行了行了，收拾收拾回家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然后都看了眼时间。各自笑了笑就收拾好准备回去了！

不敢犯众怒呀！

贾东旭心里把这几人都给记恨上了，恨恨地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大部队走出车间！

……

“老四，明天你去张大娘那边一趟吧！”

今晚一家人等着林信文一块回家吃饭呢，正在吃饭的时候林信文说道。

“行，找她买点啥？”

“明天一早，咱们一块过去。到时候我给你说她家位置！把那狍子皮带过去，让她找沈大叔帮忙给弄一下！”

“鸡蛋、玉米粒，其次麦子！”

“哥，那你去哪？”

“这过去好几天了，我去山上看看逮住兔子！”

老六忙说道“哥，那咱们家这两兔子啥时候杀？”

老六每天都会喂兔子，都是丢着玉米粒，有时候青菜叶子、一小块土豆啥的！竟然也没被折腾死，不是说野生的难养么！

“咋，养的不耐烦了？咱们家肉也还有呀，这狍子肉还剩半片呢，猪肉也还有，姥姥给的羊肉还剩一半呢！”

“没有，就是想吃兔肉了！”

林信文笑骂着说“这狍子猪羊的不好吃，惦记上这两兔子了！”

这要是新世纪那会，你买个兔子准备回家杀来吃的。放家里小孩养段时间，你敢啥他就敢跟你闹！太残暴了，原来每天蹲在笼子里是瞧着人家那身肉…

“老三，那个木板几时好？到时候放门房那里就行了！”

“我明天去问问吧！”

“行，今儿你们怎么吃完饭不出去玩了？”

才初五呢，要不是时间点不对，正月初五还在闹腾着呢，初八以后才慢慢冷下来！

听了林信文这话，杨晋说了句，“待会再出去！”

林信文感觉有点怪怪的，平时不挺闹腾么？这会几个小家伙坐在炕上看着林信文说话！

林信文看着杨晋说，“咋了？”

信武说，“没啥事呀？”

这还没啥？

林信文看着杨清，“没事吧，今天这几个跟平时一样呀！”

“老四，说说！”

杨晋看着林信文，说道“真没事！哪里有什么事！”

“这还没啥事？我问你话，信武说没事？你们几个明明就有事！要是没事我是问你，信武跟我说啥没事？”

信武憨憨地笑着说“哥，真没事！就是出去外面玩！”

林信文看了看这几个，又看着信英跟老六！

“我也不知道你们有啥事瞒着我，不过别出去干坏事哈！有事记得说声！”

老六笑道“大哥，真没啥事。我们就是出去玩！”

“没事最好，玩啥也别玩得过头了哈！”

杨晋笑道“大哥，真没事。我们出去玩了！”

一说完，信武、信英跟老六就跟着出去！

然后就听到老六在门外喊着“小峰！”

得，九岁的小不点跟十三岁的玩一块了！

杨清看着林信文说道“还真有事！”

“你见过哪天吃完饭几个人乖乖坐在炕上听我跟人说话的！要么插嘴，要么闹腾别的，刚我问老四，有事没事都应该老四回答！要是没事，老三哪知道老四有没有事！就是有事了，老三也知道啥事才帮着瞒！”

杨清听了这话，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早上他们也没出去，下午吃完饭就出去了，傍晚回来吃饭也没感觉有啥事！”

“算了，不管他们。有事也不是啥大事，毕竟老四还是有分寸的！”

吃过饭，林信文收拾了碗筷回来，朝着坐在炕上跟阿宝玩耍的杨清道“我想在这里给搭个厕所，那个便桶放里边，洗澡也可以在这里面洗！”

“往这墙下面打个洞，洗澡水可以流到外面门口去！”

家里的便桶也就阿宝在用了，其他人都是出门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地方倒是够，就是这怎么弄？”

“用木板两面给围起来就行了！下面弄点水泥，拌点砂浆给包住，不让水渗出来就可以了！”

“就是得刷点漆，不然里面碰到水的木板容易发霉！”

杨清听了点了点头，“那你安排吧！”

没办法的事，自家修不了化粪池我就弄不了厕所！单单从前院往大门外的公共厕所就要三十多米，院里住户愿意让你把地面挖开，愿意让你把院墙下面掏空挖管道，市政愿意让你破坏道路的地面？

