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陈怀夕打电话来,说明天局里有案子,来不了。
萧璋表示太,太,太遗憾了,要她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心里却暗暗松口气。这周六要带着两个女孩玩,陈怀夕来了也没办法陪,容易误会。
“三溪镇有将近两千多年历史,你知道‘永嘉之乱’吗?这里最早的先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记载的。”
汪南星说:“你别在这里掉书袋,永嘉之乱发生在南北朝时期,北方居民大量南迁。”
萧璋自认为读书多,尤其喜欢历史,但是在学霸汪南星面前,始终有点抬不起头来。
他继续说:
“我们这里有匈国人(音译),眉毛头发都是金黄色的,带卷,体格壮硕,应该不是汉族人种,而且,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这里的话很难懂,应该是一种古言,具体是什么时期的,也无从考证了……。”
汪南星说:
“这里应该地处大山,战乱很少波及,没有出现断层,所以就遗留下来了。”
顾青黛牵着汪南星的手,摸摸她的脸蛋,说:
“南星你可懂得真多,不像某些人半瓶子醋,在那里晃悠。”顾青黛对萧璋这个师弟的感官,开始是因为他的学历低下,不可能有太好的发展,自然就瞧不起了,虽然这位师弟长得帅,但做医生要靠能力吃饭,帅也不过是个附加分项。
虽然她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她骨子里的骄傲跑不掉的。
当她看到萧璋的学习能力的时候,顾青黛又觉得师弟还是有点东西的,难怪汪主任能看上,仅此而已。
只见萧璋继续边走边介绍:
“三溪镇有三溪三桥三树三庙之说……。”
汪南星和顾青黛顿时也来了兴趣,他们走在石头铺就的街道上,中间是大青石板,道路两边还有排水沟,街道的房屋依水而建,大部分是木制的两层楼,应该是明清的样式。
奇特的是,有的房屋一部分是悬空在河流之上的,靠几根粗大的木桩深入河岸。
“这是这里的特色,吊脚楼。再说三溪,有竹叶溪、梨花溪和板栗溪,汇集成青衣河,镇子上的人就住在这三条溪水的沿岸。”
顾青黛和汪南星看得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的高墙,黑色小瓦片,门楼有砖石雕刻,仙鹤、寿桃之类。
木头窗户上也有雕刻,人物、牛马走兽,祥云,不一而足。
“三桥:连心桥、平安桥、连胜桥,都是河流之间的石头桥;三棵树,是镇上的三颗古树;三庙是镇子周边有三座庙……。”
周六这一天,三人游玩了三溪镇大大小小的古迹风景。这些古迹有的甚至有上千的历史,只不过身在深山无人知晓。
而周日更是苦差事,萧璋帮师姐整理她的宿舍,打扫卫生,购置一些生活用品,将一切都安顿好。
“青姐,这是送给你的。”汪南星居然拿出一件礼物送给顾青黛。
顾青黛打开袋子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毛线围巾,纯色的,虽然有点粗糙。
“这是我自己打的,送给你。”
“你自己打的吗?你会打毛线?”
顾青黛惊奇地问,打毛线这个自己母亲会,但她一点也不会,她也不屑于学。萧璋也觉得奇怪,这個学习读书上的神童,居然也会做手工。
汪南星开心地说:
“编织挺好玩的,萧妈妈教我的,我一学就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感觉非常好!”
顾青黛肯定不能理解这个。
萧璋也不能。
打毛线有什么好玩的?
周一,顾青黛跟着汪主任门诊。
汪主任的门诊是专家号,本地人有大病,一般都不舍得挂,但是人依然很多,有的外地人昨天晚上就来到镇上,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来看病。
顾青黛忙着在边上带病人去做B超X光……。三溪镇卫生院已经有自己的B超机,这很大地方便了医生们看病。
“把这个病人带到处置室,你把这个病人的芥子给开了。”
一个本地的山民背后长了一个好大的芥子,已经成熟了。
汪主任对顾青黛说,又看到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动手实践的机会太少,又补上一句说:
“你喊萧璋一起去……。”
顾青黛脸有点红,幸好有口罩遮挡。
处置室,顾青黛拿着手术刀,在山民背后的皮肤上比划半天,就是没有切下去,看来动手经验实在太少。
萧璋说:“还是我来吧,师姐你看我怎么做的。”
他左手拿起手术刀,轻轻切开山民身上的芥子,一股黄脓夹着血丝流了出来,然后用镊子夹着棉球塞进去,……。
清洗干净,直到没有了脓,但这还不能缝合,因为芥子长得深,一时清洗不干净,放置引流条。
等到里面干净了再缝合。
这需要好多天。
顾青黛看着萧璋手法娴熟,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对比自己,这么简单的小门诊手术也不会。心里不免有点嫉妒,毕竟跟老师比自己时间还长,学得比自己多。
以后我做得比他更好!但是……。
“萧璋,你是左撇子?”
萧璋忙完,脱掉橡胶手套,扔进了废物箱,说:
“不是啊!我那天看看老师左右手开工,动手术起来太麻利了,所以我也试试,发现我自己的左手用起来也还行……。”
顾青黛愣住了,萧璋也才开始用左手?
“师弟,伱是说平时用的是右手?”
“是啊!你看。”萧璋右手拿着手术刀,耍起了刀花,只见那小小的手术刀在他手指之间翻转飞腾,宛如蝴蝶在翩翩起舞。
顾青黛已经说不出话,手术刀在她手上是神圣的,刀锋锐利,她慎之又慎,而萧璋这是玩杂技吗?
“嗯哼……!”门口站着一位胖胖的老护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在玩手术刀,那是门诊护士长。
自萧璋进卫生院就经常被她教训,后来萧璋跟了汪主任,她的态度比以前好很多,起码不敢当面再乱批评了。
萧璋给她吓得手术刀从右手上掉下来,眼看就要落地,他左手迅速一扫,稳稳地抓住了刀柄。
“冷水发面——没多大长进……。”护士长嘴里咕噜着。
顾青黛也吓一跳,悄悄地问:
“她说什么?听不懂。”门诊护士长用本地方言说的,外地人根本听不懂。
萧璋微微一笑说:“她说我们俩活干得很好!”
顾青黛疑惑地望了萧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