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呃！咔嚓！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必然是不会少的，死亡在这样的环境中仿佛成了最常态的东西，常态到让你完全忽略了那消失在你手指间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就是战场吗？唉，那些从战场上脱颖而出的家伙，还真是……不容易啊！”

端木香拧断了一个金钱帮帮众的脖子，那個家伙实力不弱，只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金虹和天机老人的对抗中，哪怕他根本就看不懂。

啪砰！

金环与棒子的接触炸开一道气劲，石板地面因此开裂，两人也借力飞退临时分开。

天机老人孙白发明明气机都锁定在了上官金虹身上，视线却随着转头看向旁边摸尸的端木香。

“那个娃娃，你怎么没走？”

端木香有些嫌弃的起身，除了些碎银两，他就没有从这些帮众身上搜出什么，“哦，他们一说开战就都跑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老人家嘛，寻思给你帮帮场子。”

孙白发笑呵呵捋着胡须，“那我还真要谢谢呢！”

“甭客气。”端木香大手一挥做不在意状，事实就是，都特么窜出去了，就没一个记得他没法用轻功吗？

上官金虹脸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将一个金环扔了过来。

叮，金环行至半空就被孙白发一棍磕飞，那金环在半空绕了个圈又回到了上官金虹的手中。

“嘿嘿，上官帮主，何必为难小辈呢？平白丢了身份。”

端木香也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就是，堂堂一帮之主跟我个无名小卒一般见识，就挺跌份的。你们就打你们的呗，我又不会干扰你们。”

上官金虹表情不变却是视线在周围的尸体上扫了一下，“可是你杀了我的帮众。”

“要不说你们金钱帮人多呢，我都杀了有一会儿了，还是怎么都杀不完，时不时的还有人从外面进来。”

“……”

上官金虹一时间沉默了，说的是这个道理吗？不过上官金虹也是真的有点生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帮派的人智商都这么低。

之前他在与孙白发对战的时候，发现这老家伙一心防守根本就不进攻，让他短时间内拿不下。所以上官金虹就尝试着卖个破绽，可谁知这老家伙也不知道听了谁的劝，那么大个破绽露出来都无动于衷。

至此上官金虹也有点无奈，于是卖破绽就变成了真破绽，他是真的分神观察起了周围。

外面官兵与金钱帮帮众的战斗还在继续，短时间是分不出胜负的，另外还时不时的有帮众从外面进来。然后就看到端木香站在一边观战，那些帮众以为如今就是个双方斗将，然后小兵助威的局面。

可谁知道那端木香看着看着就开始偷袭了，一偷一个准，到目前为止都死了七个金钱帮帮众了，而且这七个家伙死的方式都一样，简直离谱。

最后上官金虹也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大喝道：“凡我帮众听着，无我命令不得靠近兴云庄。”

声音在夜空中不停回荡传出很远，端木香见状就觉得很无趣，他不就是想在旁边刷点人头嘛，看你这小气劲。

“上官帮主，姚大人在临死前已经将你想要造反的事上报了，今日之后金钱帮必定人人喊打，你可想好怎么自处了？”

上官金虹又瞥了一眼端木香，对于这明显想要扰乱他心绪的行为一点不在意，挺身而上又跟孙白发战至一处。

端木香见状笑了笑，“你看，我没有冤枉你吧，一个近乎统一武林的枭雄，将钱庄开遍中原的大人物，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富家翁呢？恐怕今日之后，你就会将计就计的竖旗造反吧。”

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脆鸣再次响起，端木香也将自己的流星锤亮了出来，“既然没有办法影响你的心情，那我就只能帮老爷子打你了，你可小心了。”

呼，水滴流星锤说着就砸了过去，距离上官金虹还不到十米呢就被金环弹飞了。

端木香脸上是早有所料，心里却是有点无奈，水滴只对防守有特攻效果，如同金环这样的针对性磕飞完全不好使。因为在上官金虹的意识中，他这根本就不算是防御。

其实这就是那些金钱帮帮众看不懂战斗的原因，因为这一场战斗很高端，已经超过了先天境界所能理解的。

这场战斗属于先天境界之后的部分，势！

所谓的势，是现实世界对于天枢境界之后的说法，但其实这类似于一种能力、一种技巧，而不是说只有突破了先天境界后才能领悟，只是突破了先天境界之后才拥有足够的能量让势圆满。

