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路明非抵达了“案发现场”。

地面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像是用拖把蘸上红色燃料，从而留下的拖痕。

血迹是新鲜的，说明被害人刚刚遇害。

果然，路明非在墙角发现了遇难者，确切地说是被害人的残骸。

尸体已经看不出人形，没有完整的肢体，只剩零碎的肉渣，以及满是咬痕的碎骨。

从地面上散乱的长发可以判断出，死者大概率是女性。

这绝非是一起正常的凶杀案，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人类所为。

“这……”

视觉和嗅觉上的冲击太过剧烈，苏晓樯面色煞白，差点没能忍住呕吐的冲动。

长期生长在和平社会，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这种鲜血淋漓的可怖场景。

黑暗中，一只怪物匍匐在地，死死地盯着苏晓樯，嘴角流着唾液。

它的四肢开始蓄力，看起来随时都要发起扑击——它本能得觉得这个雌性人类更弱、肉质也更加香甜可口，是良好的捕猎对象。

“小心！”苏晓樯大声提醒。

她看到了一个黑影从几十米开外窜出来，犹如离弦之箭，瞬息而至。

苏晓樯下意识地以为黑影要偷袭背对着它的路明非，因此她快速调动体内的波纹，拦在路明非身前。

到底是没有战斗经验，在初次实战中能不腿软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

面对如猎豹般矫健灵活的怪物，苏晓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应付。凝聚着波纹的一拳打空，怪物的利齿咬向了她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路明非的动作如奔雷般迅捷，一掌抽中怪物的面颊，将其抽飞到十米开外。

路明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居然对怪物的动向了如指掌！

紫色波纹疾走。

速度和力量的极大增幅，为路明非带来了远超常人的体术破坏力。

经此一击，怪物的鼻梁已经塌陷。但它没有痛觉，凭借着出色的本能，怪物在半空中调整身体姿态，使四肢正面着地。

其利爪在水泥地上拖行，磨出一阵火星，声音令人格外不适，刺耳程度远超指甲划过黑板。

经过短暂的碰撞，路明非大致弄清了怪物的实力。

比起吸血鬼化的Dio还差的远，充其量只能和Dio批量制造的尸生人相比。

杂鱼而已。

怪物没有恐惧这种情绪，只有本能带来的嗜血渴望，很快它就按耐不住，重新发起袭击。

寸劲，开颅！

路明非没有和杂鱼浪费时间的兴趣，他凝聚波纹，动作快、准、狠，一掌直击怪物的天灵盖，致其当场毙命。

苏晓樯在一旁看呆了。

牛逼，还得是路师傅！

路明非沉默不语，从裤兜里掏出小型手电筒，弯腰查看怪物的真面目。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能多一分情报是一分。

怪物看起来和人类的轮廓极为相似，只不过它身上长满了青黑色的鳞片，青面獠牙，尾巴上还带着倒刺。

形如夜叉恶鬼。

“神之手·回忆长廊！”

路明非覆写了一种精神攻击型替身，试图探查怪物的记忆。

探查持续了一分钟，其结果令路明非面色凝重。

这个怪物，竟然曾经是人类！

由于怪物化导致的理智丧失，路明非只能从尸体中提取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无法得知事物的全貌。

但显而易见，一定是有什么变故才让牠从普通人变成这幅模样。

直觉告诉路明非，这个世界的水很深，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一点都不比jojo世界里的少！

“路师傅，你看出了点什么没？”苏晓樯询问道。

在她视角里，路明非就只是打着手电，保持着一個姿势一动不动而已。

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见替身使者，苏晓樯看不见路明非的替身，所以才会觉得路明非的表现很奇怪。

她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出来，但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路明非突然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抱着她的腰，沿着墙壁快速移动。

“别出声，有人来了。”路明非轻声说道。

数秒后，巷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是一个中年和一名年轻人并排走来，他们的眼睛异于常人。

看起来是金色的，用路明非的描述就是，像灯泡一样明亮。

中年人指着地上的血迹，对年轻人一顿训斥：“平时训练的时候偷懒，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会掉链子！要是都像你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去保护群众的安全？”

年轻人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凡你能争点气，老子都已经可以退休了。你倒好，整天吊儿郎当，这次还间接导致无辜者死亡！等着组织处分你吧！”说着，中年人开始剧烈咳嗽，连忙用手帕捂着嘴。

“师父，你的身体……”年轻人一脸忧色。

他分明从手帕上看到了渗出的血迹。原来，师父的身体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一时半会死不了。倒是你，再这样下去，我不死也要被你气死了！”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道。

“对不起，师父。”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因你的疏忽而死的无辜者能活过来吗？”中年男人一脸烦躁，“接下来怎么善后，怎么写任务报告，也需要我再重新教你一遍？”

“……”

年轻人自知理亏，不敢吭声，开始拍照留存现场记录，然后清理现场。

作为特殊应急部门人士，处理这类事件，还社会一个和谐稳定，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善后工作自然就是基本功。

一老一少将该清理的东西清理掉，该封存的东西封存，开始着手写任务报告。

“师父，这个死侍不是我们杀的，任务报告里面该怎么写？”年轻人缺乏经验，于是向中年人询问意见。

“如实写就行。就写‘疑似被未知高手击杀’，至于后续的调查，组织自然会派人去做，用不着你操心。”

……

待到这一老一少离开现场，苏晓樯才敢喘口大气。

在这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一直蜷缩在路明非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他们二人现在是悬在空中，正挂在离地面十二层楼的空调外机上，苏晓樯害怕因为自己乱动而导致意外发生。

路明非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担心掉下去，但苏晓樯没经历过足够的心理训练，有恐高情绪才符合常理。

她不敢坐在狭窄的机箱上，于是只能由路明非把她抱在怀里。

现在，那两个人离开了，她和路明非暴露身份的风险得以解除。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着自路明非的胸膛传来的体温，苏晓樯的脸蛋微微泛红，气氛开始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但她对这种感觉并不排斥，也就没有主动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