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抓住银苏的手,可是没什么力气,什么都抓不住。
康迈也过来了,他身上带着一些急救用品,迅速帮付琪琪止血。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周医生从小隔间里出来,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奄奄一息的付琪琪,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康迈警惕地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周医生语气温和:“我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杀死院长的机会。她做得很好,证明了她不是一个无用之人。”
“你们还不知道吧,院长的身体会不断重生。所以就算你们现在杀掉他,可很快他又会卷土重来。这是唯一杀死他的办法,我帮了你们。”
康迈:“……”
康迈:“院长到底在做什么?”
周医生此时似乎很愿意为他们解答。
“院长用人类当培养皿,培养出它的同类。然后用健康、美丽、智慧吸引来那些有钱有势的投资人,最后将同类换进这些投资人身体里,它们不知不觉间就取代了那個人。院长通过这个办法,获得更多的金钱、权利和他的同类……”
“你们喝的药,就是为了让你们身体初步异化,不至于在手术的时候出现排异现象。”
“今天晚上,你们本来都会死在这里,成为它们的躯壳。”
“这就是人们贪婪的代价。”
“以为能满足自己的欲望,最后却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周医生又看向付琪琪,“反正她快死了,这也算贡献出她最后的价值。你们好像也没将她当成同伴,以她的死,换你们活下去,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银苏起身,从地上捡起那把刀。
“你们……”
周医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把刀砍院长不太行,但是砍其他NPC却极其好用。
周医生身体缓缓倒地,瞪大的眼睛仿佛不相信,银苏就这么将自己给杀了。
但随着他眼底的光逐渐消失,他似乎又释然了,甚至嘴角缓缓往上扬起。
“烦死了。”
银苏觉得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实力,非得要自己搞,还要听他逼逼赖赖,就很烦。
银苏宰了周医生,回到康迈那边,面无表情地问:“要不要给她一个痛快?”
还有口气的付琪琪:“……”
康迈看看她手里的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康迈本来不想救拖油瓶,可不管她是被周医生强迫的,还是被周医生骗了,她都算是立了功……
而康迈向来不喜欢欠别人,还是一个女人。
康迈沉默下,道:“通关游戏,玩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活下来。只要……”
只要尽快通关,也许她还能活。
后面的话康迈没说出来,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供体。
他不是莫东,他做不到那种程度,只能说在自己能活下来的前提下,帮她一下。
杀死院长显然不能直接通关,而距离副本结束还有好几个小时,还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付琪琪是否能支撑到那个时候也是未知数。
银苏看向无能怒骂半晌,也没人理会的院长。
她过去抓着院长的藤条,将他拽起来,扔在手术台上,“你把供体藏哪儿了?”
院长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你杀不死我!哈哈哈,我是不死的!!你们都会死,都会死!!”
“我就喜欢你嘴硬的样子。”银苏放下刀,从地上捡了一堆手术用具,“想来院长一直给别人做手术,还没人给院长做过吧?我对院长的身体也很好奇……那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院长:“???”
院长不觉得普通的手术刀能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它忘了周医生的药物正让他加速灭亡,现在本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
……
康迈看着手术台前的女生,一米九的身躯也挡不住内心生出来的寒意。
她看上去比院长疯多了!!
手术台上,院长的藤条掉得到处都是,他已经完全失去人类特征,一堆藤条瘫在绿色和红色交织的黏稠液体里。
周医生不知道给院长下的什么药,整体枯萎得很快,银苏不过折腾一会儿,他就要不行了。
可是他直到最后也不肯说出供体的下落,将宁死不屈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仿佛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去陪葬。
那种溢出来的恶意和歹毒,几乎凝成实质在手术室里铺开,令人心生绝望。
沙沙沙——
“有动静。”康迈看向手术台旁边那个黑黝黝的通道,顿时警惕起来。
院长从那里出来后就打起来了,那个通道一直没有关闭。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在此时,一团影子从里面冲出来。
“啊啊啊啊!终于找到你了!!他果然没骗我!!”怪物看见银苏,当即嚷嚷起来。
从那个通道钻出来的,还有记者。
记者出来后,第一个看的是躺在地上的周医生,他微微一愣,“你们杀了他?”
“不能杀?”银苏心情不好,“我连你都杀。”
记者:“……”
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院长死了……
记者沉默一会儿,道:“院长死了,整座疗养院都失控了,你们要找的供体在食堂。”
怪物在旁边点头附和:“太吓人了,全疯了。”
银苏:“……”
说得你好像多正常似的?
银苏目光落在怪物身上:“你的同事呢?”
“我吃了,嗝……”怪物打一个饱嗝,还挺理直气壮:“谁让它跟我炫耀它找到了。”
银苏:“……”行吧,是同事也是口粮。
……
……
他们出来那个通道不能走,里面全是植物的根茎。失去院长的压制,它们开始疯狂生长,正往这边过来,很快就会将通道堵死。
想要去食堂,唯一的办法是从上面穿过花园。
回到检查大楼1楼的路上,记者说了一些之前没说的。
“我们都被困在这里,周医生一直想要杀死院长解脱,可是院长防着他,只让他当白班医生。”
记者顿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大概也解脱了。”
“周医生跟我说过,疗养院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批新的、行为奇怪的病人。他总想通过这些病人,接近院长,或者杀死院长。我没有那些记忆……我不知道周医生为什么认为杀死院长就能结束一切,但他一直就是这么坚定的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