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问我？”路明非走上前来，将外套脱下，盖在女孩身上，“身为战败者，你不应该先老实交代么？”

没错，是女孩。

母暴龙战败了，身体上的鳞片尽数脱落……龙类特征开始消退，回归了少女的模样。

就是有点凄惨，没啥元气。

龙血有高速自愈的效果，路明非并不担心对方会重伤而亡，比起这个，他更需要担心的可能是少女的走光。

毕竟，非礼勿视。

自己姑且也是有伴侣的人了，又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人形种马，没有必要再毁人家姑娘的清白——虽然对方不像是人。

人也好，混血种也罢，甚至是龙王也无所谓。路明非只知道地上的人形生物是和他拥有同等智慧的存在。

可以正常交流的那种。

姑且当她是个人吧，又能变人又能变龙，就叫她小龙女好了。

未免对方暴起反击，路明非覆写了控制类替身『沉醉』，通过替身对目标的近距离碰触，大幅限制其神经灵敏度。

『沉醉』也是力速双E、缺乏正面作战能力的替身，因为触发能力的方式太苛刻，路明非通常只在俘虏敌人之后才会使用。

这时候用来压制眼前这个虽然战败、但能够超速再生的目标，再合适不过了。

“为什么不杀我？吞噬我的骨与血，你就能获得我的这一份力量了。”

小龙女已经将路明非看作了龙王级的存在，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是来吞噬她的。

“我可没说不杀你，作为俘虏，你能不能活，全看你的表现。”路明非摇头，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

“我该怎么表现？能争取宽大处理么？”小龙女熄灭黄金瞳，恢复成了女孩的模样，仰望着路明非，眼神明媚。

“将你的一切秘密都告诉我，然后加入我的组织，听从我的调遣。”

路明非沉声道：“阁下也是颇具战力的一员猛将，正巧我也求贤若渴，有爱才之心，希望阁下不要不识时务。”

“你就不怕我说谎？假意逢迎，日后再伺机背刺你？”

女孩笑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王都是骄傲的，历史之中，从来没有人可以奴役一位王，你是第一个试图这么做的家伙。”

“纠正一下，不是奴役，而是合作。”路明非和女孩对视，“只要你真心实意地加入我的组织，我会把你当成伙伴，同时也不介意帮助伱实现自己的愿望。”

“呵呵，奴役还是合作，我有的选么？对一个俘虏来说都差不多了。”

少女保持了应有的警惕，并没有随便相信别人的承诺。

“所以你愿意吗？”路明非问。

“我说愿意，你敢相信么？”女孩笑着反问。

路明非看了一眼替身额头上的时钟，“麻醉还能持续一個小时，我有充足的时间来读取你的记忆，就算你不配合，我一样能得到你的全部秘密。”

“所以不要问我信不信，而要问问你自己，愿不愿意付出『诚心』。”

路明非再度切换替身，“虽然你是俘虏，但我也尽量尊重你的隐私。我们对赌一下好了，如果你的回答具备『诚心』，那我就放弃读取你的记忆。”

『诚心』，又是一个不具备正面战斗能力的替身，属于规则类，能力和名字一致，就是测验目标对象是否具有诚心。

发动条件倒也算不得苛刻，只能说是很奇妙——测验前需要征得测验对象的同意。

可测验对象一旦同意，那就已经是具备诚心的表现了，根本没有再测下去的必要……

总之是一个自带哲学悖论的替身，愿意让你测的都是具备诚心的人，不愿意让你测的，结果自然也呼之欲出。

如果必须要做一个形容的话，这东西和亲子鉴定……那可不是一般的相似。

“同时，尽量尊重你的隐私，这也是我的第一份诚意，是我作为组织的BOSS，对『部下』和『伙伴』的诚意！”路明非直视女孩的双眼。

“真是了不得的手段，又能读记忆，又能测诚心，让人不服都不行啊！”女孩叹气，并没有怀疑路明非是否有做到这些事情的能力。

因为她已经注意到路明非所覆写的不同替身，也明白那多半就是在使用不同能力的外在表现。

“我愿意接受对赌。”女孩犹豫了几分钟，终于结束了心理斗争，下定了决心。

接受对赌，其实就是接受成为路明非的『部下』和『伙伴』的命运，牺牲一定的自由，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哦？这么痛快？”路明非笑了。

“并不是我的尊严可以被随意践踏。王不可辱，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女孩重新点亮了黄金瞳，唤起属于君王的威严。

但很快又黯淡，“可我不能死，我死了，我那个傻乎乎的哥哥就活不下去了。”

“他那么蠢，蠢到把我当作姐姐，又怎么有能力独自去应对狡诈的强敌呢？”女孩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要是死在他前面，他应该会沦为别人的鱼肉吧……”

路明非前一秒还在因为有猛将加入自己麾下而高兴，下一秒就被这种悲伤的情绪感染了。

无他，只因为他本能地想起了之前的那副画面：

男孩被钉在十字架上，双眼流着血泪。看到路明非的出现，他抬起低垂的头颅，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哥哥，你来看我啦……”

是路鸣泽，那个小魔鬼……小天使罹难的景象。

那一幕如同灼红的烙铁，狠狠烙在路明非的心底，那窒息的灼痛，几乎要令他永世难忘。

或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或境遇，女孩的悲伤情绪引起了路明非的共鸣。

“能详细说一下你哥哥的事吗？”路明非将女孩从地上拉起。

……

十分钟后。

路明非从女孩那里了解到了许多信息。

双方签订契约，承诺互相之间永不背叛，并歃血为盟。

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或者说夏弥师妹，加入了『热情』组织，成为了路明非新的部下与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