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从自己的王座上起身，迎向蔷薇，道：“蔷薇，你来这里找我，是来找我的么？”

“我要回地球。”

“这里也是地球，我们依旧在地球的引力轨道上。”

蔷薇不说话，只是目光盯着莫甘娜的一举一动。

莫甘娜对此选择性无视，随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递到蔷薇面前。

“吃东西了么？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恶魔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蔷薇，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很伤心，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莫甘娜盯着蔷薇的眼睛认真道。

“别假惺惺，你杀死的地球人还少么！？”蔷薇避开了她的目光。

“你是特别的。”

叹了口气，莫甘娜将酒杯放下，随后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阿托，平静的解释道：“我手下的恶魔战士，每一个都杀戮无数，但我没有放任他们去破坏地球，那些低级恶魔都是我用地球人转化的。”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你的手下么？”

蔷薇目光依旧冰冷。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争辩，那……”莫甘娜放弃解释，再次询问道：“一起吃个早餐？”

……

冥河星云，死歌书院。

作为死神的地盘，这里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就连那所谓的死神卡尔都已经不能算是“生命”。

死歌书院内某处，一个能量球将延峰的本体困住。

嗒……

伴随着脚步声，一个审身披黑袍，带着骷髅面具得身影走了进来，站在面前。

“哼，该死的家伙，不懂感恩我神卡尔，负隅顽抗。”

斯诺目光危险的看向仿佛已经死去的延峰本体。

他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很久，似乎已经寂灭般。

忽然，仿佛已经沉寂的双眼微动，随后缓缓睁开。

平静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宇宙至理，还有看破一切的神性，看向斯诺的瞬间，后者仿佛被踩到了尾巴，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你，你是什么东西！？”

“我？”

适应了一下自己原本的身体，这种感觉很不美妙，就像是熬了三天三夜的身体，突然得到了良好的休息，各种身体机能恢复到巅峰。

强烈的落差感甚至让他有些不太好控制……

割裂感更严重了。

“地球人。”

平静如水的目光看了眼斯诺，延峰平静道：“去把卡尔叫过来。”

“哼！你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也配主动见我神，你只配……唔！啊！！”

轰！喀嚓！

一股无形伟力瞬间从头顶落下，斯诺身为第三代神体，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压趴在了地上。

全身骨头仿佛都在发出呻吟，随时可能碎裂开来。

延峰双眼中浮现实质的光芒，神色依旧平静。

心中却还是有些惊讶，这股念动力的强度可不是二阶基因能达到的水平，是因为生物能么？还是算力？

灵魂脱离太久，反而对本体力量无法适应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必须尽快脱身……

“喝！”

斯诺全身散发出黑雾，渐渐的，竟然连身体都逐渐变化成黑雾，想要逃走。

不过随着延峰意念增强，黑雾犹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的面团，被压缩成了一个球状。

斯诺此时如果恢复本体，会被直接压成一颗肉球！

“看来你总算是肯跟我交流了么？”

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斯诺旁边，没有任何气息和移动的迹象，延峰的感官已经不仅仅是五感，此刻却感觉那里什么都没有。

幻体，几乎不受物理规则的限制。

念动力散去，斯诺恢复过来，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延峰，退到卡尔身后。

“我神。”

“下去吧，我和他聊聊。”

“是。”

整个空间内只剩下延峰和卡尔。

延峰直接问道：“从神河时代到如今，你应该是活得最久的神，你对暗位面似乎很熟悉。”

“我亲眼见到伟大的丁格黑提出超级基因工程，见证神河研究者们将暗位面赋予超级战士，从而创造了‘神’的雏形，他们也将其称之为第三代超级战士。”

卡尔平静的述说道。

“所以你现在用虚空来否定神的意义，认为虚空一定比已知宇宙强大，不觉得可笑么？”

延峰知道卡尔的一些理念本质，追求虚空，认为自己已经研究透彻虚空，并对终极恐惧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我并不认为虚空一定比已知宇宙强。”

卡尔闻言，出乎延峰预料的选择了否定的回答，竟然摇了摇头，解释道：“但虚空完全颠覆了已知宇宙的一切规则，所有人，包括神圣凯莎和凉冰，都认为那是对已知宇宙的威胁，避之不及。”

“但已知宇宙在大时钟的算力下，早已被星系树覆盖，整个宇宙对于我们这些诸神而言，已经趋于饱和。”

“我见证了造神时代的起源，也看到了造神时代的极致。”

“过去137亿年的时光，大时钟也都呈现在了我的眼前。但再往前，却什么都没有……”

卡尔目光中带着十足的自信，语气也多了几分振奋，道：“我坚信曾经有文明也发展到了我们这一步，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虚空是我唯一看到的一种可能，那必将是全面超越凌驾于已知宇宙之上的力量！”

“所以你就不怕虚空真的带来毁灭么？”

延峰不知道该佩服卡尔的魄力，还是疯狂。

“追寻真理总是需要牺牲的，如果要用整个已知宇宙为代价，哪怕只是换取一窥真理的机会，我也不会犹豫。”

疯子。

延峰此时才第一次感受到卡尔的疯狂，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觉卡尔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宇宙就算要毁灭，也不应该是你来决定吧？”

“我没有那种能力，就算最大的阻碍，神圣凯莎已经陨落，我也不可能改变其他诸神的意志，但他们也阻止不了我。”

卡尔看向延峰的目光认真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诚恳，道：“延峰，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对吧？我可以给你武装我研究的虚空引擎，华烨找我合作过，但他的野心并不受我驾驭。”

延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别误会，你跟我可以是真正的盟友，如果虚空带来的是毁灭，我希望不只是我能见证他，或者……有人替我去见证虚空的伟大。”

“抱歉，我对你的理论不敢苟同。”

延峰果断拒绝。

卡尔闻言眉头一皱，叹息一声，遂转身离开。

卡尔离开之后，一本书出现在延峰面前。

死歌书院，本质上就是死神卡尔的“图书馆”，从神河时代一路走来的他，继承了神河文明的一切。

包括基兰的大时钟。

所以这里也是神河文明知识的宝库，是卡尔研究虚空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