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室里，苏晓樯穿着白大褂，在显微镜旁的电脑屏幕上一丝不苟地观察着提取到的样本。

路明非就站在她后面，能闻到苏晓樯头发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空气安静极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看到苏晓樯起身，路明非问道。

“所有的样本都分析过了，根本没有DNA之类的东西，你说的‘病毒’，根本就不存在。”苏晓樯扭过头，眉头紧锁。

“这种病毒可能不是地球产物，不一定是以DNA的形式存在，甚至连是不是碳基生物都不确定。”路明非摇头，“它们本来就不是‘符合常理’的东西，无法单纯用现有常识来判断。”

苏晓樯若有所思，开始回想自己的观察过程。

“不是以DNA的形式……甚至不是碳基……”苏晓樯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嘴里念念有词，连额头都因为大脑的高速思考而微微冒汗。

“不是这种……这只是普通的灰尘……”

“这个也不对……根本没有复杂结构，含有的信息量太少。”

忽然，像是有灵光闪过，苏晓樯又回到座位上，重新打开观察回放，再次观察之前的那些样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路明非静待苏晓樯给出结果。

检验室内落针可闻，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显得很明显。

“找到了，很可能是这种东西。”苏晓樯起身，让开位置，“你过来看一下。”

路明非点点头，坐到还有余温的座椅上，开始仔细观察。

“是这个‘菱形’、带有‘黑核’的东西吗？”路明非问。

“没错。”苏晓樯回应，“和正常的病毒相比，区别很大，而且它也不像是尘埃之类的东西。”

……

楚子航来到路明非的住处。

路明非家就在三楼，楚子航从楼下能清晰地看见他家的阳台。

阳台宽敞，被打理得很整洁。

几盆火鹤花被养得很好，长势喜人，枝叶亭亭玉立，开得红红火火。

晾衣架上挂着洗过的衣服，有男士的黑色上衣、裤子，也有女孩穿的裙子……

上楼，敲门。

无人回应。

很显然，楚子航扑了个空，因为他前脚刚从医院离开，路明非两人就已经出门了。

楚子航去了趟“热情网吧”，发现路明非也不在这里。

这些天，楚子航向学院汇报的自身动向，主要就是说自己来这个网吧熟悉、了解路明非，以及和路明非打好关系。

昂热校长对楚子航的工作表示赞赏，说他确实应该和自己的师弟多多交流，方便以后在屠龙事业上的合作。

然而，楚子航的这份说辞只是个幌子，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隐藏行踪。

因为了解诺玛的特性，楚子航向路明非提过建议，对网吧进行了一些微小的改造，避免他们被摄像头监视。

楚子航来这里，是为了通过这里的某台专用炼金设备，向路明非发送秘密消息。

消息很快就被回复，路明非说他人在“医院”，让楚子航去找他。

是哪個医院，不用路明非解释。

楚子航默默地从抽屉里取出自己平常用的手机，向学院提交了一份虚假的日常报告。

然后他将手机塞回去，又从中取出一串钥匙，而后锁上抽屉。

面无表情地骑上路明非的电动车，楚子航快速折返医院。

……

与此同时，恩曦私立贵族医院。

回完楚师兄的消息，路明非放下手里特制的“ibanana”炼金手机。

这部手机是夏弥出品，是各种意义上都贫穷的大地与山之王，拿普通的山寨机改造出来的小玩意。

“ibanana”，虽说是结合了人类科技和龙族的炼金术，但只是一种试作型号，性能不算很理想，且产量目前只有唯一的一部。

它一样是用电池驱动，只不过机身里面没有硅基芯片，而是在某些部位添加了用水银构造的细小炼金回路，用来模拟人类2G芯片的效果。

通信范围只有以“热情网吧”为半径的二十公里，连滨海市都不能完全覆盖，但确实开辟了炼金术发展的新方向。

楚子航所使用的炼金设备，便是类似通信基站的东西，不仅承担了类似2G基站的功能，还具备发信功能。

路明非说这种设备出自他的朋友——某位炼金术大师。

楚子航其实很想瞻仰一下这位炼金术大师的仪容，看看这人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把人类的科技以这样的形式吸纳进炼金术？

见到这个炼金设备的第一眼，楚子航就不禁怀疑：常年蜗居在学院钟楼里的那位副校长、传说中的“弗拉梅尔导师”，他有这个本事吗？

……

检验室中，身为学霸的苏晓樯，正在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尝试使用各种试剂，努力提取这些微观构造未知的“外星病毒”。

最终，排查掉所有遗漏的可能性后，路明非和苏晓樯只得到了个位数的“启示录”病毒。

没错，就是个位数，具体来说只有七个……简直少得不像话。

在jojo世界里，这些病毒并没有四处蔓延，除了用“箭”直接扎之外，没有其他的感染方式。

不能随空气、体液等介质传播……甚至不能从一个地球生物宿主转移到另一个地球生物宿主。

“按理说，病毒是有自我复制功能的，但这不是地球本土的产物，可能地球上根本没有它完成复制所需要的物质。”

“这个数量不正常……病毒密度太低了，也许因为无法自我复制，才会用一个少一个！”路明非联想到在jojo世界的经历，给出了猜想。

苏晓樯也表示认可，“确实，生存和延续，是生物的本能。不能自我复制，或者繁衍增值的生物，很难称之为‘物种’。”

路明非将这七个病毒分成七支注射试剂，准备全部封存，留待以后使用，但被苏晓樯阻止了。

“你之前说过，‘幽波纹’，也就是名为‘替身’的能力，可以由这种病毒激发对吧？”苏晓樯眼眸明亮。

“没错，但这样做有风险，精神力羸弱的人会直接死亡……”路明非摇头，意思很明确，“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险。”

“我可是波纹战士！那么严酷的训练都能坚持下来，取得圆满成功……”苏晓樯微笑着反问，“你看我像精神力羸弱的人吗？”

“不像，可是……”

“你不是还有那种能够‘完美治疗’的替身能力吗？”苏晓樯笑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有问题，你再把我救回来就行了吧？”

“那种替身能力，固然能治疗身体，但对精神领域无能为力……”

“世上哪有什么百分之百成功的未来？”苏晓樯摇摇头，而后眼神决然，“我已经决心要和你一起开辟『未来』，没有什么能够让我止步不前！”

这一刻，路明非忽然觉得，苏晓樯的身影和印象中的空条徐伦有些重叠……不，和承太郎、乔鲁诺他们也一样很像！

除了脸上没有荒木线，苏晓樯身上完全具备了某种特质……

说时迟，那时快，苏晓樯直接将一枚针头扎进自己的胳膊里，将里面的“启示录”病毒提取液注入静脉！

“苏——晓——樯！”

路明非惊呼，一把夺过针头，可惜为时已晚，溶液已经注入……

紧接着，苏晓樯全身通红，皮肤烫得吓人，汗水一瞬间就冒出来很多，打湿了贴身衣物。

“启示录”病毒的起效时间，比想象中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