可其实势完全可以在先天境界之前领悟，甚至是后天境界也能领悟！

而人们对于势的定义很玄奥，需要修炼者本身对自然、世界、宇宙等等各种玄学定义有足够的理解，然后结合自身，或利用技巧、或利用精神，形成一种跟外界天地的沟通并反馈出来的强大能力。有点类似西方魔幻的领域，但又完全不同。

就拿现在的上官金虹来说，他那两手臂的金环都已经开始在空中翻飞了，所有金环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空间，这空间内真气鼓荡，凝如山海。不光不会浪费真气，甚至坚硬的融不进一只蚊子。

刚刚端木香的水滴表面看是被金环击落了，但其实就是没有攻破这凝如山岳的势！

再反观孙白发，他也有势，但与上官金虹不一样，他的势是依托所谓‘天机’产生的。从他的身上，端木香能够看到天干地支天罡地煞八卦两仪四象等等无数的玄学易数痕迹，这些玄学都是先贤总结出来对自然规则的总结，很玄妙也很难懂。

孙白发通过自身精神境界沟通了天地，形成了小范围的势，有了这种势他能料敌先机，哪怕只身闯入了上官金虹的势内也可以用棒子将所有金环一一磕飞。

然而，也就仅仅是这样了，上官金虹的势越靠近越凝实，孙白发靠近到上官金虹身前三米后就怎么都过不去了，而且还要承受更多的压力。

与其如此，还不如远离，站在上官金虹势的边缘，更加有利于拖延。

孙白发就是打的这种主意，不过端木香眼力狠毒，一眼就看出其实孙白发的势并没有那么简单。

它……更像是一台由各种奇门理论形成的计算机，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就是灾变前的那个……芯片？反正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

其一直在不停的计算，计算上官金虹的势，一旦计算成功了，那么孙白发的势就可以融入上官金虹的势，到时候两者就会强行被拉入同一个水平线，比拼真气量，比拼招式，比拼谁更敢玩命。

一旦形成那样的一个局面，那天机老人孙白发就肯定会赢，因为在招式上，没有什么功法能够跟融入了奇门八卦等理论的招式对抗，那就是变化的极限！

只可惜……如今的孙白发太老了，他的身体在腐朽，真气在萎靡，精神也不济了，根本就达不到计算出上官金虹势的程度。

所以从一开始，这一场战斗孙白发就是必输的，而想要打败上官金虹就只有靠李寻欢，因为李寻欢的飞刀融入了意，那是可以洞穿势的能力。

当然，端木香也拥有意，只是……战场太复杂，一旦他使用了意，自身将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无力阶段，这时候若是来了敌人，他就死了。

刚刚他一直在清场，表面是气人，可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如果……如果最后实在不行非用不可，也不至于被些小喽啰捡便宜。

叮叮叮叮，上官金虹在有意的加快金环飞行速度，压迫孙白发，想要加快将对方耗死。

孙白发满是皱纹的额头有点冒汗了，一把老骨头了也多少有点酸痛。端木香见状无奈的后退几步，在这里用意将上官金虹打死始终太冒险了，毕竟距离大门太近。

然而就在他要远离一点的时候，突然间心中警惕大作，端木香猛地下蹲将身子伏在地上。

轰！背后的一根廊道木柱被金环打碎，无数碎瓦片迸溅出来却没有落在端木香身上。

咦？×2

“靠！咦尼玛……哦我不是说前辈你，我是骂那个臭不要脸偷袭的。”

端木香有点尴尬，怎么孙白发和上官金虹一起‘咦？’了。

金环太快了，快的端木香明明一直盯着，可是却根本捕捉不到就被攻击了。

在两个先天圆满高手面前，端木香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们清楚看到端木香提前并没有察觉到金环，可是却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攻击，简直难以置信。

上官金虹双眼微眯，不易察觉的活动手指，一道金环在半空绕了个大圈击向端木香的后脑，快成残影、无声无风。

端木香一个激灵微微侧头，凛冽风啸刮的他脸颊生疼，有点破防骂道：“焯！”

上官金虹又一次失手了，他瞪大眼睛完全看不懂，但是却极为震撼。

而孙白发此时双眼精光绽放，都快成两盏探照灯了，仰天长笑，一个大跳就抓住端木香，生生将其拉入了战团，“天赐的机缘啊！我老头子死而无憾了，来，好好看，好好学，尽你所能的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