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脸上隐现出不忿,双目直视着文士,牙根紧咬,带着情绪吐字道:“不知这位大人又为何也要来冤枉我等!”
“冤枉?”
文士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接着方才的话题问:“你说她天天都待在你身边?”
“我孙女自然是天天待在我身边的。”
陆远随口就的回了一句,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好。
若真的细纠起来,陆蔓儿几日前确实是随着陆刘氏和陆张氏两人一起去过一趟清流关,没有在自己的身边。
莫不是这人想拿这一点来说道?
想到这里,陆远抬头看着文士那笑眯眯的模样,心底顿时一惊。
不能让他抓住这一点!
思索着,又连忙开口补充了一句:“确实前几日,我家孙女和小民的妻子与儿媳妇确实去过清流关赶……”
只是陆远不知,那文士之所以这般,其目的就是想让他亲口承认陆蔓儿几日前确实到过清流关的事。
当此话一出口,文士眼底不由的闪过了一丝喜意,并且没有给陆远全部说完的机会,直接就出言打断了他:“你承认了就好,四日前,你家孙女就去了清流关,盗走了军中的布匹。”
说完,又急忙给林耀良递了个眼神:“林镇抚,罪人已经认罪,还不赶紧着人拿下?”
林耀良深深的看了文士一眼,随后就使唤左右:“来人,去给那盗窃了我营中军械的女贼速速拿下,带回去好好审判!”
“是!”
众军士立身应是,随后便要前扑。
……
人群里。
刘老三就站在李继祖身侧,他见了这一切,嘴角顿时露出一抹讽笑,瞥了一眼陆蔓儿后,叹道:“当局者迷,陆族长中计了,这群狗东西明显就是冲着他家姑娘来的,现在那人有了借口,他做什么也是无用了。”
所谓的女贼不过是个说词,对方实际上就是看中了陆蔓儿的美色,现在做的就是要强抢民女的事。
李涉经此提醒也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那公子除了最开始的几句交流之后,视线就一直盯着自己,初时还觉得诧异,原来那人看的是自己身后的陆蔓儿。
操纵军士帮自己强抢民女?
还真是一个色胆包天的货!
“呸!”
李涉心中不忿,忍不住啐了一口。
“涉弟弟。”
且就在这时,陆蔓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微微颤颤的,李涉通过对方的手,不用看就明显能感受到她现在的心情。
回想起这几日的接触,李涉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咬牙,心道:绝不能任由这些人把陆蔓儿带走,不然她可就要遭罪了!
想着,他安抚的捏了捏陆蔓儿的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李继祖:“爷爷。”
李涉想的是,要想保住陆蔓儿,他是没有办法,李继祖年纪大,经历的多,或许他会有什么主意也说不定。
“这……”
李继祖也是为难。
当初在滁县县衙时他们都毫无办法,更不用说要与这群当兵的斗了。
李涉见状,又望向李晋宁。
后者面色凝重。
之前看到陆蔓儿和李涉在一起,且对方还叫了自己一声“三叔”,李晋宁那时便认定了,挺高兴自己侄儿能找到个那么标志的姑娘,但眼下这种情景,连陆远都没办法,他一个外人又能做些什么?
可自己侄儿又……
怎么最近咱李家人出事都是因为女人?
真是坑叔啊!
李晋宁心里腹诽了一声,随后掩住嘴巴,压低声音道:“涉哥儿,等军士上来,三叔会帮你造个混乱,到时候凑准时机,赶紧带着你家媳妇从后面溜走。”
“只要人没了,到时候事情就简单了。”
说罢,李晋宁目光严肃的注视着上前的军士,打算等对方靠近,然后趁其不备迅速制造混乱给李涉创造时机。
“真是个好汉子!”
刘老三虽然贪财,但也佩服这些敢铲不平事的好汉,当即就忍不住赞了一句,接着给李涉出了个主意道:“陆家这个泊岸未修建前,咱当初都是绕行东面的河湾,小子你带着姑娘走那边,倒时候我去接应你们。”
年纪大了自然比不上年轻人的气血。
但李涉再怎么坑。
那也是自家孙子啊!
见刘老三一个外人都愿意出手帮助,且还是自己儿子出的注意,李继祖叹了口气也认了,随后果然的站了出来,叮嘱道:“别和官军起冲突,晋宁你一会缩到人群后面,冲着村里大喊,这里毕竟是陆家村,陆家人全部出来的话,对面这点人也会忌讳的。”
“至于事后……”
说着稍稍一顿,李继祖抬脚朝着人群前方的陆远走去,过程中他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
滁县!
想到主意的李继祖望着人前陆远的背影,跟着就在心里说道:我今天非得好好吓一吓这陆老拐不可。
……
望着徐步上前的军士,陆远心中焦急,他知道眼下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那陆蔓儿可就要被带走了。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张开双手拦在了中间,目光紧紧的盯着文士,大声的质问道:“这位大人为何不等小民说完,便讲我承认了我孙女盗窃?”
起了头,生怕自己的话又像方才那样被对方打断,赶紧一口气把此间的细节和自己的理由给全部说了出来:“四日前,小民的孙女确实是去了清流关,但当时不止是她,小民的妻子和小民的儿媳妇也在。”
“但她们只是去赶集的啊!”
“更何况,她们三个女人,其中老的老、小的小,中间也是个老实顺从的,怎敢去军营盗窃呀!”
“大人!”
“请大人明察啊!”
此时的陆远很是慌乱,他明知对方就是故意过来找麻烦,同样也想清楚了这麻烦为何会找上门来。
但他仅仅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此时,李继祖也已经来到了人前,并行站在了陆远身边,然后朝文士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大人,一个娇弱的姑娘又岂能潜入军营盗窃财物?”
“更何况陆族长也解释了,其去清流关不过赶集而已,老朽以为或许是那举检之人不小心看错了,具体如何还需仔细对问一二。”
“你又是谁?”
文士见又上前来一个老头,且还算有礼貌,似不是普通人,上下审视了一番之后,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