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香睁开眼，左右瞧瞧柴房不禁咧咧嘴，赵飞龙也真是够敷衍的，‘尸体’就能够随便扔柴房了？

没有等多久，柴房门打开，赵飞龙等四人进来。

“委屈端木老弟了，你看，这是刚刚找到的替死鬼，你看这头型还合适吗？”

赵飞龙说着递过来一个人头，端木香一看不就是刚刚扔他进柴房的那个乞丐嘛，赵公子你还真是图一方便啊。

端木香好笑的点头，“放心吧，我会给这人头易容成我的样子，之后就按照计划做，晚上我去联络乔峰。”

“好，有劳兄弟了！”

赵飞龙将需要用的易容材料都准备好了，四人就那么站在旁边看端木香操作，一开始还没什么，之后就脸色凝重赞叹不已。

“真是鬼斧神工啊！”

赵飞龙轻轻将‘端木香’的人头捧起装进盒子里，这人头做的栩栩如生，脏兮兮的令人不想接触，但是又可以一眼让人看出来是端木香的人头，相信没有人会去仔细检查的。

端木香谦虚道：“赵公子过誉了，我父亲灾变前是剧组管道具的，我母亲现在也是帮节目组布置舞台布景的，这都是家传手艺。”

赵飞龙恍然点头，几人做好约定，端木香带上斗笠黑纱便回了乔峰所在的客栈。

几人一见面乔峰就发现了问题，“你的绿玉杖呢？”

“交给丐帮的人了。”

“哦？”

“这事是这样的……”

很简单的一番讲述却是让乔峰怒拍碎了桌子，“贱人！真替马大哥感到不值啊！”

乔峰虽然已经彻底脱离了丐帮，但还是有些事情放不下的，比如杀害马大元的凶手。

“眼下我们虽然可以到雁门关外的石碑处去了解真相，但是想要找出那什么带头大哥就没有这么容易，且脱离丐帮与这事不冲突，那些冤屈就算你不在意，可也不能让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哪怕不能平反也得要对方付出代价！”

乔峰颇为认同的看着他，这种有仇必报的思维太合他心意了。

端木香见状又道：“我与这人已经达成了交易，等我们从雁门关回来之后，他会帮我们找到康敏，然后从她那问出带头大哥的身份。等报完仇之后再收拾她，也为你洗刷冤屈，只是作为代价，你要答应他，之后在丐帮弟子请你回去时，推荐他做丐帮帮主。”

端木香几乎没有隐瞒的将计划都告诉了乔峰，在有些事情上必须做到坦诚。

而乔峰虽然嘴上说的豪迈，可是真涉及到了丐帮帮主的问题，他又有些犹豫，“这個赵飞龙我并不是很了解，但……靠着跟康敏的苟合而身居高位，这样的人……怎可做丐帮帮主？”

端木香一个大白眼给他，“你还是个契丹人呢，不一样做帮主！”

乔峰：“……”

……

第二天，端木香四人架着马车来到了雁门关，他们没有费什么时间就将那块石碑找到了，然后有个很尴尬的问题就出现了。

“你……看得懂契丹文吗？”

“……”

从某种角度说，大家都是文盲，谁也别尴尬。

天色渐暗，众人回了一趟城镇，拿了墨水与纸张将契丹文都拓写了下来。接着就朝宋辽边境走，以他们不会契丹话的设定是没法安稳度过关卡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些跨国商人。

对，宋辽边境都乱成一团了，可是依旧有商人能够跨国做生意，想想也是个天赋。

而通过商人的解释，石碑文字如下：

峰儿周岁，携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作亦不欲独活人世。作授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萧远山绝笔！

嗯，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具体遣词造句看个人习惯，反正那个商人是对他们表示同情的。在那商人看来，这种事情在宋辽边境是经常发生的。

好家伙，乔峰还没有从石碑文字中缓过来，就先让那商人给整破防了！

“原来，这世上如我这般的可怜人还有很多很多！”乔峰一脸苦涩的看着商人远去的背影，“我枉称英雄，却是连一个商人都比我看的透彻……”

“乔大哥，你怎么了？乔大哥！”

