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工车间车间主任看着点名册，问易中海：“老易，你们院里的秦淮茹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啊？”

易中海早就留意到秦淮茹到现在还没见人影了，他还正纳闷儿呢，早上看见秦淮茹早早就出来了呀，应该早就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在车间里看见她。

车间主任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然后生气的对易中海说：“你看看，都9点多了。”易中海脸色也很难看，他在想，“莫非是秦淮茹看我不照顾她，在使小性子。”

正在这个时候，秦淮茹笑容满面的走进车间。

易中海先看见了她，声音严厉的说：“你是怎么回事儿？来这么晚，像什么样子呀？全勤奖不想要了吧？”

平时他稍微眼神严厉一点，就会吓的躲躲闪闪的秦淮茹，今天与往常大不一样，听了他那么严厉的批评以后，竟然面色没什么变化，仍然是巧笑嫣然。

而且，她似乎没听出来易中海口中责备的语气一样，还是平平淡淡的回答道：“一大爷，刚才领导叫我去了趟办公室。结果啊，竟然是安排我进行工作调动的事情，现在我已经调到一食堂了。手续都办完了，我回来跟您打个招呼，也跟主任说一下。”

猝不及防的易中海，头脑有些发懵。“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在胡说，开玩笑吧。厂领导们会有这么闲，操一個学徒女工的心，特意主动的给她安排调整工作，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还是…………”

易中海用惊异的眼光看着笑容满面的秦淮茹。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懂这个原来以为能够手拿把掐的女人了。

正在这个时候，车间主任走了过来，他已经听见了秦淮茹跟易中海的对话。所以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已经不见了，反而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小秦呀，你要调动岗位，今后就参加食堂的工作了。但是不管到什么时候，也是从咱们钳工车间出去的人，以后咱们的工友们到食堂里可就靠你照顾了。”

秦淮茹笑着客气道：“主任瞧您说的，我就是一个学徒工，哪有那么大的能量照顾你们这些老师傅啊。但是您说的对，不管我走到哪儿都是咱们钳工车间走出去的人，肯定心一直都在咱们钳工车间。”

车间主任很高兴，哈哈笑了几声，要不是秦淮茹是女同志，他的大手都拍到肩膀上了。

“到了新岗位让好好干，记住受委屈了，一定要记得回娘家来说一声。咱们车间这么多工友呢，绝不能让自己的人吃了亏。”漂亮话说着，气氛其乐融融。

秦淮茹又在车间里转了一圈，跟大家们打了招呼，特别是几个原来对她颇有帮助的老工友。

大家或真或假，但是面子上都是陪着笑脸，口中都是满嘴的恭喜。只有易中海，一张脸黑的都快跟锅底儿一样了，牙咬的嘎嘣嘎嘣直响。要不是手里捏着的钳子还算结实，说不定现在已经让他握成废铁了。

秦淮茹收拾了自己的饭盒和几样东西，走出了钳工车间，她顿时觉得天地为之一阔，心中前所未有的清爽。感觉到多日来一直压在身上的重重的压力负担，仿佛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种感觉可真好呀。”她不由的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又闪出了宋武的影子，还有今天早上娄小娥对她说话时的神情。

“哼。”日子慢慢过呗，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秦淮茹高兴的往一食堂走，虽然口中小曲没哼出来，但是在心里边一直在唱着。走路的脚步分外的轻快，要不是怕影响不好，她甚至都学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了。

路过办公区的时候，突然从屋角闪出来一个人，吓得猝不及防的秦淮茹，差点儿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等她回过来神，就看到一脸贱兮兮笑容的许大茂。“许大茂你干什么呢？哪有你这么走路的？”

许大茂连连拱手：“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走的急了，唉，不过正好给你道声喜啊。我刚听说你现在调到一食堂去工作，不在钳工车间了。”

心里再大的火气，听到许大茂提到这件让她高兴的事，秦淮茹还是立刻缓和了表情，并且还挂上了笑容，说道：“对呀，现在就是去一食堂正式上岗了。”

许大茂在行政办公楼这边，人缘还是不错的，能说会道，平时人还算大方。有时候放电影从乡下捎点东西，他还偷摸摸的塞给这个一点儿塞给那个一点儿。特别是对那些中年女性，他关系处的尤其好。

