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雅小主。你护送太后先走!”刘公公连忙喊道。
他想喊,你这个戏精,三脚猫功夫就敢跟老夫抢打斗戏,却硬生生地忍住。
太后现场坐镇,大领导都没喊停,自己喊个什么劲。
危险时候,作为后妃保护太后,在皇权和道义上无比正确。
“捉活口!”一旁在门口处冷眼观战的太后突然出声吩咐道。
太后当然看出来了江月白身上确实有功夫,只是不多。
她只是很好奇接下来的剧情怎么走。
这江月白若是被刺客砍死了,她的富贵命还富贵吗?
“诺!”刘公公应道。
因为江月白莫名其妙地加入,刘公公和达喜的战斗速度突然放慢,怕伤着了这娇娇的病弱妃子。
刘公公是因为旁听了袁天师给太后做的专场讲座。
达喜则是奉皇上之命。
两人都投鼠忌器,动作都不敢大了。
此时两人的缠斗就显得很滑稽。向对方使出的招式,都被江月白生生地挡住。
这真的是来救场的吗?
真不是来搅局的?
这番搅局,限制了刘公公的速度,达喜终于得以喘息,侧身躲过刘公公一掌,急声道:
“刘公公,刺客在哪?你我联手别误了大事。贤雅小主,快跟太后一起走!”
刘公公猛地站住身子。什么??!!
自己人?!
难道是场乌龙?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刘公公并不放松警惕,逼近达喜问道。
他是个老江湖,明白敌人很多时候诡计多端,惯于使诈,经常用言语迷惑,趁机偷袭。
浑身紧绷,准备随时做出关键一击。
“小的……”达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暗卫这事儿是帝国最高机密。
没有皇帝授权,暗卫不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说不说?何故吞吞吐吐!快说,你的同党在哪里?!”
达喜大吃一惊,搞半天,原来刺客是自己。
犹豫之间,被刘公公点了身体的各个穴位,还被连扇了几个大耳巴子。
耳朵嗡嗡直响,嘴角流出血来。
明明只是FBI特派员,为领导送个特快专递而已。
刘公公支使俩个小太监对达喜搜了身,却一无所获。
皇上的那张小纸条写在薄薄的一张丝绢上,被藏在他身上秘密缝制的口袋里,正常的搜身根本搜不出。
“说不说?”
刘公公对着达喜肚子上踹了一脚,疼得达喜脸色苍白,跪落在地上。
“慢着。”太后瞟了江月白一眼,别又惊吓出毛病,“带回大牢,慢慢审问。”
刘公公招呼俩个小太监,架起地上的达喜就走,达喜的双腿在地上摩擦。
“太后娘娘,小的,小的真不是刺客,是来护驾的。听到主殿这边的尖叫,担心有刺客闯入。所以才冲进来。”
太后福至心灵,想到了最可能的情况,心下一暖,问道:“你是皇上安排来保护哀家的?”
皇帝怕不是特意安排了暗卫保护哀家,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达喜沉默不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暗卫的章程和培训课没有提到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虽然还没有彻查清楚,但太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哀家就知道儿子们都孝顺。
“慈宁宫就你一人?”太后又问。
达喜还是沉默不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整个皇宫的暗卫数量和分布,这是最高机密,这哪是他能知道的。
太后想了想,慎重起见,还是先把这黑衣人关起来,等见了皇帝再说。
在这黑衣人进来之前,确实出了点事情,大半夜的发现了两只肥硕的大老鼠,像成了精般大半夜钻进了太后房间里,吃桌子上的零食,嘎嘣嘎嘣响。
一堆人搞得鸡飞狗跳,碰掉了一堆瓶瓶罐罐,却还是没有抓到。
“刘公公,先把他关在密牢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好生伺候着,不可用刑,不可怠慢。”
达喜这才放下心来,他自然明白今晚是个乌龙,只是任务没完成,没法在皇上那边交差:“谢太后娘娘。小的真不是刺客。”
“带下去吧。”太后疲惫地摆摆手,警惕地盯着屋里的角落。
总感觉那两只肥肥胖胖的老鼠突然会从哪里钻出来。
太后看向拎着个木棍精神抖擞的江月白,心情复杂,“江氏你把木棍放下,跟哀家到屋里来。”
场面变化过于快速,来不及消化。
江月白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刚刚遇到的怪事。不过春雨肯定会跟太后打小报告,倒是不用怕。
她放下木棍,乖巧地跟着进了里间。太后坐下来,看起来十分疲惫。
就着烛光,太后打量着衣衫不整却容光焕发的美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经病般匪夷所思的存在。
看到刺客不尖叫不躲避,冲冲冲!
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毫无倦容,还美得发光!
却不知道,对江月白而言,任何时候,在领导面前,保持旺盛的精神状态是她坚持的基本职业操守。
太后脑子里魔性地回荡着袁天师的断语:聪明伶俐,德行颇佳,是个福星。
英雄救美的吊桥效应在太后这里同样发生了作用,但她本能地排斥喜欢一个人,信任一个人的感觉。
只好怀疑江月白的动机。
一定动机不纯。
江月白见太后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心想,既然都已经通宵加班了,此时不邀功更待何时。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臣妾救驾来迟了。”
“哀家无妨,”太后对上江月白真诚的眼睛,气也气不起来,“江氏,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大半夜地赶来救驾,不枉哀家对你的看重。你会武术?”
“回太后娘娘。臣妾父亲为臣妾请过师父。但臣妾学过使剑,没学过如何使棍子。所以今日用棍子发挥不出来。”江月白老老实实地回答。
“既然只是三脚猫功夫,以后就不要如此莽撞。你今晚这般冒失,容易丢了性命。”太后顿了顿,“江氏,你可知道如何抓老鼠?”
莽撞归莽撞,有这份孝心哀家还是很欣慰的。
“臣妾没想那么多,就冲了上去。保护母后安全当然第一重要。”
只是江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从抓刺客陡然切换到了抓老鼠。
上辈子出生在农村,她对这个很熟悉:“老鼠们都钻回了洞里。这会儿肯定抓不到。养几只猫,再把耗子药跟好吃的拌一拌,保证不出几天全部搞定。”
所以之前主殿里传来的尖叫,是因为房间里发现了老鼠?
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那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不太像是刺客。既然不是刺客,为何先在自己屋顶频频骚扰,后来又闯到太后这里?
还是想不明白。
“太后娘娘,听说熙容华宫里养了好几只猫。要不老奴现在去抱一只回来?”赵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贤雅小主,怎么把下耗子药毒死耗子,说得跟毒死妃嫔差不多。
怪吓人的。
太后信佛,哪能动不动喊打喊杀。
这刚立功又犯了忌讳。
太后却面色如常,沉声说道:“熙容华双身子,这会儿怕是还在睡觉。就先不去烦扰她了。”
眼中现出慈爱之色,“白日里,你就去熙容华那边说,怀着孩子不宜养猫,把她那边的猫全部接过来。”
太后一夜未眠,又受了惊吓,其实心情十分烦躁,不过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今日老六大喜,本该喜气洋洋的。
哪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情。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后宫都有疑心病,太后属于重度。
她满脑子的阴谋论,试图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