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之中。

秦渊面对着一众樊楼的掌柜，有些抬不起头来。

“呵呵，秦掌柜，一个小子，就把你那新开的天然居搞得如此头疼？”

“现在还没了客人？”

“倒是稀奇事。”

秦渊脸色难看，解释道：“那小子的炒菜味道的确不一般，我又不是没跟你们说过。”

“况且那小子应该还是读书人，有点小聪明的！”

众人闻言，呵呵一笑。

“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能有什么小聪明？”

“我们可没时间继续陪他玩儿，万一等到那小子真的有一天名声大噪，那可就麻烦了。”

其中一人淡淡开口道：“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交给你来负责吗？但是温水煮青蛙，我们没这功夫。”

“这样，你去开封府一趟，那左司礼狱的参军主管，是我朋友。”

“而且咱们的大东家，早年出自汝南王府，是汝南郡王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开封府尹窦如尚，自然也会帮你一把。”

“随便安排个什么罪名，送进去就行了。”

秦渊虽然有些不情愿，竟这般行径是对自己能力的否认，他堂堂樊楼的掌柜，居然在这里栽了跟头。

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肯定也不好拖下去。

........

开封府中，秦渊前来拜访。

“官爷，在下是樊楼的人，是廖掌柜托我来的。”

“求见一下左司礼狱参军主管夏安期。”

开封府门前的官兵冷冷看了秦渊一眼。

“等着。”

说完之后，官兵转身离去，进了开封府，片刻之后官兵走了出来。

“进去吧。”

态度依旧冷淡。

毕竟这年头儿能在开封府当个兵，那也算是人上人了。

一个商人，若是和开封府内的某些大人物没有什么利益往来，那在他们的眼里连平米都不如。

秦渊一路被带到左司礼狱中，见到了那名为夏安期的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现任左司礼参军主管，掌管开封府内左司礼狱！

汴京是大宋的国都，开封府则是汴京的州府。

因为他坐镇皇都的缘故，所以地位比较特殊。

相比于一般同级别的政府，它的行政等级明显是要比其他的高的。

就如同开封府尹，在其他地方，那也就是个州官。

可在汴京，这是四品大员，是可以上朝听政的。

作为开封府内的监狱，左右司礼狱就很不一般，它是独立于刑部的。

也就是说一般被抓住了开封府的罪犯，就算刑部都无权过问，只有经过官家的允许，才能拿人。

因此这里的监狱是相比于刑部品秩差不多的，各位森严，能做这里的主官，家世自然不差。

来之前，秦渊也是听楼里的其他掌柜说起，此人乃是兵部尚书夏竦之子。

所以态度必须放低，因为那是来求人的。

所以在见到夏安期的时候，秦渊格外恭敬。

“见过夏主管。”

青年面无表情：“樊楼的人，来找本官做什么？”

“是有事相求，夏主管位高权重，负责全汴京的罪犯抓捕，因此才特地求夏主管帮忙。”

像这样商贾，夏安期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此人的来历有些特殊，是来自樊楼。

樊楼的一位掌柜，倒是和自己有些交情，否则他见都不会见。

二人也都是开门见山的人。

“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秦渊欣喜不已，连忙道：“是我樊楼早年失落的炒菜配方被一少年所窃取，所以想请夏主管出手，逮捕此人，让他将炒菜的配方交出........”

夏安期扯了扯嘴角。

“交出，难不成那炒菜配方，你们樊楼自己人还不知道？”

秦渊有些尴尬：“是早年失落的，并未记载进去樊楼的炒菜配方里面，但被此人得了去盈利，我们也不太好说什么.......”

不用再说什么了，话说到这里面，任谁都已经懂了。

不是自己的，想变成自己的呗。

“那小子是什么人？”

举手之劳，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但帮忙之前肯定是要打探清楚对方的身份。

毕竟万一对方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直接得罪了，那可就麻烦了。

秦渊连忙道：“一介草民，什么都不是，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没有什么身份和背景。”

那夏安期就放心了。

“此事交给我。”

“事成之后，该说的话，要和廖掌柜说一句.......”

“那自然就是索要利益了。”

秦渊不是傻子，就算是为了人情帮你，肯定也不能白出手。

“夏主管只管放心。”

“不过那小子，不太好对付.......”

夏安期呵呵一笑。

既然是个平民，在官的面前，从来就没有好不好对付一说的。

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是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的。

“你且随本宫一同前去，指控此人。”

“来人，喊上几个人，去抓人！”

........

于此同时。

皇宫之内。

任尽忠在前面领路，身后跟着个中年瘦削男子，但见其官袍，是四品官员。

但他一想到待会就要面圣，便颤颤巍巍的。

虽然人人都说官家软弱仁慈，不会对文人如何苛责。

可那毕竟是大宋的皇帝。

而且最近几天来，官家的性情大变，一下子让人不认识了。

颇有一种，要清明朝政的意味。

他也不知道官家是想要做什么，但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便稍稍放心。

但还是不免问了一句：“任中官，敢问官家召见下官，所谓何事？”

毕竟莫名其妙的被皇帝召见，一般人都会觉得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任尽忠呵呵一笑。

“窦知府，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具体是什么，待会见了官家不就知道了？”

听到不是坏事儿，窦如尚松了口气。

那就成，那就放心了啊！

勤政殿中，二人的到来，并未扰乱赵祯处理政务的进程。

窦如尚有些疑惑，想要开口请安，被任尽忠拦住了。

“稍候片刻。”

没过疑惑，赵祯处理好了奏折，这才抬起头来。

窦如尚连忙请安。

“见过官家。”

“无妨，起来吧。”

“敢问官家召见微臣，所谓何事？”

赵祯淡淡一笑。

“朕这几日，碰见了个很有意思的少年，此人颇有才学，但现如今年纪小，还不方便入朝为官。”

“你不是开封府尹么，对于汴京的许多事情，应该熟悉。”

“朕今日喊你前来，是让你照顾一下此人，莫要被一人不该出现的人牵累，你可明白？”

窦如尚二话不说，连忙答应。

“官家只管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不让官家失望，那少年便交给下官便可！”

.......

汴京城，崇和街。

天然居前，门口的那招牌一脚被秦渊踹倒。

“小子，滚出来！”

“偷盗我樊楼的炒菜配方，还如此恬不知耻，这大宋第一绝，你也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