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理不说话了,被气的。
知道岑知鱼说话噎人,没想到他随时随地都要噎一下。
很过分,非常过分,想用手去打。
看在他开车的份上,勉强原谅了。
看着沿途的风景,她心血来潮拍了张,也不知道该调成什么模式才能拍出那种动静模糊的效果。
她就随手一拍,对准了掠过的车流,按下快门。
咔擦——
时间定格在相片里......
很好,不出所料,丑死了。
别人拍出来是动态模糊,她拍出来就是一整个浆糊,过年拿去粘对联都没人要那种。
根据那啥乱七八糟的颜值守恒定律,她拍照丑,所以她长的还是蛮好看的。
瞄了眼后视镜,陶理要比岑知鱼矮一些,此刻几乎被他给整个挡住,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确实是载了个人,陶理还剩下些边边角角露在外面。
外套是不常见的黑色外套,没有太多的繁复花纹,用穿搭博主的话来讲,这大概算是简约风。
岑知鱼忽然说:“陶理。”
“嗯?”正在向喻晓请教怎么拍出好看的动态模糊效果的陶理用鼻音应了声。
“问你个事。”
“问呗。”
陶理在相机的那一栏平时根本看都不看的功能区里,往右边滑了过去,滑到最右边,果然像喻晓说的那样,那里有个“专业”模式。
她得调些参数才能拍出效果来。
此刻一门心思放在相机上,时不时切回微信看着喻晓给出的数据费劲巴拉地慢慢调整。
还得根据当天的亮度来决定那个啥......快门速度还是哪个数据的大小,忘记叫啥了。
喻晓这次玩相机居然是认真的,没有半途而废,按照以往的经验,那时候她还等着喻晓加入摄影协会之后过几天跟她抱怨呢。
她都在考虑到时是要说那么贵的相机都买了,为了相机不吃灰也要继续玩下去,还是要说早放弃早享受,反正前面已经有过那么多次三分钟热度了,也不差这一次。
嘶......她是不是暗恋摄影协会的哪个学长才这么能坚持的?
说好的有喜欢的人要告诉我,这女小子不会隐瞒军情吧。
好不容易调好以后,她举着手机略微探出,对准了路上的车流。
聚焦,调整角度,按下快门,这次,一定能拍出好看的照片。
她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岑知鱼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亲我?”
哈?
啥?
她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下去,这个速度,掉下去就等于报废,这对手机屏幕来说也是相当炸裂的。
她现在穷的叮当响,可没钱换手机。
还好她技高一筹,慌慌忙忙给接住了,躲开了钱包大出血的悲惨命运。
“你......你刚才说什么?”
是错觉吧,听错了吧。
这个话题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你亲爱的前女友嘴馋了想吃人就吃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要我怎么回答?
说我脑抽了?
万一这个二缺让我去开张精神疾病证明怎么办?
嘶......
岑知鱼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怎么回事,这种事情居然还要让他问第二次。
他可是憋了好久好忍不住问出来的,这对一个前男友来说也是相当炸裂的事情。
“我说,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
光是听到开头陶理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没有幻听,这家伙居然真的这样问了,她连忙打断,“好了好了我听到了不用再重复了!”
前男友问我为什么要亲他,这时候该怎么回答,在线等,急,很急!
可惜现在不能装死,不然她高低得发个帖好好问一问,集思广益,集众网友之力得出一个好的回答再复制粘贴给岑知鱼。
可惜不能,她现在在人家车上,等会岑知鱼给她丢下去了怎么办。
直接上当天的新闻头条。
“哈喽?”岑知鱼见她久久没有回话,尝试唤醒。
“嗯?”
岑知鱼:“......”
一开始的那一点点不好意思已经被消耗殆尽了,不就是问第三次嘛,也就几句话组成的一个句子,“你今天早上......”
陶理:“好我听到了,可以暂停了。”
果然他们两个只要一说话,什么奇奇怪怪的氛围都荡然无存,她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一开始脑抽了想到的那个回答完全可以用上了,想到就做,于是她说:
“我说我嘴馋了想吃人,你信吗?”
“......?”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他觉得自己现在都不用说话,后脑勺上可能都已经凭空冒出来三个问号告诉陶理他现在的内心想法了。
“你是不是在骂我?”
“有这回事?”
“有,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有病。”
“那确实是有点。”
“我靠!岑知鱼,说什么你都应是吧?”
虽说坐车的时候不能打司机,但她轻轻用手肘碰一下不过分吧。
“等会要是摔了你全责。”
陶理不动了。
好的,此话题终结。
安全。
真要让她回答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说出来的回答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是很脆弱的。
因为一句话,可以成为情侣,也可以因为一些日积月累下来的微小矛盾,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现在又往来了,但那是因为外在因素。
她觉得自己和岑知鱼目前的关系还是挺好的,比没谈恋爱之前还要好点,目前并不想去破坏。
花城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有可能让遥远的海上刮起一阵飓风。
她不知道这个飓风是好是坏,也不知道最终会造成什么影响。
结束了自己那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张拍了还没看的照片。
照片......
手抖又给拍糊了!!
......
回到两人一猫租住的出租屋里,陶理利落的脱下高跟鞋,顺便踢了两脚。
这东西真难穿,以后再也不穿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高跟鞋?”岑知鱼疑惑道。
印象里,已经没见陶理穿过吧,鞋架上也没见过这双鞋。
“前不久。”陶理拎着鞋子给塞到鞋架上,这东西最后只能是吃灰的命了,她仰起头,面向岑知鱼说:“你要不?就穿过一次,九九新,原味的,还没洗过呢。”
岑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