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岚扯完淡，等刘岚欢天喜地去跟大妈们聊八卦后，傻柱就专心做起了，中午厂令导们的小灶。

而就在中午厂令导们的小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刘岚过来跟傻柱说，厂令导们让傻柱和食堂张主任，现在就过去小包间。

厂令导们这会儿让自己和张主任一起去小包间，傻柱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厂令导们想知道，以后傻柱这个副主任，和张主任这个正的，食堂工作他俩打算怎么分工？

知道厂令导们找自己干嘛，于是傻柱就在后厨，一直等到刘岚把张主任叫来。然后他按着官场规矩，走在张主任身后，进了小包间。

果然，傻柱一进到小包间里，厂令导们一个个先例行公事的，向傻柱祝贺了一番。然后杨厂长就问起了今后食堂工作，他们两个正副主任分工的问题。

而一见令导们问到这個，一直看傻柱不爽的张主任忙抢着说道：“各位令导，我老张那点本事，令导们都知道，那真是全凭令导们的关怀，我才当了这个食堂主任。我本人的业务能力，还是配不上这个食堂主任的。”

“而何副主任，令导们也都知道，他祖上几代都是厨房里的大厨，他本人在咱食堂后厨也干了十几年。他的厨艺别说在咱厂这五个食堂里，那是绝对的第一，就是放眼咱这一片的十几个厂子，那他也是第一把勺啊！”

“何副主任的厨艺好，现在咱厂炊事员里，还真没有谁能替代他的。因此我觉得他以后还应该在后厨掌勺，负责咱厂食堂的小灶和那些对外招待餐。同时呢，何主任做为一个行内知名的厨师，他对那些食材的好坏，眼力也是很好的。因此我想让何主任以后，在食堂里还负责食材的采购工作。”

张主任话里话外，句句都在暗示傻柱只是个傻厨子。而且他还把有很大油水，但又很容易招人怀疑，很难搞的食材采购工作，推给了傻柱。

张主任的这个安排，可以说是很符合这些在座厂令导们的心意的。毕竟以这些厂令导对傻柱的了解，同样也只是一个手艺不错的傻厨子。

他们可不想因为给傻柱提了个副主任，傻柱从此就去坐办公室。而他们自己的小灶，和关系到他们前途的那些招待餐，菜品质量因此下降。

于是在听完张主任对傻柱的工作安排后，厂令导们都点头夸张主任，这个工作安排的对。

见令导们都点头同意了，傻柱虽知道张主任是没安好心，但他也只能认下了这事。

但为了以后不背食材采购中的那些锅，傻柱还是装着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对令导们说道：“杨厂长，各位令导，我何雨柱是啥人，你们也都知道，就是一厨子，只是手艺还不错，但这当官我还真不会。所以吧，我这接下来说的话，当不当的你们多担待，毕竟厂里、胡同里，大人孩子都当面管我叫傻柱。”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傻柱为了给自己接下来的话作铺垫，这么一自嘲，一下子就把这些厂令导们全给逗乐了，也活跌了一下这谈话的气氛。

见傻柱都副主任了，还这么不着调，作为傻柱的带头大哥，杨厂长就装着一脸严肃的嗔怪道：“何雨柱，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副主任了，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了。”

“诶诶，厂长我听您的，我听您的。”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虚的，说说这食堂的工作，你以后打算怎么着吧！”

傻柱能这么没脸没皮的，当众对他这么卑微，以家奴的口吻，向他老杨表示效忠，这让老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在面上，以他老杨的身份，还是要训斥一下傻柱，做些场面工作给别人看的。

两世为人，现在的傻柱早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浑不吝。于是老杨训他，他一点也不生气，还是装着一副哈巴狗见着“八嘎”的模样，冲杨厂长赔礼道歉，点头哈腰。

给了自己大哥这个正确的态度后，傻柱接着说起了正事，他说道：“杨厂长、各位令导，过去几年咱厂的食堂采购工作，我相信各位令导都看过相关的报告，对情况也都是了解的。在过去的这几年里，可以说咱厂食堂的采购工作，在副食品采购这块儿，那是年年都完不成任务。”

“咱们对口的副食品供应单位红星公社，咱们的副食品采购指标，他们每年能提供八成，那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有些年份他们就只能给咱们一半左右。当然了各位令导，我在这儿说这些，既没有怪张主任征收不利的意思，也没有怪人家红星公社的意思。”

“咱厂每年的副食品供应任务，红星公社他们为什么会年年完不成，难道真是他们没有东西吗？这显然不是，要不然怎么解释鸽子市里，他从来就不缺鸡鸭鱼肉呢？所以说，咱这每年的副食品供应任务，他们之所以年年完不成，不是他们没那么多的东西，而是他们不给咱。”