而且这水平你怎么打？没有专业施工队伍的水准仪，隔着好几层墙你能把水平做好？

不怕被屎尿给倒灌了？

要是东跨院还有可能自己家做厕所挖化粪池，因为后面路边有下水管道！东跨院挖个化粪池，接两米管道破开院墙下面就是管道了！

即便不给你多弄个落水口，往旁边的落水口排就得了！

林信文坐在餐桌上，继续画着图纸！还是准备让信武去木材厂那边给弄些木板回来！

完事就给自己泡了杯普洱，然后拿着书就往炕上去！

生普洱初喝，会感觉喉咙挺不舒服的，而且有股青叶子的味道。但是习惯以后，茶香味就感觉出来了，所谓的口齿留香，尝过以后嘴里的余味。

熟普也挺不错的，用茶具冲来喝，前几杯茶，有股浓厚润滑、软糯厚重的感受，后面就只剩下茶香了！

“这几本书看差不多了，你有时间帮我还一下。这本今晚应该也看完了！”六本书，断断续续就剩下这本经济法法律法规了！

“明天没事我过去还，还要看什么吗？”

林信文想了想，“会计相关的吧！或者跟经济相关的！”

“小说也行！看看有没有二十四史，有的话借两本慢慢看！”

“行，文言文你看得懂吗？”

林信文笑着说“看不懂就猜呗，猜不到你有空帮我去问问老师！”

确实难懂！

没有娱乐活动、娱乐节目的日子！现在就连个收音机都没有，有个收音机还能听听国家大事，听听戏曲，相声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收音机哪年有的？

没办法，饭后没有出去消费就只能待在家里喝茶、啃书！

待书看完了，林信文合上书本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杨清陪着阿宝在轻声地读古诗，这就开始早教了？

林信文笑着说“等托儿所上班了，你过去问问这手续怎么办！下周就把阿宝送进去，刚开始不知道会不会不适应呢！”

杨清笑着问阿宝“阿宝，去不去托儿所玩？托儿所好多小朋友的！”

阿宝三岁了，去托儿所也有老师教导，自己把尿自己上大号！自己家都是孩子，别人都没经验。林信文有经验但是要上班！

“宝阿，咱们别去。幼儿园小朋友太多了，玩具也太多了，可不能去。”

“还有好多阿姨让你们吃好吃的东西，咱们别去。你要是去了，有的吃有的玩，我们可没有！”

阿宝听到林信文这话，看了看杨清“姐，我要去！”

“不行，你有得吃有得玩，大哥都没有！不能去！”

阿宝听了林信文这话，委屈地朝杨清道“我要，我要去！”

杨清笑着说“好好好，咱们去！过几天我就去给你班名！大哥骗你的！”

两人逗着阿宝，没一会。四个小家伙就推开门进来了！

看着几人满脸笑容，老六竟然还有点得意的样子！

林信文笑着说“哟，啥好事呀！瞧着都风光满面的！”

老五笑着说“今晚喝汽水！”

林信文笑骂着说“就一瓶汽水就这么高兴了！”

要不是准备勤俭节约，林信文都打算去扛两箱放家里了。也就是几块钱，几天的工资…

“老三，下回去木材厂把这个让人给打一下！”

林信文朝着信武递过刚刚画的木板的尺寸跟数量！

信武接过去，看了下看不懂，问都不想问，反正问了也白问！

林信文看着几个小家伙脱鞋上炕，陪着逗了几句嘴。

随后把书收了起来，然后拿起茶杯往屋里去！刚准备脱衣服躺下，感觉得出去解决新陈代谢问题。

拿了几张草纸就起身往屋外走去，院里的住户也开始入睡了，大多数都熄灯了！

林信文借着前院大门口昏暗的灯泡，往外面走去，晚上气味还不是很重！

蹲了一会感觉外面有人的抽泣声！

这厕所里面又没有灯，感觉有点瘆人呀！

细细一听，还是个女人！

乌漆麻黑的，就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这里面虽说不至于看不见五指，但是也挺昏暗的！

这外面还有女人的抽泣声，林信文觉得头皮有点发凉！

“…别哭了！”

“我有空去说说他，太不像话了！”

“呜呜，…我委屈么…”

林信文听着声音有点熟，虽然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女的在哭，男的在安慰！

安静了一小会。

“你这么好的女人…”

“呜呜呜，…命苦…”

“…他怎么能这样…”

“呜呜，他就不行，还出去外面…”

“不会…身子哪里…伤到了！”

……

突然就没有声音了，随后就听到隔壁女厕有女人方便的声音！

声音停了以后过了几分钟，外面又有了说话声！

……

“他这有气就往家里潵！”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样。被外面的伤到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都这样！刚刚回来我看着有点怪，刚刚试了试，就是又出去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要不，让他娘去找大夫弄几副药调理调理！”

这会声音但是听得清楚了！

“他就是外面太乱来才会的！”

“嗐，就是苦了你！”

……

“呜呜呜！”

“叽”

“别…”

“你坏…”

……

嚯，吃了个大瓜！

脑补一下，某女的男人老是出去外面乱来，有点不成了！

这个女的半夜在外面哭，某个男的知道了过来安慰！安慰安慰着声音小了，可能那女的进来方便了！或者看到有人过来方便，两人走开了！

声音听着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出是到底是谁跟谁！

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