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暗卫立马拿着盾牌,朝她飞身扑过来,用盾牌替她挡住飞来的袖箭。
哪知道扑了个寂寞。
风很大,不少袖箭偏离了方向。
也让部分头发梳得潦草的刺客,眼睛时常被头发挡住,有些分神。
江月白把盾牌挡在前头,直直地飞身猛刺向杀红了眼的红眼病人。
速度之快,无人反应过来。
没人会想到,她会勇猛到逆势而为。
红色的眼仁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绝美的面容。
她没有蒙面,倾国倾城,眼神却凶残得吓人。
然而,剑已划破肚皮,又被一脚踢飞出去。
整个黑夜都明亮起来,眼前只有这个女魔头。
他恨恨地捂着肚子倒下,手里满是温热的血,还有滚出来的肠子,恐惧地浑身颤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愤怒中,将刀对着她的胸口使出最后的力气扔了出去。
江月白早就预判到这一招,冷静地挥出精钢盾牌挡住了这一刀。
那刀撞在盾牌上,力气也真大,嵌进去了一半。
这一下子摧毁了其他人的心理防线。被冲上来的三名暗卫杀得落花流水。
而不远处,一名男子手中拎着的剑上还在滴血。他望着打斗的人群,机警地望着四周。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掀起了他华丽的衣袍。
刚刚想突袭徐福海的刺客已经被他砍掉脑袋,倒在草丛里。那刺客临死前,还怒骂了一声,但没人听见他到底怒骂了什么。
风很大,树影摇曳。
“留活口!”江月白冷声说道。
“呸!做梦!”仅剩的两名刺客互相对视了一眼,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瞬间致命。
杀红了眼的红眼病人做梦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眼前的这个女魔头,把他的肠子塞了回去,命人涂上了药膏。
让他在阎王殿那边不过才通报了下姓名、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在狂喜和恐惧之中又活了过来。
为了省着治伤膏,只救活了他一个。
江月白在用剑划破他的肚子时,就算计好了这一点,只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刀口很整齐,稍微有点长。
红眼病人眼睁睁地听着女魔头摸着自己八块腹肌的肚皮说:“有点浪费药膏。”
指甲划在肚皮上,他瞳孔紧缩,感觉肚皮上像被蝎子蛰了,瞬间破防,疯狂地喊道:“我要杀了你!贱人!臭婊子!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可惜没人听他的,他自己也死不了。被五花大绑了,被人踩在脚底下。
啪啪几个大耳刮子毫不留情地打过来,打得他满眼金星,“敢骂娘娘!找死!”
一个带血的臭布团塞进他的嘴里,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江月白拎着玉泉剑,冷若冰霜的神情有了点温度。只因为她抬眼望见了站在六王爷身边的父亲。
那沉沉的眼神里充溢着担忧和关心。
“福贵人。”六王爷克制住心中奔涌着的情感,恭恭敬敬地说道。
“晋王,谢了。”江月白抬眸望了六王爷一眼,扯起若有若无的一弯唇角。
就这样微不可见的一丝笑意,也让六王爷甘之如饴。
江月白转而看向父亲,急切地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无事。”江敬贤目光深沉地望着女儿,摇摇头,温声问道:“你呢?”
江月白莞尔一笑,柔声说道:“爹爹,女儿也没事。”
见江月白一路朝自己走过来,神色自如,行走自如,略微放心,江敬贤松了口气,沉声道:“没事就好。”
六王爷在江敬贤的注视下,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本王已经派人去通知魏王府。他们即刻会派人来接。本王会护送老伯回魏王府。娘娘请放心,快启程回宫吧。”
风带来一阵轰隆隆的车轮声,一队车马出现道路的不远处。
接着就有人从车上奔下来。
竟是魏王。
“参见贵人娘娘,娘娘受惊了,本王救驾来迟。岳父大人受惊了。娘娘如何了?”魏王低头问道,不敢直视江月白。
按照规矩,宫里的仪驾,宫里如果没有特别提出,任何人包括亲王均不可派人跟随或者保护。否则视同图谋不轨。
江月白没有提,魏王也就没有派人护送。
“我没事,但我爹胳膊上受了伤。拜托妹夫,快把我爹接回府去,找医生看看,有无大碍。”江月白婉声说道。
全然没有在婚宴上的盛气凌人。此时只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恳求妹夫帮忙。
魏王猛地听到这称呼,只感觉好陌生好突兀,心中一愣,望了眼六王爷,毕恭毕敬地说道:“本王谨遵贵人娘娘吩咐。”
江月白握住父亲的手,柔声道:“爹爹,女儿先回宫了。您多保重。”
说完,在他的手心用小手指轻点两下,意思是:“放心。”
江敬贤默契地点点头,露出淡淡的笑意。
江月白扫了眼地上散乱的尸体,看向六王爷:“晋王,今日魏王大婚,此地煞气重,他不宜久留。我留下一人跟你清点现场。请务必小心。”
六王爷眸光一闪,立刻躬身拱手允道:“是,娘娘。剩下的事就交给本王。本王定不负皇上信任。”
又转向魏王行了个礼:“王兄请速回府,切莫耽误如此良辰美景,辜负了娘娘的一片美意。”
江月白赞许地点点头,余光扫到徐福海已经跳下马车在边上等候,对着爹爹会心一笑,转身走向马车。
今天跟往常一样,备了三辆马车,用以混淆视听。
江月白跟着徐福海进了另一辆马车。原来的马车此时正押解着红眼病人。
不远处,被侍卫团团保护住的沈石溪,望着这一幕,神情恍惚。
那日落水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尤其是与她同乘步辇时态度的冷淡,脸上的安然。
其实这些都在让她生出感恩的同时,也让她内心感到刺痛。
为何江月白能那么淡定地面对一切的危险。
废话,孩子,她那是前世在村里长大,被逼学会了游泳啊。
孩子,她今世刻苦训练,天天五更起床练体练剑,有过硬的剑术在身啊。
她要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皇上赐给的利刃,没有系统买来的外挂,你看她怕不怕。
只是今日沈石溪亲眼见到江月白是如何奋勇杀敌,她的内心不能用刺痛表达。
那是震惊,是剧痛。
因为那是她拼尽全力,穷尽一生,再怎么修炼,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此时江月白的马车已经离去,王爷却还留在原地和一位黑衣人在打扫现场。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庆幸离开了后宫,不必与江月白争宠。
还是该懊恼,要跟一个根本就没有机会交手的人争夺晋王。
可从来没有应该不应该。
当恩与恨交织在一起,愈发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