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外出车祸抢救的事情以后,汪春兰一颗心已经牢牢地系在萧璋身上了,她觉得这么多大事都是萧璋和她一起去处理,结果很完美,那一定是老天安排的……。
过了几天,她终于忍不住了,趁着萧璋去打饭的时候,拉着他走到僻静之处。
汪春兰用激动的语言,滚烫的语句对萧璋进行了大胆的表白。
“萧璋,我,我喜欢你……。”
萧璋冷冷地拒绝了,表示自己要考研,个人大事暂时不考虑。汪春花捂着脸哭着跑了。
萧璋长吐一口气,心里暗暗可惜,前凸后翘的女孩,充满着青春气息。
“但我不是渣男!”
萧璋告诉自己。
第二天,汪主任要萧璋送汪南星去学校,他知道萧璋已经拿到驾照。
萧璋不情愿地说:“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
汪主任眼睛一瞪,说:
“老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废话这么多,拿着钥匙,滚!”
萧璋只好接过钥匙,发动汽车,汪南星已经在车里了,听着随身听。她的随身听课高档多了,SNOY的。
有这个都是背着一个字条在行走,字条上写着:我有钱。那时候的SNOY,如日中天。
萧璋对这种淘汰货不屑一顾,反正现在是买不起,要好几个月工资呢。
“你不高兴?”汪南星突然问,她把鞋脱了,把脚架在副驾驶前面的驾驶台上。
“没有啊!”萧璋赶紧否认,这小妮子咋这么敏感?
“真没有?老汪跟你说什么的?”汪收南星继续追问。
“没有啊,老师就说让我将你平安送到。”萧璋心想这丫头敏感,智商高,不好糊弄。
“你坐好,系好安全带。”
“干嘛?这样挺好。”
小丫头一身反骨啊。
“反正我跟你讲过了,不听会后悔的。”
萧璋开车弯进一条小路,当然仍然是柏油路,不宽,两辆车交会有点勉强。
这是三溪镇通往邻县的另外一条路,要三个小时,再从邻县到宛陵市一個小时车程。当然,这条路不是昨天发生车祸的那一条路。
三溪镇到本县县城再到宛陵市要六个小时。
这样算就节约了两个小时,抄了近道。
很快,弯道开始多了,45度的,120度的,180度的,最后是360度的。
这条盘山公路是翻越本县最高山脉的一条支道,平时鲜少有人通过。主要是太险要,开车技术不好的要翻车,胆子小的要吓破胆。
汪南星终于坐不住了,但她一点都不害怕,一反对什么事情都淡漠的反应,反而露出兴奋地表情。
她把脚从驾驶台上移下来,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一边赞叹弯道的角度都大,一面欣赏到处可见的美景。
“猴子……。”汪南星兴奋地叫了起来。路边确实有几只猴子在看着他们。
“嗯。”萧璋心想也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猴子有什么稀罕的。
正值初秋,天高云淡,秋高气爽,树木的叶子依然含有大量的叶绿素。待到深秋时节,满山红黄相间,那才好看。
萧璋又拐过一个360度的急弯,由于车速没有掉下来,后轮压着路边的石子而过,差一点就掉进排水沟去了。
“耶,不错蛮,萧璋,车技很好啊……。”
汪南星居然表扬了他。
一弯一弯又一弯,总计十一道弯,虽然比不上川藏线,但也够险放了。
“停……。”汪南星叫了一声。
萧璋急忙找地方刹住了车,不妨碍对向车辆看到自己。
汪南星迅速打开车门,下车弯腰就“哇”的一声,吐了。
萧璋心里舒坦了,这小丫头在萧家仗着萧桂枝的宠爱,欺狗撸猫的,“欺压”善良的李玄明。
李玄明,我为你报仇了。
萧璋不动声色,找来汪南星的水杯,并拿出一个手绢递给汪南星。她又在地上蹲着,呕吐了半天,吐光才舒服了。
“你故意的。”汪南星重新坐上车,然后说。
“我是为好,这条路近了2个多小时……。”萧璋面带真诚的微笑。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条路”汪南星并没有生气。
