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这个阶段，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想要那些龌龊的满足，你还是去找那些廉价的女孩子吧。”

晕。

其实她不用如此反复强调的嘛。

他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什么疑问句。

也就是说，不需要什么答案。

根本就不用她认真回答的。

那只是他从刚才的电影里面，抄袭过来，揶揄她一下的嘛。

也许这样去招惹她，是有些不太恰当。

说是他在自讨没趣也是可以的。

但他就是忍不住那样的嘴贱要口花花。

当然，也还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萦绕在心间。

怎么都觉得这样的场面，太过冷淡不像是什么约会啊。

就算他是不那么想要她给自己一点安慰。

但也觉得，那些舒适和安慰至少也算是一个标志。

更是非常契合眼下他心灵方面的需要。

但她如此生硬的语气，还有这样一种无情的说法。

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谁会是专程来寻求她身体上的抚慰来的呢？

好好的谁又会那样无耻地只追求她年轻的身体，可能会带给自己的感官刺激啊？

没有灵魂和精神世界的交流，单方面的身体结合，他也只会觉得是一种低级和卑贱的欲望。

甚至说是一场罪孽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话已出口，她也有点要开始发飙的迹象。

再说后悔估计也没有什么用。

他也就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

让她把那些似真非真的怒气发泄完毕。

这过程之中，只是感觉到自己和她已然相隔遥远。

“rank，现在我要回家了。”

“感谢你今天请我看电影。对于电影本身，我还是很满意的。”

这是什么话啊？

背后的意思，莫不是在说，她仅仅只是对那破片子感兴趣，而对他这个陪在一边的大活人，根本就没有在乎过？

不要说什么在意不在意了，可能她对他今天的表现，压根就不满意。

唉，管她那么多呢。

自己今天从下午开始，可是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能够给到她如此细致耐心的服务，都还算好了。

差不多他就是一路咬着牙才坚持下来。

她还要吹毛求疵挑剔得更多，也就随她去吧。

但应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缺少的。

她可以对自己挑三拣四，嫌弃这嫌弃那。

但他却不能够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最起码的，那些客套话还是应该要说上几句的吧？

也不知道他这是出于好面子的虚荣心，还是真正就有着颠扑不破的绅士风度呢？

要是把话说得更为难听一些，就是凭什么他要这样自甘卑微。

即便她再是如何的折磨和虐待自己。

他也要待她如同心中最爱那样始终如一的真诚。

“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不如我就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好像是告诉过你，我家离这里很近，只是步行几分钟的距离。”

“那就一起走着，送你回去好不好？我其实是很担心你一个人回家的安全。”

估计她租住的地方，也不会是什么治安良好的地段。

现在虽然只有八点多钟，但一出这yala的大门，稍微远一点的街道，就开始黑灯瞎火了。

比起这边的灯火辉煌，真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远远看过去，那些地方就是真正的黑暗地域。

对此他是有着充足的理由，担心nna的人生安全问题。

毕竟，她是因为和他约会，才赶来这里的。

要是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可能不会感到内疚和自责呢？

所以，尽管看起来，他好像已经是和她谈崩了。

心里面都能够感觉出来，一阵阵不断上涌的倦意。

好像是对她已经懒洋洋地再提不起任何兴致了。

但是，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生意不成情意在”嘛。

没有达成一个理想的结果，他也犯不着马上就和分道扬镳，还做出什么和人家彻底翻脸断交。

那样未免也太绝情绝义了。

“不用了。rank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刚才已经叫了妹妹过来接我。”

“唉，真是的。你让她一个人走过来，就一点不担心吗？”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有那样的金贵和娇嫩。”

“总之，你还是先走吧。我们这里完全不需要你送。”

这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朦胧的细雨。

这雨还真是难得一见。

尤其是在浓密的夜色笼罩之中。

印象当中，这好像还是他在宿务这里，第一次正面遭遇到的降雨。

之前lsa说这里也还是有什么雨季冬季之类的，他是不太相信的。

感觉宿务这个地方，就是每一天都一样的晴空万里，骄阳似火。

连在马尼拉常见的台风滋扰，更是难得一遇。

原来，这雨水并不是完全没有。

眼前的情况，就在提醒着他。

人家宿务还是要下雨的。

只是像这样的亲眼目睹，需要一些缘分。

可能在这样的夜雨里面，和她共撑着一把雨伞，一起漫步着走下去，还算是一件比较雅致的事情吧？

看着绵绵细致弥漫开来的雨雾，他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

只是这样的走神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突然大煞风景地想到了，好像自己和nna都没有带雨伞呢。

不由得出声提醒到，

“nna，你看都下雨了哦。还是我打一个出租车，顺道先把你送回家好了。”

这雨虽然看起来是下得不太大。

但却胜在浓密缠绵。

估计走不了多远，身上就会给雨水给打湿浸透。

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再觉得是什么雅事了。

因此而着凉感冒倒是大概率的事件。

就和人们现实至极的人生是差不多的状况。

所谓的浪漫情怀，或者是瑰丽的情愫和思绪，和可能会受到的伤害比较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啊。

而且，这样的心态，越是经历得多，越是体验得久，也就越是深重和固执。

也就是真正的积重难返了。

所以，他倒觉得，现在自己这个提议，才是更加切合实际。

“哎，rank，难道你会觉得，ulia会是那么愚蠢的人吗？”

