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
阎成面带为难,正盘算着想要如何拒绝时,那边李继志却是脸色大变,直接惊呼道:“兄长不可!”
李晋来、李晋宁也近身上来劝阻:“爹,您不能跟他们走!”
“大爷不行!”
一众叔伯更是直接涌了上来,将李继祖给团团围住,李晋尔出言道:“大爷可千万不能犯了糊涂,这些东西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您看他现在说的客气,可若是真去了县衙,那才是麻烦大了!”
说着,扭头盯住阎成等人,目露凶光:“依侄儿来看,不如就像方才三爷所说的那样,宰了这群带皮的,然后回去把桥一断,看看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
一众衙役闻此言语,顿时瑟瑟发抖,只觉得手里那带给自己往日威风的武器此时已经没了安全感。
阎成眼皮直跳,心里一边腹诽着兵房的人怎还未到,嘴里一边出言劝解:“老人家!您可千万不能犯浑啊,我阎成也是咱滁县长大的儿郎,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哪能背地里做那小人?”
顿了顿,又道:“这事说白了,也就是让您诸位上堂去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完了就能马上离开,耽搁不了不少时间。”
李继祖沉着脸想要的走出人群。
“大爷!”
只是众人死活都不肯让。
“都让开!”
李继祖无奈,冷哼一声后,蛮横的拨开了挡在身前的众人。
这途中,他又朝李继志打了个眼色,随即大声说道:“一个二个的,都多大年纪了?在这里瞎闹腾什么!家里的妻子孩儿不管了?你们若是还认我这个大爷,那就赶紧回村里去。”
说着,他已经重新站在了阎成面前,再次开口询问道:“阎巡检,您看老朽方才的提议如何?”
“这……”
眼下场面随时都可能失控,阎成知道自己是拖不下去了,只好就这样答应下来:“好吧,就听老人家的。”
李继祖点了点头,道:“我这就随你们走。”
众叔伯自是不肯答应,还欲上前再拦,不过李继志方才收到了李继祖的眼神示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县衙?
俗话说,“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像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一旦进了衙门里面,能脱层皮出来那就算是祖宗保佑。
那既然明知是深潭虎穴,李继祖又为何要独自进去?
不外乎便是此地是滁县,是对方的地盘,若是众人一直在此停留聚集,等阎成的支援一到,那就真是瓮中捉了。
所以!
先离开县城,防止被一锅给端掉,这才是最当紧的。
明白了李继祖的意思,李继志伸手拦住了大家,若有所指的道:“都别胡闹了,听你们大爷的话,咱先离开县城。”
这话刚一出口,有反应敏锐的立马就恍然大悟,随后便拖拽住身边那些个反应比较慢的兄弟,拉拉扯扯的就要往城外赶。
阎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受限于人手不足,也没办法阻拦。
李涉同样看出了李继祖的想法,可他却并没有选择离开。
因为去衙门的可是他的爷爷!
他同样也知道,古代的衙门与现代相比肯定有很大的差异。
但曾经的固有印象让李涉始终觉得,既然衙门是朝廷设置,那就代表着权威,这里肯定也是要讲道理的。
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口舌,到时候搅乱一下场面,引起观堂的百姓议论,坐堂的那位县令老爷在处理时也会顾忌吧?
李涉自信自己可以有能力帮到李继祖。
所以,他侧身躲开了李晋宁伸过来要拽他的手,然后绕行到李继祖身旁,说道:“爷爷,我随你同去。”
李继祖眉头一皱:“涉哥儿!做什么呢?还不赶紧随你三叔他们回村里去。”
李涉不肯:“既然早先时候爷爷就让我来处理父亲的事,那我自然是要负责到底,我是不可能离开的。”
李继祖面色焦急。
开始和阎成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现在怎么也不能再在李涉这里僵持了。
于是,他一把推开李涉,表情严肃道:“听爷爷的话,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孩子可以解决的了,你赶紧走,不许胡闹!”
“当孙子怎能抛弃自己的爷爷?”
李涉回了一句,然后直接就并排站在了李继祖的身边。
目视前方,傲然挺立。
李继祖心中暖和,却也是急得不行。
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阎成突然出口夸赞说:“老人家,你这孙子可真孝顺,往后是有福享了。”
夸完,又道:“都照老爷子你的意思做了,那咱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着,给手下衙役递了个眼神。
衙役们心领神会,随后脚下一动,便隐隐堵在了他们周围,封住了去路。
李继祖见状,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不单单只有李涉不肯离开,陈韫佳同样也是如此。
方才阎成刚一上来时,听到对方话后的全喜便在旁边提醒了她:“小姐,阎巡检说的报官之人,想必就是老爷他们了。”
陈韫佳急得不行:“爹爹怎能如此做?”
“……”
全喜表情僵住。
不久后,陈韫佳见李继祖要独去衙门,随即也跟了上去。
全喜赶紧阻拦道:“小姐!您可知道,这是要上堂啊!”
陈韫佳摇了摇头,说道:“可我总不能让往哥的父亲一个人去吧?”
全喜一听,心里忍不住骂起了李晋往:真不知道你给咱家小姐灌了什么迷魂药,不仅连自家父亲都抛弃了,现在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要到衙门堂里去现眼。
李晋往啊李晋往,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见阻拦无果,全喜也只好跟着。
原本与阎成谈好,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李继祖看到身边三人,脸色是愈发的无奈:唉!都是些孝顺的,也都是些不省心的。
离去的途中,李晋宁见自己父亲、侄儿、嫂嫂,全都要上那衙门里面,一时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晌之后,猛的拍大腿,咬牙道:“罢了!我这个中间的,比不了上也就算了,总不能还比不了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