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地下党就在厉胜彩住处斜对面三楼租好了房屋,同时在另一面的顺达旅馆三楼开了两间房,都在3楼,分别是305和306。
觉得旅馆305房间的视线更好,古千峰便决定住进305房间。
为了尽可能减轻特务和警察的怀疑,古千峰将自己易容和化装成了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然后安排张萍跟自己扮成了父女。如果警察来排查,就说是女儿带着父亲来南城旅游的。
而对门的306房间,住的则是陈林昌和赵小松,是为了保护古千峰。两个人同样以来南城旅游的名义入住。
站在窗前利用望远镜断断续续观察了一个小时,古千峰却无法确认厉胜彩到底住在哪个房间。
“启明星同志,你发现是哪个房间了吗?”坐在一旁的张萍问道。
“特务可真狡猾,守卫人员并不站在哪个房间的门口,而是站在院子中间。”古千峰道,“至少有一半的房间,白天都拉着窗帘,让你分不清楚,厉胜彩到底住在哪个房间。
看来,负责保卫的特务还是有点反侦察能力和伪装能力的。
他们这么布置,就算我们站在窗口,用望远镜观察,都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也就无法对目标进行刺杀。”
“这么热的天,那个厉胜彩总不会一天到晚都躲在房间里,总会到院子里凉快凉快,透透气吧?”张萍问。
“他房间里肯定有电风扇。”古千峰道,“再说了,他就算到院子里,也是经过化装的。
说不定,这院子里,还有不止一个伪装的厉胜彩呢。”
“特务为了这个叛徒,还真能花心思。”张萍道。
“你们已经进行过三次刺杀了,特务只能是越来越小心。”古千峰道,“那个厉胜彩虽然照样任性,却也知道危险无处不在,必要的伪装还是需要的。”
“如果分不清他住在哪个房间的话,那还怎么进行刺杀啊?”张萍担忧地看着古千峰。
“只要是伪装,总会有破绽。”古千峰道,“这事急不来,得慢慢观察。”
“启明星同志,一切都靠您了,我去年才大学毕业,在这方面,太欠缺了。”张萍不好意思地看着古千峰,“我来陪您,也就是扮演好您的女儿,然后多向您学习。”
“你是大学毕业啊?”古千峰再次打量了一下张萍,见这姑娘身材长相都不错,又是大学生,便带了欣赏的眼光,“我们地下党里,大学生实在太少了,组织上应该重点培养你们。”
“您是这一行的专家,能够多教我一些侦查和反侦察方面的本事,那就太好了。”张萍道,“您虽然都是易容的,但我看得出,您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肯定不超过30岁吧?”
“‘渔夫’同志没跟你说我的情况啊?”古千峰问张萍。
“没有啊。”张萍道,“‘渔夫’同志说,你的真实身份,临时只有他有资格知道,这是我们党组织的保密纪律,谁都不能违反的。”
“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差不了几岁。”古千峰道,“不过,你们大学生有大学生的优势,大家互相学习嘛。对了,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复生大学。”张萍道。
“复生大学是名校呢。”古千峰道,“不错。”
“启明星同志,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像您这么有本事,肯定留过洋吧?”张萍问。
“留过级还差不多。”古千峰心道,嘴上却说,“对,我是英国剑桥大学毕业。”
“怪不得。”张萍钦佩地看着古千峰,“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
“那也不一定。”古千峰道,“我这侦查和反侦察的本事,可不是在国外学的,而是在南城学的。”
“真的吗?”张萍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古千峰,“不管是在哪里学的,能有您这一身本事,都是千里挑一的。”
“过奖了。”古千峰说着,再次走到窗前,拿起望远镜。
“启明星老师,您先休息,让我来观察,要是发现可疑情况,我再向您汇报吧。”张萍对古千峰说道。
“好吧。”古千峰道。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一个拉着窗帘的房间里走出一名男子,身穿月白色麻料衣裤,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在两名仆人打扮的中青年男子的陪同下,提个鸟笼,在院子里大梧桐树下逗起鸟来。
“启明星老师,您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厉胜彩。”张萍压低声音对古千峰说道。
听了张萍的话,古千峰走到窗前,从张萍手里接过望远镜,对着院子里那个人看了大概一分钟,对张萍说道,“这人肯定不是厉胜彩。”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张萍问。
“从资料看,厉胜彩这人是个文人,不会武功,也没什么军事素质,日常喜欢舞文弄墨,就连体育锻炼都很少。”古千峰道,“这样的人,一举一动,身姿步态,都会显得松垮散漫。但这个人的身姿步态却是过于硬挺和机械,甚至有些僵硬。
硬挺是因为,他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再加上平时雷厉风行的工作性质,已经将他的军人特质融入血液,举手投足之间就会显露出来。
而他的机械和僵硬,则是因为他在扮演一个文职干部,由于他根本达不到扮演这种角色的水平,因而有些别扭,甚至就是蹩脚。
所以说,这人肯定是假的厉胜彩。”
“启明星老师,我是这么想的,那个厉胜彩既然已经被刺杀过三次,那他肯定充满了恐惧,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到院子里去吗?”张萍问,“既然他已经不敢到院子里去,那特务扮成他的样子,去院子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会,特务是故意将刺杀人员引出来吧?
可如果我们会将化装后的特务误认为是厉胜彩,开枪击毙他,然后被其他特务发现,对我们进行追捕,那他们抓获我们刺杀人员的可能性有多大呢?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啊?”
“你的意思我懂。”古千峰道,“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引出刺杀人员,那他们这么做的代价太大了,效果也不一定好。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在这里,而是让我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厉胜彩。”
“您的意思是,厉胜彩还敢去院子里,他们这么做,真的是让我们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厉胜彩?”张萍问。
“对。”
“您凭什么这么自信呢?”张萍问。
“这得从厉胜彩的性格、癖好和生活习惯分析。”古千峰道,“按理说,他一个被刺杀三次的人,是不敢再让人从外面买小吃的,但他却还是这么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厉胜彩不是一般的任性,在生活享受上,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
这从前三次的刺杀也可以看出。
厉胜彩第一次被刺杀,是因为他的情人。就是那个黑天鹅舞厅的舞女池金琳。
以他的意思是,有着大量特务的保护,地下党不敢对他动手,他还想去黑天鹅舞厅找池金琳跳舞。
但特务为了他的安全,没有同意。由于特务不满足他,他就不再向他们提供有关地下党的最重要的信息,尽拿一些一般的情报信息敷衍,特务没办法,才答应将池金琳带到他的住处。
也就是因为他的任性,刺杀人员才有机会扮成池金琳,进入他的住处对他进行刺杀。
刺杀虽然没有成功,但足可以看出,厉胜彩是如何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