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提着烤鸭,见敖庆文没跟上来,一扭头对敖庆文说:“老敖,你怎么不走啊?”
陈欣道:“噗!荣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来人家这儿吃饭,不付账怎么走呢?老敖刚才说了,今天这中午的饭他请客,所以他这是去付账了。”
“嗯,我已经付过了,所以咱们可以直接走。”
方荣沉吟了一下,直接说道。
“什么?您付过了。不是说了吗?让敖庆文付。你怎么付了?”
陈欣吃惊的道。
就连一旁的班佳悦也是吃惊的表情。
他们四个经常在一块儿玩儿,谁家的生活条件怎么样,那都是心知肚明,你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孩子,你在这儿逞什么能啊?
“老方,这样吧。等我。回家之后就拿钱去你家。这回说好了,我请就是我请。”
敖庆文也是满脸震惊。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
今天这顿饭的钱就当是你借我的,回头我再还给你,这也不失面子。
不过他心中更加震惊。
方荣从哪弄的这么多钱?
不会是从家里面偷的吧?
“敖庆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好了自己请客,干嘛要让荣哥付钱,荣哥什么家庭条件你不知道啊?他父亲只一个是普通工人,还去世了,家里就剩一个母亲跟她,你怎么忍心让他付钱啊?赶紧把钱给荣哥。”
陈欣当即不乐意了,大喊大叫道。
敖庆文立刻窘得脸红脖子粗,他身上还真没这么多钱。
听了陈欣的话,直接把自己兜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对方荣道:“阿荣,我,我兜里只有20万,这钱先给你,剩下的我肯定补给你。”
方荣直接笑着道:“老敖,你这是干什么呢?快把钱收起来,别让别人看笑话,平时都是你请我,这回也轮到我请你一回了。”
“这不行,不是说好了吗,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敖庆文有些感激地看向方荣。
“咱们可都是同学,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而且以后又不是不见面,大不了下回我请客,你付账就是了。”
方荣说完,看向气呼呼的陈欣,道:“阿欣,你怎么能这么说敖庆文呢?人家敖庆文平时请你吃了多少好东西呀?”
“我这可是为你说话,荣哥。”
陈欣一脸错愕。
“我知道你为我说话,但是你为我说话也不能太苛刻人家敖庆文啊。咱们都是同学,相互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没有谁更偏向谁。”
方荣就是想借这话提醒一下陈欣。
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可别想太多。也别想赖着我。
“时间不早了。要不然咱们各回各家。”
“好,”
敖庆文今天丢脸丢大了。
原本以为方荣学习不如自己,家境还不如自己。
没有想到人家考上了燕北大学。
20几万的一顿饭,说结也就结了。
你明明学习都那么好了?
为什么家里还那么有钱?
班佳悦也没兴趣玩了。
原本她都看不上敖庆文,可被方荣这么全方位的碾压,更看不上了。
陈欣很不舍得跟方荣分离,也不得不顺从大家的意思。
“荣哥,五天后再聚一聚。”
方荣给她们俩找了个窝脖,甚至还给了对方钱。
敖庆文也尴尬地笑了笑,离开。
不过他是自己腿着回去的。
方荣走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个窝脖儿。
只不过这个窝脖儿看着有些眼熟。
特别像司马懿。
“爷们儿,如果我想去喝酒,有什么好介绍的吗?”
方荣直接问道。
“哦,倒是知道这么一家,我经常去,就在正阳门附近。”
这下方荣可以确定了,这个窝脖就是蔡全无。
正阳门下,小酒馆。
说是小酒馆儿,其实就是一个门脸儿。
临街的那种,里面甚至就一个柜台,几缸酒,酒还摆在门口。
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四条凳子。
喝酒的人大部分都是拿了一个小杯,有的甚至有自己的酒葫芦,就蹲在墙角或者在大街上站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事实。
在柜台后边,坐着一个头戴黑色瓜皮帽、一身灰色长衫、面色枯黄的男人,手上正在摆弄着算盘。
时而抬头瞥一眼在店里喝酒的客人,生怕有人将他的酒盅顺走。
其实,他卖的酒也没多贵,就五百块钱一壶。
就是电视剧里常常见到的那种,白色小瓷壶。
以及那种小瓷碗,两百块钱一碗。
当然也有上流人士。
只不过,那位爷今儿个没来光顾。
这位摆弄算盘的男人,正是小酒馆的掌柜,贺老头儿。
整个小酒馆里除了喝酒的客人,就他一个人看店。
就在这时,一个拉三轮的来到小酒馆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中山装、胸前还别着一支钢笔的年轻小伙儿。
看到这一幕,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
贺老头儿见此,顿时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跑出去,无比热情说道:“这位同志您好,您里边请,歇歇脚,喝口酒润润喉。”
“嘿,我说贺老头儿,怎么以前从没见你对我们这么殷勤过啊。”
“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儿,你就一个扛大包的,你再瞧瞧人家是干啥的?穿中山装,一看就是干部。”
“得了,闭上你俩的嘴吧,当心祸从口出。”
而此时,一个长得与三大爷阎阜贵极像的人说道。
这话一出,刚还在嘀嘀咕咕的人,顿时不吭声了。
毕竟新国度刚刚成立,各种政策也刚实行下来。
其实,不论再怎么好的政策实行下来,都会得罪一群人,都会使得底层的人说长道短。
一个政策的利弊,通常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能看出来。
因此不少人都对新政策有所抵触,一见到穿中山装、胸前别钢笔的人,印象不是特别好。
毕竟,他们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穿中山装、胸前别钢笔的人了。
而且这个年代,真正有职业素养的基层官员少之又少。
多数几乎是旧时代的官员,抑或是这个时代的有志青年。
要么为了一己私欲,要么就是处理事情时,因经验不足出现不少岔子。
这样就导致本来好好的政策,逐渐变了味儿。
而贺老头儿之所以这么热情迎接,就是担心这位干部是来整治他的。
“贺掌柜,你误会了,这位同学是名大学生。”
此时,窝脖儿蔡全无开口道。
“是嘛?”
虽说这儿是帝都,但对于一个能考上大学的人还是非常尊重的。
毕竟,全国目前只有小五亿人。
能考上大学的,就只有六万多人,这可是真正的万里挑一。
“嘿嘿,这还不止呢,这位同学考上的,那可是燕北大学。”
蔡全无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