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做出来的第一套积木交给儿童收听站的孩子们玩了以后效果非常好,他赶紧准备多做几套,不然好事有可能变坏事,孩子们为了争抢积木都快打起来了。
虽然宋武为收听站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孩子们最欢迎的,并不是宋武做的积木,而是娄小娥拍的照片。
娄小娥和高娥两个人在倒座房门口的屋檐下,让宋武做了一个大大的木牌子,钉在了墙上。
她们把拍出来的孩子们玩耍时的一些照片,洗出来以后贴在上面。孩子们看见自己的照片,一個个兴奋极了,天天眼巴巴的等着娄小娥能过来,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拍上一张。
后来娄小娥和高娥商量,不能每天每个孩子都拍个遍啊,必须得找个名目。宋武听见她们俩讨论的话题后,随口把后世很多幼儿园,什么小红花评比,每日之星,勤劳之星之类的给她们说了一下。
两个人大受启发,一下子热情高涨。
于是,很快宋武不得不按要求又多做了两个大木牌子。果然,勤劳好孩子,卫生好儿童之类的名目开始一样一样出现了。
一周一评比,评上了就拍张照片,贴在外边的木牌子上。这样一来,整个儿童收听站孩子们的兴致大涨,而且生活秩序立刻好了许多。
结果,现在弄的娄小娥如同儿童收听站的站长一样,在所有孩子心目中成了威望最高,最受欢迎的人。
本来,以为早就成过去式的日报记者,竟然又追着足迹采访到南锣鼓巷95号院来了。
本来,他只是为了挎斗婴儿车而来,结果又在院里看见了儿童收听站,这一下采访素材又丰富了。
日报记者对着木牌子上的各种名目评比,还有上边孩子们的照片一通乱照。宋武看着他兴奋的表情,总觉得他像挖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和宋武不想过度曝光相比,闫不贵知道有记者到院里来采访以后,表现的要积极的多,你别说,还真让他抓到了机会。
宋武要求他做的那两本教材成了他面对记者侃侃而谈的最好素材。
日报记者的到来,自然引起了街道王主任的注意。中午,日报记者提出要跟着孩子们吃一顿午饭的要求后,王主任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全程作陪。
日报记者笑着对王主任说:“没想到宋武同志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不单做东西是把好手艺,连做饭都这么好吃。刚才他站在锅边炒菜,我看着那架势熟练的很呢,而且这简简单单的菜让他做出来了不同的好味道。”
王主任笑着把街道上给儿童收听站的孩子们定的伙食标准,给日报记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日报记者说:“看这个标准,咱们街道上也是用心了。”
后来,听何雨水从厂里下班回来说,“宋武哥,今天我们宣传科接待了日报记者,他去厂里去搜索素材进行采访了。你不知道,他在李主任办公室里谈了好长时间呢,后来还下了车间。就连一食堂他都去转了转。”
宋武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四个字就是“日报记者”,所以听见何雨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他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手里面接着忙活自己的木工活。他才做了两套积木,还需要再做两套,手里边的活还多着呢。
何雨水则又凑得更近了一些:“人家可是句句话都不离你啊,你就不想想,等到日报一登,你可不就出名了吗?你难道不高兴吗?”
哎,宋武简直是无言以对,现在他也躺平了,水来土淹,兵来将挡。随便吧。
他准备看看日报登出来到底用了什么名目,如果可以利用的话,他就把报纸保存住,以后多多少少也是个护身符。
在儿童收听站里忙活的几个人,其他三个都是中老年妇女,对什么记者采访,上报纸出名之类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关注。
只有张桂芬,经过这两天一热闹,仿佛觉得一个新世界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门一样。
把她在张家村和秦家村建立起来的世界观给完全改变了,同时她在心里暗暗的感叹:“城里的世界果然跟乡下不一样,”
原来大队书记喇叭一喊就是她认知的全部。
现在连大队书记,天天拿在手里当红头文件的日报的记者,都和颜悦色的跟她张桂芬说话,而且还把她说的话很认真的记在小本子上。
而且,听那个记者,还有闫大妈他们说,她张桂芬的照片很有可能也会出现在日报上!
