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武的印象中，很快国家除了本身就有的困难之外，又要面临着给北方大国还贷款的事情，所以全国上下更要勒紧裤腰带，艰苦过日子了。

现在，BJ城大街上走的人似乎就没几个脸色好的，街头巷尾的热闹场景少了许多。但凡有点热闹，也基本上都是在排着队抢物资呢。

胡同里巷里也少了许多的生活气息，家家户户冒的炊烟都没有了什么香味，甚至连风吹着树叶都显得那么无力。

原来天天精力无限，吵闹不休的孩童们，都被家长要求尽量少活动，没事在家呆着，不要再出去疯玩，以便能省点力气，节省粮食。

总的来说，就是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可以说，几乎家家都在过减排绿色生活。

用后世的眼光来考虑的话，家家餐桌上几乎都是健康饮食，没有任何高油，高糖，高脂。

哎，现在各家能吃上定量的粮食，都已经不错了，饭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油腥。早上窝头咸菜，中午窝头咸菜熬白菜，晚上棒子面糊糊。

可能，生活条件还行的家庭，也就是等到发工资那一天，才会一个月稍微改善一次生活。

要知道，副食摄入不足，只靠那点定量的杂粮白面，吃再多都不挡饿。

物资充足的时候，你吃一個馒头、两个馒头加上菜，基本上差不多就饱了，一上午也能撑过去。

但是现在你吃五六个馒头，照样一会儿饿的你肚子咕咕叫，更何况大多数人还吃不上那么多馒头呢？

现实情况就是，各行各业各个岗位，基本上都是在饿着肚子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

越来越多的人慢慢地都开始出现了饥荒，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

宋武家终于体现出了提前充分准备的好处了。

靠着他在空间里一直不停的提前积累，米面肉蛋蔬菜和一些生活物资，基本上没怎么缺过。

甚至连娄小娥有时候想回家拿点东西，他也都能阻止就阻止了。

刚开始，娄小娥还有点不开心，以为宋武跟她见外了，

可是她慢慢发现，自己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缺了她什么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太紧俏的高档货，但是吃穿住用几乎样样也不缺。

这样的生活，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比别人家不知道强了多少的好日子了。所以她慢慢地也安了心，对宋武似乎也更加言听计从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太多心思的女人，这样不用操太多心的生活，让她感到很舒心，很幸福。

……

现在真的差不多，快要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不说周围的供销社和小商店了，连王府井大街上的商店货架都快空了。

宋武有一次和娄小娥一块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东西，进了店里边才发现，货架上基本上都空了。

远着看不注意，摆的东西看着挺满，离近了一看，才知道基本上都是包装。

人家现在服务倒是挺好的，他们会在旁边贴个不太显眼的纸，写明了，“货架上物品，都是非卖品，只做展示使用”。

菜市场里也没有了往昔的热闹场景，什么菜也基本上都没了影子。

等到时间慢慢的到了夏天，日子似乎就更难熬了。

原来只从八卦消息上，听说了哪个地方会有人得了浮肿病或者干瘦病，一直只当是很遥远的事，只当成稀罕听。

可没想到，这种东西有一天，它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自己身边。

四合院里第一个出现症状的人，竟然是三大爷阎卜贵。

宋武这天早上刚起床，出了屋门，看见对面，也正从屋里出来的闫卜贵。

他正想打招呼，却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头。

闫卜贵是一个干巴瘦小的人。

可是，他今天怎么看起来，总有一些非常丰润的感觉呢？

而且他走路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有点打晃的感觉。

闫卜贵的这种丰润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他看见宋武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推着自行车朝着四合院外边走去。

宋武留心看了一下闫家四兄妹和三大妈。

发现他们虽然同样脸色不好看，但并没有像闫卜贵贵那样出现浮肿的情况。

宋武扭头又回屋了，他对正在梳洗的娄小娥说：“我刚才看见对面三大爷好像状态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听说的浮肿病？”

“啊？”娄小娥也惊的轻呼了一声，“不应该呀，他们家都有定量，天天也没见断顿儿啊，不至于就饿成这样吧。”

