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这还是第一次进入诏狱,他是让手下的人去办的。
他踏进诏狱,和他想象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整个诏狱给人的感觉是空荡荡,有些荒凉,加上之前本来就是一个荒废的府邸,没有多少时间来修缮。
没有给人一种威慑力,之后还需要进一步改善。
诏狱面积还是挺大的,但是牢房不多,人员就更少了。
看来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在一处地下牢里,传来了几声犯人的哀嚎。
“招不招,说,吏部这些官员为什么会被发配到边远县城去了。
这些人科考的成绩名列前茅,又无什么错误,你们是凭什么来决定一个人的前途的?”
说话之人正是毛穰,这些人就是他带回来的。
当时朱柏让他找些理由带一些人回来,毛穰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从官员的调动升迁之处做文章,果然发现了一些猫腻。
因此,就带了一些经手部门的人回来。
刚开始,这些人当然是一口否决,认为这个新成立的锦衣卫也就是胡闹,不当回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所以,没有人理会毛穰。
毛穰在来之前就得到了朱柏的授意,见他们这样,那就不得不使用酷刑了。
这还是毛穰第一次审案,用刑。
这种感觉比他之前在禁军之中,训练将士时那种肉搏的那种刺激更加强烈。
因此,他开始变着花样对这些官员进行拷打。
鞭打,拔甲,闷水,火炭,木夹,锤摆......
这些吏部官员本来就是文人,很多人根本就经不起捶打,很快就昏死过去,毛穰自然不给他们机会。
他叫人拿来一桶冷水,在里面放些烈酒,然后泼向他们。
这些人身上本来就伤痕累累,血肉绽开,被这掺着烈酒的水一泼,剧烈的刺激和疼痛下,让他们惊叫不已,浑身不住颤抖。
事实上,人就是这样,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受苦,仿佛这些苦是受到他身上一样,这种人被称为圣人。
而毛穰就是属于在这方面有些变态的,之前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只是现在他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癖好。
果然,这些官员有些见到锦衣卫这些人不仅敢对他们用刑,而且还根本把他们当人一般的折磨,早已吓坏了。
因此,聪明一点的,主动选择配合,有些则是为了文人的气节,打死也不做违心的事情。
朱柏到来的时候,就看毛穰正在折磨一个年老的官员,他嘴里还一直在骂骂咧咧。
“狗日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来啊,哈哈哈,就这点本事?快快快,给老子一个爽快的!”
毛穰被骂,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你当我不敢吗?”
说着,手里拿着一把利刃,准备去将此人的舌头一片片割下来。
朱柏看到,连忙喝住。
“毛副使,住手!”
毛穰见朱柏到来,连忙停止手上的动作,行礼问候。
“参见湘王,湘王,这......”
毛穰其实自己也拿不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所以见朱柏看到了他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问。
朱柏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本王认为你做得很不错,这诏狱这些刑具都太普通了,刚才我看到毛副使对于用刑还是颇有一套。
看来之后这诏狱还要你多费心了。”
毛穰一听,好家伙,湘王也好这一口啊,那就好办了。
毛穰坏笑道:“下官一定好好去干的。”
这个老官员见朱柏到来,还以为是希望来了,可能是来传什么消息,他们可以得救了。
结果,一听他和毛穰的对话,一下子希望又全部被浇灭了。
于是,继续大骂道:“你们如此行事,是想变成来俊臣,周兴吗?
湘王朱柏,你是陛下的十二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朱柏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这个老官员,于是问道:“老先生,在吏部所任何职?”
“吏部考功清吏司主事于廉!”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先生刚正不阿,来毛副使给于老先生松绑吧!”
“于老先生,你不愿意与锦衣卫配合,是因为还不相信锦衣卫的实力吧,不过没有关系,以后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锦衣卫是真正为民请命的部门,到时候还希望于老先生仗义执言。”
说完,朱柏假意对毛穰批评道:“以后你还是要分人,不是所有人都能靠严刑逼供的。
好了,黄诰的友人,现在在哪里,将他给本王提过来。”
“是的,我记住了,湘王,他正在前面做口供,我这就去叫。”
毛穰去提人去了。
这个时候,于廉却眼睛铮亮,疑惑地说道:“黄诰?还有人知道他叫黄诰?”
朱柏一听,看来这个老头子知道一些内幕啊,于是他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于老先生,也知道黄诰?”
于廉看着朱柏的眼睛,似乎在读朱柏的内心,也似乎在自己说服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相信眼前这个人。
最终,于廉还是选择朱柏,于是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此人真名的确叫黄诰,但后来却被人改名为黄浩,为什么会改呢,那是因为有人在胡惟庸案的时候,发现了黄诰会被牵连,所以就提前将他的名字改了。
当时我还是吏部郎中,发现了这个事情,就汇报给了吕尚书,结果被骂了一通,再后来,此事不了了知,我也被贬了职。
我很莫名其妙,就暗中调查了黄诰的来历,发现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吏而已,在胡惟庸案的时候却被保了下来。
但他自己好像并不知道这回事,只是在每一次上报材料的时候,他要将名字用毛笔将言字旁,写得像三点水,看起来向浩字才可以通过。
慢慢地他也就这样去写了,这件事也就无人知道了。我也查不到什么信息,就放弃了。
直到,前些日长孙一案,他被杀害。
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此事彻底勾起了朱柏的兴趣,然后他在提审的时候,就让于廉在一旁旁听。
原来,此人叫做黄宏,是黄诰的家乡好友,因为黄诰不善交流,在官场没有几个人原因和他做朋友。
黄宏和黄诰同样身处异乡,就成了知己朋友,两人也就无话不谈,但是他们见面却不频繁,黄诰工作忙,经常几个月都不会见一次。
所以,黄诰这种人也就被人认为是无亲无故无朋友的。
而他名字被改这件事,也是他们两个一次饮酒谈话的时候,当成的一个笑谈。
直到黄诰被砍头,他的名字都一直是这个黄浩。
这让黄宏才特别想起,否则他也不会去理会。
直到锦衣卫找到他,他才将这个消息说出。
朱柏心中大喜,有了黄宏的说法,再加上于廉的佐证,那么这个事情一定在背后有什么猫腻。
“两位,这件事背后或许有很大的问题,还要麻烦两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朱柏对身后的毛穰说道:“毛副使,将这里收拾一下,好酒好肉招待他们,千万保重他们的人身安全。”
‘那几位愿意弹劾的官员呢,让他们把奏折写好,给本王过目。’
很快,几人就将弹劾吕本的奏折递给了朱柏。
朱柏看了,甚是满意,这些人的文笔还真不错。
于是,朱柏拿着这些奏折高兴地离开了诏狱,骑马继续回去了。
他要等着明日上朝将这些承递给朱元璋了。
这一路,陈车儿见他手上拿着奏折,也就不再跟了,朱元璋虽有些奇怪,也不管了,他见陈车儿走了,然后雇了一匹马,快速奔向了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