这一下张桂芬是彻底的不淡定了,她觉得心里边有一种新的情绪在慢慢的滋生。
最直接的影响是,前一段她很多的想法迅速的在发生转变。
在乡下的生活中,她一直以为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要想有好日子过,就得生儿子,拴住男人的心。
可是现在她反而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多亏了她还没生孩子,才能有机会有精力到前边的儿童收听站来帮忙工作。
易中海已经好几次在碰见张桂芬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暗示她,答应的承诺该兑现了。
可是,张桂芬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走在新的生活道路上,光明又光荣的将来正在向她招手,她哪里还有心思跟易中海一个半老头子做那样的龌龊事,生活靠自己它不香吗?
所以,连着几次,张桂芬只当没看见,只管装糊涂。
易中海没得到回应,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干脆找个机会直接给张桂芬挑明了:“你不是说过两天让大茂请我喝酒吗?我可是一直等着呢,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怎么没信儿了?帮了忙不记情了吗?”
张桂芬笑着说:“怎么可能不记得你的好啊?不过是因为大茂最近身体不好,医生说他不能喝酒,所以我就想着再等等,等他身体缓缓再说吧。”
易中海冷笑了两声,呵呵,“昨天许大茂还在厂里陪领导一块儿喝酒呢,而且豪气不减从前,还是你三我六。你说他不能喝酒?”
张桂芬愣了一下,心里暗骂许大茂,天天不干正事,就喜欢灌几杯猫尿,干脆喝死在外边别回来多好。
她眼珠一转,一脸担忧的说:“是吗?还多亏了易大爷,你给我说这个信儿呢。这个许大茂也太过分了,给我保证的好好的,最近一定不敢喝酒,他竟然还偷偷的喝。易大爷,我是真没骗你,不信我回家给你拿许大茂的病历,你看看医生上面怎么说的。他要再喝呀,说不定身体就全完了。以后,你在厂里要再碰见他喝酒可一定要管着点,不然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呀?”说着说着张桂芬还红了眼眶,眼中泪珠直打转。
张桂芬说的还真不是瞎话,她要真去拿病历的话,医生说的比她说的还厉害呢。可是现实中,许大茂从来没把医生说的话当成过一回事,天天小酒就没断过。
易中海看到她这种声泪俱下的表演,眼角直抽抽。他咬咬牙,对张桂芬说:“其实,也不用非跟大茂喝一场酒。我觉得,后边地窖里也挺好的。”
似乎,易中海对那个地窖情有独钟。
张桂芬一听,头都大了。这老头子还挺难缠,色心还挺野,现在她隐隐的有点后悔了。
她原以为看着易中海忠厚慈祥的外貌,顶多也就是占一两回便宜,没想到这老头子玩的还挺花活。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真让他尝到甜头了,以后还真是个纠缠不清的事情。
于是,张桂芬瞬间打定了主意,不准备再绕圈子,也不准备把这事儿再接着扯下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易大爷,你说的什么地窖呀?我怎么听不懂呀。是咱们后院那个地窖吗?那个地窖放白菜确实不错,比我在农村见到的地窖挖的还规整。好了,我回去还得给大茂做饭呢,先不跟你说了,让大茂请你喝酒的事儿,等他身体好了,一定让他好好陪你。”
呸,就许大茂那个身体,这辈子别想再好了。
张桂芬不等易中海有回应,转身就离开,朝后院走去。现在她连走路的姿势都跟前一段不一样了,腰不扭了,屁股也不摆了,甚至多多少少还有点模仿街道王主任的架势。
易中海整个人都傻了。看着张桂芬离开的背影,张嘴想叫住她,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他呆呆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心里琢磨来琢磨去,不禁感叹,这院里的人现在怎么都这样啊?原来大家对我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呀,那时候不说是一言九鼎,最起码,也是说什么是什么,没人敢当面驳他的面子。
像张桂芬这样,原来明里暗里答应的好好的事情,原来谁敢当面不认账呀。如果真有人敢拿他易中海,不当回事,他有的是办法,慢慢的让他们重新认识他。
可是,现在张桂芬拍拍屁股走了,翻脸不认账,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得了好处,承诺的东西,看样子是不打算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