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决定将神照经教给几个兄弟。
这门神功放在天龙的世界里不算顶级,但练到极致也能成为一流高手,起码达到段正淳的层次。
千万不要觉着段正淳就很菜。
事实上即使在天龙的世界里,比段正淳武功高的,仔细数数也没有多少。
现如今丐帮里的几大长老,就远不如段正淳。
不是他不想教给几个兄弟北冥神功,而是这几人早已有了武功在身,没法再去学北冥神功了。
而且北冥神功吸人内力这一点也让全冠清谨小慎微,不敢随便传于别人。就怕有人心术不正,那可就是滔天大祸。
几天的功夫,施道功几人终于记住了神照经的第一层。至于何时能够练成,就要看他们各自的天份以及勤奋程度了。
谁先练成第一层,全冠清就教谁第二层。
几天后,何云素带着第二批云南白药来了。不但如此,程雪渐还混在队伍里。
“程叔,圣火令在此。”
全冠清拿出圣火令,交给程雪渐过目。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明教圣物,程雪渐十分激动。
“万幸主人保佑,本教圣物安然无恙。少爷,有了这两枚圣火令,咱们的筹划就可以实施了。”
全冠清却犹豫起来,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
“程叔,我见到方守静了。”
“什么?那狗贼在哪里?他发现公子的身份了?”
全冠清赶紧安抚他坐下,将这段时日的事情说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全冠清的疑惑。
“方守静虽然凶恶非常,但以他的身份,按理没有说谎的必要。那個恶贯满盈段延庆更是桀骜不驯,心高气傲。可按照他们所说,二十年前的八月十五,他们正交手于乌蒙一带。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方守静是如何做到一日夜跨越千里,围攻母亲和您的?”
程雪渐急了,噗通跪倒在地。
“公子,老奴对天发誓,那对老奴出手之人,千真万确就是方守静。”
全冠清赶忙将他扶起来。
“程叔,我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您吗?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着实令人烦恼。”
程雪渐却没有去管其中的曲折,而是忧心忡忡。
“方守静那个恶贼来啦,此人武功高强,奸恶非常。要是他去了点苍派,抢了圣火令还好说,就怕夫人有个三长两短。”
之前方腊等人既然能够绑架娄威,说明已经查到了圣火令的线索。三剑震天南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面对明教的大举进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丁云清如今尚在点苍山上,万一和方守静遇到……
全冠清也坐不住了。
“既然如此,咱们即刻启程,前往点苍山。”
忧心丁云清的安危,程雪渐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立刻答应下来。
全冠清叫来施道功、何云素等人细细吩咐。
“张全祥,你跑一趟普洱,从马五德那里拿了茶叶回来。账目等完成首次交易后,再跟马五德结算。等徐华道押送茶叶走后,你们守好门户,万万不可疏忽。倘若遇到什么危险,即刻去镇南王府找大理段氏帮忙。”
其实对于大理分舵的安危,全冠清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这里毕竟是大理城附近,大理段氏的核心统治区域。大理分舵要是在这里被端了,而大理段氏一无所知,那天南段家完全可以摘牌子了。
“主人,我和你一起去。”
情知全冠清和程雪渐要去涉险,何云素哪里坐的住?
可看到她热切关心的模样,胡万生颇为不解。
怎么漂亮女人都对大哥这么好呢?
他还暗中比较了一下,发现何云素和阿琳娜竟然不相伯仲,一样美丽非常。
像这样的美人儿,和他说一句话,他就晕晕乎乎的了。而大哥周旋于各色美人儿之间,竟然淡然处之,实在是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去或许将有恶战,我和程叔恐怕也难以应对,实在无瑕照拂到你。你是五毒教主,一身安危关系重大,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主人……”
何云素幽怨无比。
听了全冠清这些时日的经历,是那么的精彩,那么的过瘾。可她却只能躲在滇西,每日里忙着制药,只觉得时光都荒废了。
“噫~~”
苗人妹子撒起娇来,杀伤力十足。
全冠清差点破防,赶忙道:“听话,下次再带你去。”
何云素明显感觉到自己差点就要成功了,刚想要再努努力,结果迎上了程雪渐凶恶的目光。
天不怕,地不怕,就被这位程法王。
全冠清和程雪渐只跟几位亲信交待了一番,再没有惊动旁人,就悄悄地出发了。
当天夜里,两人摸上了点苍山。
“少爷,老奴去探一探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方守静和他的手下。”
这么多年,方守静已经成了程雪渐的心魔。如今有机会对上,程雪渐战意昂然。
全冠清有些担心。
“一旦发现了方守静的踪迹,切不可轻举妄动。”
自从见了方守静的武功之后,全冠清就知道此人实乃最恐怖的劲敌。恐怕集合他、丁云清、程雪渐三人之力,也不是方守静的对手。
更不要说方守静亲信无数,帮手众多。
真要对上,他们才是被围杀的一方。
程雪渐点点头,转身没入了夜色当中。
全冠清则直奔后山,避开了点苍派的本院,一路上十分安全。
刚刚到了木屋外围,里面就亮起了蜡烛。
“清儿,是你吗?”