阿朱的喊声让端木香一个激灵，回头就见乔峰脸色苍白凄苦，目视远方的天空久久无言。

与阿朱和玛丽莎不同，端木香的感知更加清晰，乔峰的势完了！

之前因为身份认同问题还能说是散而不乱，由于心中的某种理念似乎还能压制，但如今所有的势都已经溃散，他的实力也从先天圆满退回了先天后期。

“不是，你这也太……那商人哪里是看透了，分明就是已经麻木了，这两者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乔峰茫然的看着端木香，“不，是一样的，我是契丹人亦或者是汉人，都已经不重要了。原来，我所坚持的正道是如此的可笑，不过是处于不同立场的杀戮而已。今天，这石碑所述的悲剧是我，可那是我父亲武功高强，还能留下石碑。可还有多少人没有我父亲的武功，他们埋葬于所谓的正义座下，尸骨无存！”

“……”

端木香一下子给干没词了，所以……原来一直支撑着你的是心中道义吗？

卧槽！正义什么的可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这专业不对口啊！

“确实算不上正义！”

端木香一句话给玛丽莎整急了，他都懵逼了你咋还火上浇油呢？

端木香白了她一眼让她别吱声，然后等乔峰看着自己时说：“战争，就是皇族提供刀兵，贵族提供食物，百姓提供孩子。等战争结束后，皇族取回剩下的刀兵，贵族种更多的粮食，而百姓们则去寻找孩子们的坟墓。所以说啊，战争跟正义什么的没有关系，你为这事难过大可不必，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

乔峰横眉倒竖，看着端木香十分生硬的问道：“我们读书识字、习文煅武，作一方大儒、一代大侠却什么都做不了？”

“做不了，因为文化不统一，人性里的欺软怕硬太过深固。我们知道欺软怕硬是不对的，但其他人可没学过这个。要么，你让对方也懂这个道理。要么，你自己放弃这个认知。”

“按你所说，这不又成了无休止的相互征伐？”乔峰不理解。

“对啊，就是相互征伐，要么统一，要么威慑，否则两个国家无论经过多长时间的所谓友好合作，最终都会走向这两个结局。”

“统一……威慑？”

面对乔峰带着疑惑的注视，端木香揉了揉太阳穴，为了忽悠你咱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统一不用我解释了，威慑嘛……哪个皇帝想要开战，你就干掉他便好了。”

“……”乔峰陷入沉默。

却听阿朱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皇帝虽然是万人之上可却并非能决定所有事，一个皇帝死了，大臣们还能扶持起另一个皇帝，该开战还是要开战。”

端木香好笑的看着她，“这话是当初你家公子说的吧，跟你讲，这都是上位者忽悠人的话。事实就是，他们怕！杀一个不行就杀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四个、五个……一直杀下去，估计第七八个的时候就没人敢干这个事了。”

阿朱懵了不说话，端木香又看向乔峰，“成为天下第一，然后谁想开战就杀谁，大宋的想开战杀大宋，辽国的想开战就杀辽国的，只要你取皇帝人头如探囊取物，那就可以凭一人之力横压天下，维持和平百余年，直至你死去！”

轰┗|｀O′|┛嗷~~

端木香的身体陡然像是被龙卷风给裹挟了一般，嗖嗖嗖的在半空飞了两圈落地，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可是耳膜被那一声龙吟给震得嗡嗡低鸣。

回神之际就见乔峰大臂扩张仰天长啸，无数真气疯狂扩散，使得整片地域都笼罩进了一片风沙走石之中，然后所有原本零散的气势开始聚拢合一，形成了一条龙形，张牙舞爪、翻云覆雨。

这还没有完，天上那条龙疯狂飞舞间突然又有停顿，龙眼中多了一丝智慧的神采，俯瞰苍生充满了威严与怜悯！

嘶！

这就是降龙十八掌吗？

一种能够引导你聚成龙形之势的绝学，甚至于，还能够在这龙势中加入意！

那么，这种势与意的完美集合又是什么？是意之上的东西吗？老子特么不认识啊！

似乎是一瞬间，但又好像是一整年，乔峰双臂回拢做收功动作，那条龙也跟着没入乔峰体内再也不见。

“你……刚刚喊得那么大声干嘛！”

乔峰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念头通达，关于降龙掌法多年未解的难关一下子想通了，所以喜悦一时没有控制住。”

端木香眼波流转，若非乔峰对于性别要求掐的很死，他肯定以为这货在给他暗送秋波。

“哦？你那降龙掌法一直练得都不错，原来还有问题难关没有想通啊，讲讲你的心路历程啊，让我们听着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