“下次,我也要为你好……。”
萧璋心里还有点得意,但是若干时候以后,他终于体会到“为你好的”威力。
翻过山,风景又是不一样。山前是以弯道为主,山后是以缓坡,巨大的石壁为主。
悬崖峭壁,瀑布如白玉带一样挂在上面,间或有猴子在上面跳跃。
汪南星再次将焦点放在这美景上。
……。
等萧璋再次回到卫生院已经是下午6点了。
将汪南星安全抵达的消息报告给汪主任,当然,绕吐了汪南星的事情自然没说,不能让小汪同学丢面子,是不是。
车钥匙也还给了汪主任。
汪主任点点头,就去打球去了,萧璋哪有力气打球?回宿舍到头就睡。
忙忙碌碌又是一周过去了,这一日,轮到萧璋门诊。
萧璋的转正报告还没有拿到批复,但是不妨碍他正常行医,他逐渐有了自己的病人群体,主要是以漕丝厂女工和镇上小媳妇居多,用后世时髦的话说就是,有粉丝了。
“萧医生,你上次帮人申请的家庭病床办好了,给伱。”汪春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然后把东西往他桌子上一丢,就走了。
萧璋仔细一看,终于想起来了,那位胃癌晚期的老头好久没来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拉开抽屉,终于找到写的地址的那张纸,当时是为他办理家庭病床的事情留下来的,地点不远,骑车顶多一个小时。
正好,下午偷个懒,请假送过去。
跟总值班报告了这件事情,这也是卫生院的常项工作,县里都有考核,没医生愿意去,难得有人主动要求去,总值班连连点头。
就这样,萧璋下午骑车沿着一条小路向一个小村落。
好不容易找到地址中的村子,向村民打听具体方位,倒有热心的大妈带着过去了。
“老头家就他一个人,子女都出去打工了……,他快死。”大妈说得平淡无味。
院子门是开着的,一株巨大的板栗树上硕果累累,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树下坐着一位老人,正是那位胃癌晚期患者。
“你来了。”老人家开口了,仿佛他们认识很久了,来看他一点也不惊讶。
“你有东西拉在我那儿了,我今天送过来,顺便看看你……。”萧璋还从总值班那里搞到一点小礼品,一盒水果带上。
“萧医生,谢谢你哦,你是遇到最有良心的医生……。”
萧璋被突如其来的表扬搞愣住了。
他看着老人,已经廋得不成样子了,原来微微鼓起的两颊,已经凹陷下去。虽然看惯了生死,但是心里不禁有点难过。
“老刘,你身体怎么?”
“要死了哦!”老刘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萧璋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要难过。我是赚大了,比起我的战友们来讲……。”老刘似乎陷入了回忆,说话声音也低了许多。
“当年一起打鬼子的,强子、国华……,他们二十岁不到就死了,死在战场上,我碰巧活下来了,而且活这么长。”
原来老刘是位抗战的老兵。本县在抗战时期,是与RB鬼子大战的前线阵地,由于山高路险,民风彪悍,本县有好多青年参加打鬼子的队伍。
萧璋不禁好奇,这位老刘故事一定很精彩,但是……。
“老刘……。”
“我有子女有后代,虽然他们不争气,可是他们没有……。强子当年身体都壮啊,比我壮多了,用刀砍了三个鬼子,可是人家火力强,最后被机枪扫到了……。”
“国华比我还小,打仗比我勇敢多了,抱着炸药包干掉了鬼子的坦克……。”
“兄弟们,让你们久等了……。”
……。
大妈在屋里忙了一通,然后拉着萧璋出门了。
“他老婆死的早,几个孩子都在外面,让他去医院,他死活不愿意。他们家里的人就委托我照顾,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萧璋不禁黯然。
回到单位,却见有个人满脸焦急,说等了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