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从超市一直到回家到的这段时间都没再出意外,不然陶理可就得崩溃了。
或许是连日的高温老天都受不了了,在他们到家的那一刻,天空居然下起了雨。
雨滴拍打在窗外的玻璃上,一滴滴滑落,从天空砸往大地,淅淅沥沥的声音带来了久违的清凉。
确认门窗都已关好的岑知鱼来到厨房,此时的陶理正在里头,一手削皮刀一手土豆,被洗的几乎脱了一层皮,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黄褐色土豆皮一条一条落在水池里。
……其实不用洗那么干净的,反正都得削掉那层皮。
岑知鱼很想这么说,但理智告诉他,陶理肯定会说“万一没弄干净,吃到土了怎么办?”
反正也不是我洗。
岑知鱼将干辣椒等物放到一旁备用。
实话说他很想把流程都讲一遍,然后摸鱼,可他怕这样一来就得赔房东一个厨房。
赔不起。
过了会,确认两颗土豆都已真正脱了一层皮,陶理又给它们洗了一遍,“然后呢?”
“切丝……算了,估计你也不会。”岑知鱼翻找出一个崭新的擦丝器,准备递给陶理。
陶理白了岑知鱼一眼:“啧,说的跟你会一样。”拿过擦丝器,她谨慎地上下左右翻转,大致明白该怎么用。
“唔……”
她亲爱的老母亲从没用过这东西,只在家里帮过一些忙的陶理是不会这个的。
擦丝器翻转到正面,陶理郑重地把土豆按在一个个锐利的圆孔上,大力搓了下去。
那颗不算圆润的土豆险些失控,猛地滑了出去。
“别别别别别!”岑知鱼连忙按住她,从陶理手中抢过那两样“凶器”。
不喜欢陶理归不喜欢,可不能真这样看着这个二缺这么弄,万一真滑出去了,擦丝器那些锐利的孔洞可不是开玩笑的。
保底都是个见血。
“你,这样,力气小点,遇到阻力就往回拉,千万别猛推下去……算了。”
说着,岑知鱼想起个办法,拿来了根筷子,使了点劲儿插进土豆里,“你握着这根筷子弄。”
“你好像有点看不起我哈?”
“……那你继续像刚才那样呗。”
“我不。”陶理一手按住擦丝器,一手握住筷子头,缓缓动了起来,“我只是习惯性怼你一句而已。”
“有毛病。”岑知鱼嘟囔了句。
这家伙绝对是把被破傻缺系统绑定和同居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了。
擦丝器擦出来的土豆丝终究是不如切出来的好,但也够用,土豆丝用滴了醋的水浸泡了会,再用清水洗了几遍,洗掉上边的淀粉。
岑知鱼看她做准备工作。
“倒油,一点点热的时候就把花椒丢下去,闻到香味了就给捞出来,记得花椒别焦了。”
“好了。”陶理随手把捞出来的花椒倒进垃圾桶里。
这不是挺简单的嘛。
陶理微抬下巴。
“继续把油烧到七成热,然后把干辣椒和葱花爆香。”岑知鱼看着手机上的菜谱,念了出来。
“什么叫七成热?”陶理刚要开火,结果手凝在那里,显得有些迟疑。
“不知道。”翻了翻菜谱,没看到解释的岑知鱼实诚道。
“你特……”她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敢不敢再不靠谱一点?
“戳筷子,看到起泡就行了吧。”岑知鱼按照自己的经验道。
“做出来不好吃你得背七成责任。”陶理恶狠狠打开了火。
嗯……恶狠狠。
这个人敢再不靠谱点嘛?
按照岑知鱼说的,闻到香味后,陶理将土豆丝倒入锅中。
还残留的一丝水渍与热油相碰,发出“窜”的一声,给陶理吓一跳,反手就抄起了锅盖。
“……倒也不用顶着锅盖。”
又没有油溅出来。
“接下来翻炒就好。”
“哦。”
陶理听他的,不停翻炒搅动。
“大家好我是王刚……”
“嗯??”
听到声音的她侧目看过去,岑知鱼手机里正播放着王刚老师的视频。
做的还刚好就是醋溜土豆丝!
“你在干嘛?”陶理有些警觉。
这就好像你的老师在上课时面对学生的问题一问三不知,并且还看起了另一位老师的视频。
“我在看别人是怎么教的。
“对了,接下来放醋、糖和盐。”
“放多少?”陶理拎起醋瓶子。
岑知鱼切回去看了看备忘录里的菜谱,看到上边写的“适量”二字,沉吟两秒,“适量。”
“多少?”
“你看着来吧,但也不要倒太多。”
“凭感觉?”
“凭感觉。”
这菜谱是他网上查找加自己亲爱的老母亲教导的经验所结合产生的。
他拉动了下视频的进度条,直接看起了王刚老师的总结。
“两勺醋,一勺糖跟一点点盐……”
倒了三勺醋,不确定够不够又加了一勺的陶理:“啊?”
“你敢不敢再说晚一点?”
信不信她能把第五勺也给加进去?
“你……加了多少?”
“四勺醋,大概一勺盐,糖还没加。”
“……”
他就说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加多了?”陶理再一次确认道。
“是的。”岑知鱼悲痛点头。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玩意就是他和陶理的晚餐。
听到这,陶理最终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我靠!
“岑知鱼你敢不敢再不靠谱点?”
“没事,信我,能吃!”岑知鱼认真道。
岑知鱼是傻缺,岑知鱼是傻缺,岑知鱼是大傻缺,不能浪费粮食,不能浪费粮食……
看了眼距离出锅只差一勺糖和水淀粉的醋溜土豆丝,陶理认命了。
……
……
好在教番茄炒蛋时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傻缺还是稍微靠谱一点的,至少知道该加几勺糖。
等两道菜弄好后,米饭也已经蒸好。
陶理谨慎地先扒了口白米饭,没敢去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并“谦让”道:“你先吃。”
岑知鱼犹豫着探出筷子,陶理补充道:“先吃土豆丝。”
“……”
少许土豆丝进入口中,咀嚼。
嘶——
岑知鱼被酸的险些扭曲了面孔,白醋带来的酸味在口中爆发,味道久久不能消散,他仿佛没什么感觉似的咽了下去,吃口米饭,说道:
“还行,不算难吃,但肯定比不上饭店做的。”
“还行?”陶理狐疑地看着岑知鱼。
“还行。”岑知鱼点头。
闭了闭眼睛,陶理深吸口气后,同样吃了一点。
一秒,两秒……她的表情凝固了好几秒。
“岑知鱼!”
“干嘛,我就是觉得还行啊。”
“那你全吃了,不准浪费!”
“好吧我承认其实不太好吃。”岑知鱼瞬间滑跪,“太酸太咸了。”
“怪谁?”没等岑知鱼回答,陶理自己补充道:“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