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泽你万万不可如此说。”
李涉连忙道:“贤弟着急不过是为了节约出时间好复习功课罢了,能不怪为兄贪图口舌已是无比豁达,又怎能因为这点事产生自责?”
顿了顿,继续道:“若真如此,那兄耽搁了善泽的时间,使你再此陪同与我,岂不是要更加愧疚?”
吴善泽想了想,道:“兄长说的是,我不该如此这般的。”
接着,李涉又看向李晋宁:“摊主能明说警告,是个良善之人,那我也不做姿态,与你同去就是。”
李晋宁闻言,露出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道:“我只是个帮工罢了,谢公子夸奖,毕竟是做生意嘛,如此也是想多几个回头客。”
然后又露出些许犹豫,对吴善泽道:“那这位公子,就拜托你帮我看一下摊子?若是有客人来,请让他稍等一会。”
别看李晋宁做事很糙,性格也有点莽,但这演技还真是不错!
吴善泽完全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他点了点头,示意道:“你且去便是。”
接着,李涉就同李晋宁一起朝水井的位置走了过去。
路上,李晋宁有些疑惑:“涉哥儿怎么了?刚才我见你与那薛蟠一同出来,生怕被发现了,还侧着头不敢露脸呢,怎的现在还把你同学叫到了我这里来?之前不是说尽量不要给别人看到我们之间有接触吗?”
“事情紧急。”
李涉抿了抿嘴,小声道:“不过三叔也不用担心,善泽他不认识你,只是等今天之后,三叔和晋然堂伯怕是要暂时先离开集市一段时间。”
李晋宁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族里人多,到时候随便换几个过来就行了。”
说着,他又问:“是什么紧急的事?”
李涉回答道:“三叔不用去陈家了,我已经通过薛蟠确认,确实是薛家的人到了滁县,薛大老爷这几日必然也会过去的。”
李晋宁眼神一亮,激动道:“是要动手了?”
李涉微微摇了摇头:“这确实是次机会,但最好还是等我了探查到具体的时间,若实在探查不到,到时候再细说。”
“嗯。”
李晋宁思索着说道:“那等你晋然堂伯回来,我就回梅花村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你爷爷。”
李涉道:“幸苦三叔了。”
“说什么呢?”
李晋宁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后目露寒光,狠声道:“这可不是你自己的事情,那薛大老爷既然敢把算盘打到咱家那个东西的身上,那自然就不能怪咱们李家人心狠手辣了。”
李涉闻言一怔,眼神不禁有了些许的恍惚。
谋划一条人命,自己却好似乐在其中。
我……
这已经般狠辣了吗?
李涉思绪复杂。
玉玺的事牵扯太大了,在眼下这个时代,可以说只要你但凡有一丁儿的野心,那便绝对敌不过玉玺的诱惑。
就像那天在后山李氏的葬殿里,李继祖说的那般。
它代表的是正统!
梅花村李氏为了它,世世代代谋划了百年,到头来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一族人全被划为了冷籍,大家只能在地里乞食。
若不是实在无望,李继祖他们应该还会继续坚持下去,然后待在深山,苦苦的等候着天下大变吧?
而现在,自己这些人所做的。
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而已。
“呼!”
李涉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立场不同,决定自然也是不同。
所以……
这不能怪他!
李晋宁不知道李涉短短片刻之间,思想上竟然就出现了一轮抉择,两人简单的把事情交流了之后,便打着水回到了摊子。
然后没一会儿,去山上找李涉未果的李晋然就出现在了远处。
他见李涉在摊子上,顿时一喜,立马就要过来。
不过提前看到他的李晋宁却是隐晦的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其先不要过来。
薛家大多人不认识李晋然确实不假,但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其时常上山与李涉交流信息,所以学堂的学子里没少有人看到过他。
像吴善泽,他不认识李晋宁,但他认识李晋然。
见到李晋宁的手势,李晋然停下了脚步。
跟着,李晋宁看了一眼天色,道:“二位公子,这摊主怕是有事耽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们看上了什么就出个价?等摊主回来我与他说一声,若是觉得合适,我便给二位送到山上去。”
没等吴善泽开口,李涉马上就接话道:“确实有些晚了,明天就要月试了,我与贤弟还需要回去温习功课,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说完,便假模假样的和李晋宁说了个价格,随后拉上吴善泽就一起离开了。
等二人走后,李晋然回到了摊子,听李晋宁把事情一说,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紧急,于是连忙收起摊子,与李晋宁一起赶回梅花村了。
……
“驾!”
薛大老爷骑着马儿一路奔驰,没多久就来到了登銮山下,然后迅速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往阿财手里一扔,留下一句话道:“阿财,看好马匹,我去去就回。”
阿财本想着也跟着一起上去,但他只是稍一停顿,再抬头时,薛大老爷已经疾走出去十余步了。
薛大老爷身体本就不好,沿着山道疾行还没一会儿,呼吸便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扶住山道一侧的一根树干,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呼!呼!”
可是结果却丝毫没有缓解,而且因为这骤然停下,眼前居然隐约出现了些红晕,甚至连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得见。
难道?
薛大老爷意识到了不详,顿时心里一悸,冷汗直往外冒。
强行着要再次抬脚,可却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接就摊到了地上。
“!!”
不行!
薛大老爷咬着牙,心中呐喊。
他的事情还没做完呢,绝对不能就这样倒在这里,不然实在是不甘心。
或许是意志加持的原因,薛大老爷感到身体内部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力量,硬是支撑着他扶着树干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