“话说到这里，有不了解现在农村情况的令导，可能会生气。但我要说的是，这事不能怪人家红星公社，而是咱们的那个采购价太低了。人家要按着那个采购价给咱们，那他们别说挣钱了，不亏本就不错了。而人家也是要吃饭的，是要养家糊口的，因此他们就不大情愿把东西给咱们，而是他们自己拿到鸽子市里去卖。”

话说到这里，傻柱停住了，让令导们先消化一下。

而在听完傻柱的话后，几位厂令导互相窃窃私语了一番，然后都摇着头说这没办法。

最后杨厂长对傻柱说道：“何副主任啊！咱们这从农村采购粮食、副食品的采购价过低，这大家都知道，这也是个反映了多年的老大难问题。但咱们是公家单位，一切都得按着上级的指示精神办。就像这副食品采购价，咱们是没有权力更改的，否则这财务也报不了账。”

“厂长，我知道这副食品的采购价，咱们没有权力私自提高。但厂长，亏本的买卖你还想人家有积极性，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想红星公社，真的能在副食品供应这块上支持咱们，我觉得咱们可以对他们进行，堤内损失堤外补。”

“堤内损失堤外补！何副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说着采购价的事儿，傻柱突然来了句“堤内损失堤外补”，这让老杨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就向傻柱问道。

而傻柱见老杨这么问，他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厂长，您也知道，咱这副食品采购价，那是上级定的，咱无权更改。但以这个采购价，下面公社那是不可能有积极性的。因此我就想咱们能不能在采购价之外，以另一种方式给农民们一点补偿。”

“比如咱轧钢厂里有的是那些，加工过程中产生的钢屑和加工报废的钢件。这些废钢拿到热轧车间里回回炉，加工些铁锅、菜刀岀来，也就是去弄几副模具的事，很容易。而铁锅、菜刀这些东西，在农村可是紧俏货，毕竟在市面上要买这些东西，需要工业券，而农民手里他哪有工业券啊？”

以自己厂里的废钢，去换农村的鸡鸭鱼肉，这主意好啊！不过这事要被上级发现了，那可是个要挨处分的罪过。

想明白这些，于是这些厂令导们在听完傻柱的话后，怕担责任的他们全都愣在那儿，一言不发不置可否。

而见厂令导们这是明显心动了，于是傻柱又继续忽悠道：“各位令导，我刚说的这个事情，一五一十的干那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这有倒卖厂里物资的嫌疑。”

“但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换一个名目啊！比如把那些铁锅、菜刀，作为对底下公社同志对咱们工作支持的感谢，白送给他们呀！反正只要咱们没收人家钱，这就怎么也说不上是卖啊！大不了被上级发现了，上级认为这么干不行，咱挨几句批评把这事停了就是了吗。”

嗯！把实际上的卖，做成是表面上的送，这倒是可以掩人耳目，上级即使是发现了、认为这不行，也确实除了批评之外，其他的也不好做什么。

毕竟这副食品从底下农村收不上来，这也不是红星轧钢厂一个厂子的问题。

而为什么会收不上来，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这大家都懂。所以红星轧钢厂这么做，即使是被上级发现了，人家多少也能理解。只要你不是做的太明目张胆，能让上级有个由头放你一马，相信上级也是会通情达理的。

想明白这点，现在的这几个厂令导，在心里也都认同了傻柱的主意。不过能爬到他们这位子的，该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什么时候该明确表态，什么时候该跟别人心照不宣，这他们还是把握的很好的。

于是在听完傻柱的话后，他们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只是在老杨目光扫过他们时，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在目光把几个厂令导全扫过一遍后，老杨拉着张脸对傻柱说道：“何副主任，从今往后由你负责食堂的副食品采购，对口联系咱们的副食品供应单位红星公社。工作中具体的方式方法，你自己把握。反正原则就是一个，那就是要兼顾厂里和农民兄弟的利益，出了问题我处分你。”

老杨这话是什么意思？换上一世的那个傻柱，可能还会傻傻的去问老杨：“厂长，你这到底是啥意思啊？您这到底是同没同意啊？”

但这一世的傻柱不会了，因为他听得懂人家老杨的意思。那就是放手去做，如果有麻烦，这麻烦是来自厂里的，那他们这些厂令导会去解决。

而如果麻烦是来自上级的，那傻柱就得自己去扛了，他们这些厂令导，是从来没同意过傻柱可以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