所以，秦淮茹调工作的事，真实情况别人可能了解不清楚，他却基本上掌握了实际情况。要不都说呢，办公室就是个大网眼的筛子，如果不特别控制的话，你别想有什么消息能够瞒住别人。

宋武和李主任两个人谈秦淮茹的事，还是昨天放电影人少的时候，就这，到今天上午已经小范围的有人传播开了。

许大茂朝着秦淮茹凑近了一些，吓的秦淮茹不由的倒退了两步，脸上充满戒备的说：“你想干什么？”

许大茂被她弄得一愣，心说，我不就是想凑近了说句话吗？至于吗？

不过看着秦淮茹的表情，他也懒得再往前凑了，于是开口说道：“我可听人说了，你这件事办成还是宋武替你给李主任说的。”

秦淮茹连忙摇头：“胡说，是我自己说的，跟宋武没一点关系。他一个修车的，哪有那本事。”

尽管她极力的反对，但是看许大茂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

许大茂也不管秦淮茹嘴上说什么，还是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宋武这个人不简单，别说跟李主任了，他上面还有人呢。我在办公室里也不是没消息，这些东西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要不然你看我怎么会处处让着他三分？还有啊，宋武那日子过的才叫一个滋润呢。你瞅瞅咱院里谁不是营养不良，可是宋武家两口子那精神头。你稍微留意留意，天天他那院里、屋里香味就没断过。”

许大茂边说，边嘴里啧啧不已，而且他还偷着眼，看着秦淮茹的反应。当看到秦淮茹一幅若有所思，低头沉吟不已的表情，心里暗自高兴。

对，就是要的这个效果。他就是要挑起来秦淮茹对宋武的觊觎之心，哪怕他暂时沾不到秦淮茹的肉味，也不在意。如果能让她起了心思，再经常的多下点功夫，慢慢的影响秦淮茹对宋武的观感。他就不相信壮男寡女的就没有个干柴烈火的时候。

反正他许大茂对秦淮茹的诱惑力非常有信心，觉得这是对宋武的一大杀器。一旦这一对公母真成了好事儿，那可就有乐子瞧了。

许大茂说这些事情，其实秦淮茹心里早就有感觉，背后有多大的人物她不清楚，这一点儿倒没有对她有多大吸引力。

但是她觉得宋武真能在很多事情上帮到她，特别是在平常生活上，她眼热娄小娥过的好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许大茂虽然也没说出来太新奇的东西，但是就是把许多东西拿到明面上提一提，就等于火上浇油了。

……

派出所办公室里牛所长又是吸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屁股。坐在他办公桌前面的小周被他熏得直皱眉头，可是还得老老实实陪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佟三儿这件案子，明显不简单，可是又跑了两天，却一丁点进展也没有，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他那个早就失踪的老婆，还有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同伙，似乎就不存在于世间一样，无影无踪。

而且佟三儿真是一个浑人，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不说，还对什么事也都是一副不挂心的样子。老牛甚至觉得他那个脑袋里边，估计跟猪圈的大肥猪差不多，只知道过一天捞一天食，根本不多想其他的东西。

所以，佟三儿现在也没有了什么可以提供的消息。牛所长就纳闷，这些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就偷那么点粮食，而且还大部分都没拿走，到底是要干什么？是偶然所为，还是有重大的图谋，实在是有些奇怪。

虽然粮食在现在来说确实是珍贵，特别是这一批刚从东北调过来的应急粮，但是你就偷那么点儿，对大局也没什么影响呀，顶多也就算是个财产损失。

这次粮店的失窃案，要是就这么结案了，也算是能交代过去。但是老牛不甘心呀，明明觉得后边还有大鱼，但是就是揪不出来，让他这个心里十分的憋屈。

小周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所长，你看这案子下边还怎么办？”

老牛听了小周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夹在手里的香烟抽的更有力了，直到本来还有大半根的一根烟，被他几下给抽完，摁灭到烟灰缸里。

然后他才吐出一个烟圈，叹了口气：“先这样，把粮店这个盗窃案先给结了，但是我们接着按线索慢慢查，记住先不要大肆声张，这事儿我看可能还真急不得，慢慢来吧。”

小周点了点头，似乎也松了口气。他都连着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终于可以喘口气，缓缓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