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夕前脚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后脚就直接进了洗手间。

当是冯璟妍正在洗手台边卸妆洗脸，isa也站在旁边陪着她。

冯璟妍边低头撩着水，边跟isa交谈：“isa，你来宣城几年啦？”

“五年，我来这儿上大学，毕业直接留下工作。”

伴随着她的回答，哒哒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口停住。

因为乔夕夕刚到的时候已经跟isa打过照面，也知道她当了乔程程助理的事，因此再次偶遇只是一笑而过。

可洗手台前的小粗腿不一样。

乔夕夕一眼就认出这个背对着他，弯着腰的人是谁。

她走到旁边的水槽，掏出自己的化妆包甩在大理石台面上，想吸引冯璟妍的注意。

果然达到目的，冯璟妍关掉手龙头，抹了把脸抬起头来，看到镜子里的乔夕夕。

乔夕夕并不看她，边在化妆包里翻东西，边悠悠地说道：“你知道女人为什么要化妆吗？”

她停顿了一下，却并不是在等冯璟妍回答。

“就是要在想哭的时候，逼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否则妆会花。”

冯璟妍并不买她的帐，isa倒是心照不宣，颔首苦涩的笑了笑。

在她这个耿直大妞儿眼里，做错了事，只要肯低头认个错，可以立马翻篇儿，继续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可非要这样黑不提，白不提，想蒙混过关，门儿都没有。

“别跟我说话，大骗子。”

冯璟妍气呼呼地从两人中间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

乔夕夕若无其事地对着镜子涂口红，“我没跟你说话啊！我在跟isa说话。”

她轻挑着眼尾，通过镜子跟isa递了个眼神。

冯璟妍气到吐血，猛擦了两下脸，将纸巾摔在垃圾桶里。

“isa，你就留在这儿陪莫太太吧！不用再跟着我这个没人要的可怜虫了。”

说完她就迈着长腿，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你坚持了十几年就这么认输了，甘心吗？”

乔夕夕慢条斯理地把口红放进包里，又掏出气垫来补粉。

冯璟妍转过身来，冷笑道：“请问你这次是在跟我说话吗？”

“你觉得是就是。”

乔夕夕依旧在专心补粉。

冯璟妍抱臂在胸前，无比自信地说：“谁说我要认输了？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就算他们结婚了，我也会祝福他。这不叫认输，而叫成全。”

乔夕夕微微蹙眉，没有心情再继续扑粉，干脆将粉盒甩进化妆包。

“总之我奉劝你一句，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干嘛不趁年轻的时候拼一拼。”

之后将拉链一拉到头，放进包里，扭着细腰从冯璟妍身边离开。

出门见乔程程站在门口，吓得一哆嗦。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嫌弃道：“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紧接着冯璟妍也出来了。

乔程程刚去自己办公室看过，便直接想到洗手间来找她。

他走到离门口两步远的地方就听见冯璟妍说的那番话。

那种勇气就像曾经的他。

参加初恋的婚礼时，非要当着全场嘉宾念祝福词。

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把提前写好稿子以脱口秀的形式全讲成段子，当时全场上千的嘉宾都在笑，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明白他心里的滋味。

直到今天早晨出门前，他还在看将为人母的她的照片。

造化弄人，这个很像他初恋的姑娘阴差阳错地彻底抚化了他心底仅剩的一丝执念。

也许这一刻起，才是真正的释怀。

乔程程将手伸进裤兜，取出钱包里仅剩的她的最后一张照片。

两手执着，一狠心撕成八瓣，丢进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