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狄与席敏芳互相交换过情报后,很快便从天道盟的分部内走出。
她这边倒暂时没有什么玄煞宗邪修的消息,只是听到汤狄的情报后,认定案件重大,恐怕对方不止是偶然获取了玄煞道统的一伙妖人那么简单,已经在向上申报,请更高级的修士前来解围。
至于阳炎真人,她倒也不曾对其有什么隐瞒,当即便通知了对方。
城主府方面,也对汤狄提供的情报很是感兴趣,邀请他再去谈谈。只不过汤狄暂时不愿意直面林清瑶这么个怪物,也便找借口婉拒掉了。
他现在正要往紫衣捕头费皓处,找对方好好聊上一聊,看看对方手中是否有什么情报可用。
说到底,他所提供的这些情报,只是警醒了逸风城各路势力,将玄煞宗之案再次提高了一个警惕等级。
这种功劳,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已经死了一个拓跋延明,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真正重视起这案子来。汤狄的情报,更多是为这些人扫除一些迷雾,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也因此,他必须得拿到些真实有效的玄煞宗邪修捕获战功才行。
汤狄公开宣布要离开逸风城,也只是说说而已。
没拿到月轮秘境的准入资格前,他不会走的。
言行一致,乃是君子所为。
巧了吗,汤狄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过。
我没有道德,那就没人能够束缚我。
他快步走在大街上,温暖的阳光照在他浑身各处,直让他有些作痒。
正细细看着沿街摊贩们售卖货物,他的神觉发来阵阵奇异的波动。
汤狄倒是不动声色,似有意似无意的,向着一处巷中走入。
在他身形隐没之后,两名此前正在各处流连的修士,对视了一眼,就急急忙忙跟了上来。
“人呢!”
“怎会消失不见了,跑得这么快?!”
他们走入巷中,四下扫视,发觉汤狄已然消失。
“铿!”“锵!”
这两人正欲搜索一番,便听到两声清脆的剑鸣。
随后,便是两柄分别为黑蓝与玄青色的小剑,抵在这两人后心位置。
“你们两个,是谁派来的?”汤狄身躯依托靠在墙壁上,侧目而视。
“你可知......”其中一人开口,正欲说些什么。
“噌!”玄青色的小剑直接刺入他的心脏,声如裂帛。
那修士身上迅速冒出青绿色的毒霉,不消多时,整个人便溶解在了一滩浅浅绿色的脓水中。
“别说废话。”汤狄直接无视了地上的脓水,冷冷望向另一人。
片刻后,他负着手走出了小巷。
“赤庚子......”汤狄眉头彻底皱在了一起,“怎么能是他?”
他有设想过许多逸风城内鬼的场景,无论是费皓,席敏芳,甚至此前已经死掉的拓跋延明,都在他的怀疑范围内。
唯独赤庚子,他是放心的。
清和宫虽说已经没落,可一直都是定州的名门正派。在上古时代,十二路正魔邪大派镇压玄煞宗的时候,也有清和宫的身影。其中一路正派道统的分支,传到定州,便留下了清和宫这一门派。
也因此,清和宫与玄煞宗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赤庚子。
见过那玄煞左使,罗监察以及魔子以后,他就更放心了。
众所周知,赤庚子修为甚至只有筑基后期。
清和宫近年也逐渐式微,影响力也快速衰颓。
说句难听的,汤狄要是玄煞宗修士,他都不屑找这种盟友。
屁大点忙帮不上,天天还得找你搭把手支持一下,纯纯的猪队友。
赤庚子这几天还盯上了真寻这么个练气修士,天天和他谈经论道。就算再如何有野心,也都只是流于表面。从他在清和宫争权夺利的斗争中败北,被放逐到这里几年时间,修为依旧没有存进,就知道这人眼高手低,绝不可能成什么大事。
不过,既然从那两名修士嘴里听到赤庚子的名字,在排除了所有选项后,再如何难以接受的答案,都一定是真实的。
也因此,他原先往逸风城衙门去的脚步,转向了去清和宫。
-----------------
“赤庚子道友刚刚离开了?”汤狄坐在清和宫中,独属于赤庚子云房内的一处卧榻上,皱起了眉。
清和宫虽然统领逸风城,但其驻地却并不在城内,而是另寻了一处小山,建了一座道观。
“是的。”真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僧正与他因为某几处经文真意而争执着,他就脸色突然一变,推脱有事,慌慌张张的走掉了。说是你若来寻的话,可以一个人去法恒山脚找他。”
“汤兄,你这是来寻他做什么?”
“无甚大事,来看看你这边情况。”汤狄随口应付了一下,便沉思了起来。“这两日与赤庚子辩经,可有收获?”
“赤庚檀越对各路经理,确有自己的独到理解,”真寻想了想,“只是这清和宫内的道士们,对小僧似乎很不友好。”
“你是和尚,他们是道士,本就水火不容。”汤狄平淡道,“两教争端由来已久,那些身份带来的争执,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磨灭的。便是我上山时候,因着说是找你,也没几个人给我什么好气。”
真寻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倒也不再打扰他,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法恒山......”他手指不停的敲击着卧榻的边缘,思绪已然有些混乱。
那是一处逸风城周围的小山,不甚有名。对方取在此处会面,也不知是何想法。
“不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汤狄想了想,终归还是决定不去。
倒不是他忧虑对方设下埋伏。
大家都不是蠢货,这么明目张胆的邀他过去,必然不是为了
他当即神觉放出,在这云房内外四下扫视了起来。
各处的一举一动,尽都收入了他的眼底。
“一切都很正常。”他一遍遍的扫视着,看着门外扫地的道童,正安守本分,持着大扫帚,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真寻也正在门外,念诵着经文。
沙沙的清扫声,与僧人的诵经声汇在一处,这些白噪声,令人听了就觉得心生清静。
一时间,场面竟很是祥和安宁。
“就是太正常了,才显得不对劲。”汤狄想到什么,冷笑了起来。
他推开房门,走到云房外,正拿着大扫帚清扫落叶的道童见他走出,也不理会,依旧在自顾自的
“还要装到几时?”汤狄沉声道。
“施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道童一脸茫然的抬头,四下张望了一圈,发觉汤狄在问自己,更是有些困惑。
“你今日几时来此地开始清扫的?”
“天刚亮,我便来了。”
“你家镇守老爷,此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你可有见到。”
“自然是见到了。”
“那就别装了!”汤狄话音刚落,便直接暴起发难,一道恐怖的金色剑芒直射向对方,另有一柄黑蓝色的小剑,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