“难道她看不见天上正在下雨，于是从家里面带着伞出门的啊？”

“就是在路上才遇到下雨，她也可以返回家里取伞的嘛。”

“不要忘记了，她不是一个小学生，而是一个大学生了哦。”

得，瞧她这话说的。

硬生生地再一次让他自讨了个没趣。

为什么要她接受自己的一片好意，就会是这样的难呢？

“好吧。那我就和你在这里一起等着ulia。等她来接到你了，我再离开。”

“这样的话，才算是送到了你的。”

他还是要坚持那些有些迂腐的礼节。

好像没有尽到如此一项礼数，或者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今天和她的约会就不算真正的结束。

他的义务也还没有履行完毕。

反正这门口就是一个出租车站。

大把大把的出租车等着揽客。

就算下雨，也没有什么客人要排队打车。

她只是白了他一眼。

估计也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总不可能是赶他离开的吧？

而且，不远处已经是走过来了一个打着伞的女孩。

她冲着那个人影挥了挥手。

很快对方也冲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看来是ulia确切无疑的了。

眼看就是分别在即。

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却是很淡很淡那种的惆怅。

但很让人泄气不已的是，没有什么留恋，或者感伤的情绪。

相反，他居然难为情地感觉到一阵阵的轻松。

这样就算是最后的交差了事了吗？

也该是到了打完收工的时候。

不能够指望顺利和幸运的事情，会此起彼伏。

那也根本不可能指望得到。

但是不顺利的事情，却好像天生就会接踵而至。

那么，现在就得是要鼓起勇气，一样一样地和它们做个了断了。

没想到，趁着妹妹走过来的空当，她却是又开口对他说到，

“rank，请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今天展示给你看到的，就是我最真实的一面。我所说的一切，也就是能够给你的极限了。”

“很抱歉我是一个如此麻烦，让人不能够省心的特别的女孩子。”

“我自己的生活，正是处于艰难的阶段。”

“我也非常非常的难过，为自己的人生，会有如此之多的限制。”

“但这就是真实的我。也是我真实的生活啊。”

“虽然我是很希望你能够接受这样的一切。但我还是不会那么自私的。更不会那么幼稚地保持着一厢情愿的幻想。”

“我应该也还会给你更多思考的时间。”

“所以，请你好好地考虑考虑。”

“只是，请一定要告诉我你最后的答案。不用担心我能不能够接受。”

“即使如果最后你还是觉得不能够接受这样的我，也还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我。”

“请相信我是有着足够坚韧的心灵去承受那样的结果。”

她倒是说得有几分慷慨激昂。

显得对他非常坦坦荡荡。

看来这情形并没有再次反转。

从昨天下午开始，这主动权就转移到了他的手中。

到现在依然如此。

只是现在他觉得那主动权更像是一种心理负担而已。

所以说，还真是世事难料呢。

谁曾想到，之前一直都是她那样的高高在上。

而他都只有百般奉迎讨好的份。

慢慢地，情况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轮到他来做出接受或者拒绝的决定了。

只是，这决定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

横竖好像都有着一种不可避免又挥之不去的沉重感。

毕竟整件事情都是因他自己而起。

最早也是他死皮赖脸地要约人家出来。

到了最后，就这样来一个无疾而终的告别，或者是从此悄无声息地从人家的生活中销声匿迹。

会不会是有那么一点始乱终弃的味道啊？

他不是什么道德的标杆或者模范。

只是此刻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道德的沉重之处。

如同一座山岳，铺天盖地朝他碾压过来。

但再怎么想来想去，他也找不出什么好说的话来。

也只好是对她这最后的告诫，报以一番苦笑。

唯一有点出格的地方，就是他忍不住把她揽了过来，嘴里念叨着。

“nna，我的朋友，请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吧。”

然后却是根本不由分说地把她拥入怀里。

还是那种很用力的拥抱。

在这个时刻，好像他是已经浑然忘记了，她那一再的警告。

她可是强烈反对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的。

只是这样的拥抱，想当然地也是非常短暂。

怕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

像是刚刚接触到她的身体，马上就被她强有力地挣脱开来。

然后她还是很用力地推开他。

“要死了，rank。”

“你怎么敢这样轻薄我？而且还是当着ulia的面。”

定睛一看，可不是嘛。

妹妹ulia已经是走到了他和她的面前。

正是有些笑盈盈地看着他呢。

好像并没有半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的难为情。

当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鼓励的表情。

他觉得nna这样的说法很奇怪。

也还是漏洞百出。

什么叫做轻薄啊？

这样的拥抱，不就是一个告别时候的标准礼节性动作嘛。

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

还有，说得他好像是要故意当着妹妹的面搞这种小动作似的。

都有几分在责怪他为什么不充分利用那些单独相处的时光，尝试那些动作的意思了。

但问题是，之前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当中，他不也是被看得死死的，连半点表达亲密的机会都没有过吗？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恼羞成怒。

索性就来点更大的。

“美丽的nna小姐，最后我可以要求得到你赐予一个告别之吻吗？”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把脸颊凑了过去。

这次他肯定是故意这样做的。

西方文化里面，也还有互相贴贴面颊，或者是吻面颊，以及吻女孩子玉手的礼节。

只是很可能，现在他要把这些东东翻出来，争取一下那样的权益，怎么都不会显得理智。

但这人总不可能是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可以保持着理智和清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