全冠清轻盈落地,几近无声。
“娘,我回来了。”
丁云清借着烛光看来,愈发觉得儿子绝尘脱俗,与众不同。
“几日不见,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闻听此言,全冠清不由一喜。
他的功夫如何,他自己的感受还不是多么的明显。反正丁云清不会骗他,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进步了。
“孩儿只想着早日报仇,绝不敢耽搁了修为。尤其是见识了那方守静的可怕,孩儿才知晓差的远呢。”
“你见着方守静了?”
丁云清脸色一变,连忙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他受了什么损伤。
全冠清把事情一说,也包括疑点。
丁云清黛眉紧缩,犹豫片刻,方才开口。
“我嫁给你爹后,并不曾和方守静见过。不过听你爹时常说起,对此人颇为推崇。难道……害了你爹的真不是他?”
又是新情况出现,全冠清发现自己白担心了。
“娘,您没与方守静照过面?”
“我与你爹成婚之时,方守静远在山东办事。后来你爹说要去少林寺送信,本来耽搁不了什么。可十天后又传信来,说事情有变,他需率领一队人马前往雁门关接应。他在信中还说,恐怕事有蹊跷,让娘和程法王暂回点苍,万万不可涉足中原。”
当年的细节一点一点披露,全冠清越来越感觉到其中之复杂,恐怕不仅仅只是原著中少林寺时几个当事人的述说。
很多人都以为雁门关一事,玄慈作为带头大哥,是名副其实的第一责任人。但其实看过原著的都知道,中原武林有好几路人马,分守辽国进入中原的各处要道。
只不过玄慈、汪剑通他们这一路遭遇了萧远山,结果爆发了一场惨烈、血腥的厮杀,也引起了后来的风波。
至于另外几路都有谁,都是谁领头的,原著中并没有提及。
全冠清这才知晓,原来全致虚也是一路领袖。
想想也是,全致虚贵为明教教主,江湖地位自然不低,当得起一路首领。
那么全致虚察觉到的蹊跷是什么?
他为何不在信中说的更加详细些呢?
疑云不断,迷雾重重。
这就是全冠清对整个雁门关事件的感受。
不等他想明白呢,丁云清突然道:“有人来了。”
说着,她随手一推,让全冠清躲到了里面。
随即屋外就响起了娄震的声音。
“师妹,你还没睡?没有打搅你歇息,我也就放心了。”
全冠清眼睁睁地看着老娘原本冷峻果决的表情,瞬间化为浓浓的哀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演技,完全吊打后世那些抠图党。
“师兄,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我虽知你心意,却不想见我点苍派内斗不休。你……你是掌门师兄,当以本门基业为重。”
丁云清的语调如泣如诉,每个词里都透着一股子不得已的愁苦。就连全冠清亲眼看着,都感觉心中的软肋被击中。
果不其然,屋外的娄震情绪十分激动。
“为了本门,为兄何曾懈怠过?可为兄午夜梦回,始终都忘不了我们曾经的日子。师妹,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丁云清“嘤咛”一声,似乎被他的话感动了。
真是的,明明快四十岁的女人了,玩这种情感把戏信手拈来。
“师兄,我答应了你,就伤了二师兄、三师兄的心。同样的道理,我答应了他们两个任何一人,同样会令你们伤心。我……都是我的错,二十年前我原不该回来,便没有今日的烦恼了。”
门外的娄震唬了一跳,忙急急地道:“不不不,师妹,你不要瞎想,老二、老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他们只是不服为兄而已,绝非对你真心实意。再给为兄一点时间,为兄会让他们回心转意的。”
丁云清明明嘴角挂着冷笑,眼神里满是轻蔑,但说出来的话却完成了绝杀。
“你又能有什么法子?到了最终,不过一切罪责在我。师兄,我已决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你……你还是以本门大业为重吧。你我无缘,只好来生再续。”
明显可以听到屋外娄震的喘息声渐渐强烈,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师妹,当年你离莪而去,已让我肝肠寸断一次。可这回,谁也不能将你夺走。我这就去找老二、老三,让他们知难而退。”
说罢,一阵衣裾带风,显然娄震远去了。
他这一去,恐怕点苍派再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