宋武想了想，说道：“还真不好说呢。你忘了闫卜贵是个什么秉性的人？我想着，他是不是有可能节省的太狠了，结果把自己弄得营养不良了。”

娄小娥明显还不太敢相信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哪有这样的人呢，不会吧，有东西吃还生生的把自己能饿成这样？”

宋武笑笑，说道：“是不是你等着看吧，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娄小娥还是摇了摇头，不过她没再说闫卜贵的事，反而想起了什么，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对宋武说：“上次我回家，我妈让我往家里捎东西，我没要，她都不高兴了。你看是不是她再给东西我也拣两样带回来？”

娄小娥还撒娇的搂着宋武的胳膊，蹭着晃来晃去。

宋武当然不客气，好好的趁机捉弄了她一阵儿，直到把她弄得气喘吁吁才放开，对她说：“行，就看你自己愿意拿就拿，不过我建议。捡好东西拿。什么米呀面呀，咱不怎么缺的就少拿点。”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兴奋的说：“对了，如果能碰见上次在你家里吃的那种进口巧克力糖，你可以多弄过来点。”

真要说起来，还得是人家娄半城的生活，不光不饿肚子，还照样能吃用上你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宋武现在给他老丈人送的八灵酒，已经开始慢慢换成了自己新泡的酒了，据说效果也不错。大大的提高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对他的满意度。

所以，对宋武就更大方了，也会经常的让娄晓娥往家里拿东西。

娄小娥回娘家的频率还是比较高的，毕竟他妈娄谭氏，平时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正好母女两个人经常见见面，可以在一块聊聊私房话。

反正，宋武觉得娄小娥也没少给她妈取经，学了不少好的新东西。

有了宋武的应允，娄小娥今中午吃过饭，开开心心的地骑着自行车又回娘家去了。

以平时的经验来看，最少得吃过晚饭才能回来，她妈还是很心疼她的，想尽办法想往她嘴里多弄点好东西，就怕她闺女在宋武这儿受了委屈吃不好。

宋武等到娄小娥走了，他在店铺里也坐不住了。

刚才，他看见阎卜贵的身体状态，脑子里第一时间就闪出了杜雨慧的身影。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生活很困难呢？

宋武开始有些担心她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第一个女人。

“不行，我得去看看。”宋武再也不能安心地躺在躺椅上了，他站起身锁了铺子门就奔着红星小学而去。

他跑到看门老头那儿，让了根烟让他帮忙找一下杜雨慧老师。

没多大会儿，老头就回来告诉他。“杜老师今天没来学校，好像是请病假了。”

宋武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妙。

他连忙就往杜雨慧住的平房小院赶去。宋武敲门的时候，怀着一种忐忑、紧张的心情。

“谁呀？”熟悉的声音，还好听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差。

“是我。宋武。”

宋武能感知到院子里的杜雨慧一下子僵住了，好一会儿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他也没有再说话，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门还是打开了。

宋武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后边露出来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很快就松了口气，还好，虽然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还不至于像闫卜贵那样已经浑身浮肿了。

杜雨慧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来淡然的样子，但是她紧抿着的嘴唇，微微的颤抖，暴露了她此时此刻心情的不平静。

松了口气的宋武，心情也陡然好了许多。他笑着对杜雨慧说：“你还好吗？不请我进去吗？”

只是一句很简单的问话，杜雨慧再也忍不住她压抑的情绪，眼眶一下红了，然后就开始有泪水滑落。

宋武看见，想伸手替她擦擦泪，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

“进来吧。”杜雨慧看了他一眼，侧身让开路。

宋武站在院里瞅了瞅这个原来很熟悉的院子，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

“你怎么过来了？”杜雨慧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宋武转身看着她说：“我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怎么，不怕你媳妇知道了？”杜雨慧的语气有点怪怪的。

这个话题宋武没有接，而是问道：“这里还是你一个人住？”

“我要说还有别人，你会怎么想？”这姑娘怎么突然开始变得有点咄咄逼人了呢？

宋武无奈地揉了揉脸。“咱们好好说话吧，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