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进了桃李县城城门,穿过一条热闹的大街和几条僻静的小巷子,来到县守府。
仙都雷火院治下有六城,由城主府统一管辖,设六位城主,十二位副城主,城主为本相境修为,副城主为仙台境修为。
而六城每城之下,又设数目不等的县城,县守为仙台境修为,县守下面又设置两到三位副县守,是洞天境修为。
而县守、副县守之下,又有司刑、司户、司祭等多个职位,等级分明,各司其职,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七人走到县守府门前,被两个护卫拦下。
汪荃走上前,将仙都雷火院发下的符诏和他的身份玉箓拿给两位护卫看了一眼,便立马被护卫请进了县守府。
两个护卫虽然见识不多,但仙都雷火院的标志总是知道的。
众人在县守府的一处客厅中等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老者迎了出来。
这老者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法袍,上面有“守”字字符,看着面色红润,须发皆白,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他一见几人,便大步走了进来,朗声笑道:
“早就盼着仙都雷火院的上使来了,今日几位一到,如久旱甘霖啊。”
他说的热情,许昊几人却都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渝。
原因无他,这老者虽然修为不弱,却不过是洞天境巅峰,显然是一名副县守。
几人代表仙都雷火院而来,这桃李县的县守总该出来见上一面才是,只叫个副县守来是什么意思?
这位老副县守久经世故,一眼就看出了几人的不悦,当即告罪道:
“几位上使赎罪,我桃李县马县守之前被调去黎州城应对沉渊森林之祸,受了重伤,如今已经闭关养伤半月有余,实在是不方便见客,所以特地叫小老儿我来赔罪。”
几人闻言,这才面色和缓下来。
既然是受了重伤,不方便见客倒也可以理解。
汪荃往前一步,拱手道:
“在下仙都雷火院外院弟子汪荃,这几位都是我外院的师兄弟,还未请教?”
老者笑着回道:
“老夫陈达,忝居这桃李县副县守一职。”
“原来是陈县守。”
许昊等人纷纷见礼,虽然几人代表仙都雷火院而来,但也不能失了礼数。
这六城之中,人事关系非常复杂,既有出身仙都雷火院的弟子,又有出身散修的草莽,还有一些当地的小世家小宗门,可谓是鱼龙混杂。
说不定眼前这白发苍苍的陈县守还是许昊他们几代以前的师兄呢。
几人打过招呼,徐乾性子急,当即问道:
“不知道这薛平和那尸鬼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望陈县守告知。”
几人朝着陈县守望去。
哪知陈县守笑着一摆手,说道:
“几位远道而来,舟马劳顿,不如今天晚上先好好歇息,明日再谈正事如何?”
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陈县守说的没错,几人马不停蹄飞了半個月才到这边边角角的桃李县,说不累那是假的。
于是,几人拱手谢道:
“如此,便叨扰陈县守了。”
“好说,好说。”
陈县守叫过几位貌美的婢女,吩咐道:
“带这几位上使去厢房休息,小心伺候,可不要慢待了上使。”
婢女们领命,来到众人面前,人数不多不少,正是一人面前一个。
许昊面前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妙龄女子,她朝着许昊盈盈一拜,细声细语地说道:
“请上使随我来。”
许昊起身,与陈县守和各位师兄弟道了一声别,就跟着身前的婢女离开。
虽是偏僻的小县城,但这县守府建的倒是有些雅趣味,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进了一个僻静小院,来到一间厢房门前,婢女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许昊说道:
“上使,这就是您的房间了。”
“嗯,多谢。”许昊点头谢过,就欲推门进去。
“不敢,上使。”婢女为许昊将大门推开。
许昊走进门中,却发现婢女也跟着进了门。
“你这是?”许昊不解。
婢女解释道:
“上使,县守命奴婢伺候您,今天晚上奴婢就睡在这暖阁之中,上使您如果有任何吩咐,直接叫奴婢就是了。”
说到这里,她俊俏的脸上飘起一抹绯红,小声继续说道:
“如果您需要暖床,奴婢也可以。”
说完这话,满脸羞涩,低下了头颅。
“暖床?”许昊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满脸错愕。
他在仙都雷火院待的久了,全然忘了这世俗中的一些隐晦规矩。
大户人家,本就有拿侍女甚至是小妾招待客人的传统,但他没想到这县守府也有这规矩。
毕竟是仙都雷火院下辖的官方机构,这有些不成体统了。
不过他一个外来的客人,自然不好掺和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闲事,于是,他并未多言,只是说道:
“许某喜好清静,休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你离开吧。”
妙龄婢女听到这话,身子一松,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施了一个万福,离开房门,并把房门带上。
许昊看着她走的飞快的身影,哑然失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难道自己看起来很急色吗?
而在外边,关上房门后,婢女一路小跑,跑到一处走廊才停下身子,双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头小鹿乱撞。
她卖身到县守府不久,虽然早知道这县守府里有这规矩,却还从未侍过寝。
刚才她虽然鼓足勇气跟许昊说了暖床的话,却是生怕许昊当真答应下来,好在对方没有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冒出了许昊俊美的脸庞。
不过仔细想想,她总是逃不了这一遭的,真要第一次给了这个好看的上使,倒也不冤。
这样想着,她刚刚平复下去的脸颊再次烧起火来,她暗骂了自己几句,才平复下去。
……
许昊不知道这小侍女心里的百转千回,只是在房间中闭目养神了一个下午。
他的灵元根基雄厚,比其他人都超出许多,不似其他人那么累。
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他的房门再度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