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这个问题曾困扰了王纯良许久，后排那个女人对自己恶意源源不断的起因到底是什么？

现在两人难得坐在一辆车子里，王纯良忍不住故意拿话激恼对方，试图套出真相。

通过后视镜，王纯良清晰的看到她呼吸频率开始加快，脸上毛细血管开始扩张，来了，真相要来了。

“你要说因为送电脑也没错，但跟什么白嫖没有关系。”

“？”

后视镜中映射出潘金娇幽怨的眼神：“王纯良，研一开学时我给你写过情书。”

王纯良一個愣神差点闯了红灯，他张大了嘴巴：“你想的还挺美的啊。”

潘金娇呵呵一笑：“研一第一堂区域经济学专业的课间休息时，我把情书放到你座位的桌肚里，结果放学后你看都没看就把信封给丢到垃圾桶里了。”

王纯良挠了挠头，羞涩的回答道：“咳，那个，可能是有点不礼貌。但那时候孙怡就坐在我旁边，不能让她误会了是不是。”

“孙怡，孙怡，孙怡！你那时候眼里只有她，你舔她舔的真卑微啊！”

这个，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呢，为了得到完整的真相，王纯良决定继续忍辱负重。

“你越是舔她，越是对她好，我就越痛恨你。”

好好好，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王纯良默默吐槽。

“让你帮我买电脑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如果我花了你的钱，你是不是就会少舔孙怡一点。”

卧槽，敢情那次你试图白嫖还是为了我好......

“唉，买电脑的事情过去后，我再想帮你花钱时，你就不同意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痛苦吗？”

啊这，原来不是因为一次白嫖失败而结仇，而是因为不能次次都白嫖......

“研一下半学期开始，我就给孙怡不停的介绍校内校外的哥哥弟弟，本以为她这样吊着你，你会很快放弃。哪知道你傻傻的还在舔，心甘情愿的被她养鱼。”

王纯良的脚趾快抠出来三室一厅，昨天才这么嘲讽批判过马小宝和李晓，今天就现世报的被别人骑脸输出。

“然后我便开始彻底的讨厌你，我发现只要能让你痛苦，我反而会开心。”

王纯良看向后视镜中的病娇，试着引导问出：“所以后来整出个U盘事件？”

潘金娇聪明的没有接茬，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和孙怡彻底拜拜了，听说她两个月前被你整的挺惨的，工作都没了。要不这样，不如你换个人舔，比如我......”

哕......王纯良没忍住干呕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忍不住竖起了中指。

二十分钟后，别摸我驶进了三里庙支行门外的停车场，两人同时下车直奔各自阵地。

周处长看到检查小组里最年轻的女性到场，嘴角咧的很大，指着满桌子的水果零食：

“娇娇，辛苦了，先吃点东西。怎么样，客户那边的现场检查有什么成果吗？”

潘金娇摇了摇头，有些丧气：“不管我们怎么引导，客户都不愿意承认是被迫交的财务顾问费用。”

“那相关材料是否齐全呢？”灭绝师太咽下了泡芙饼干，插嘴问道。

“上午粗略的查了一下，还挺全的，我把孙哥和小李留在那里再仔细检查几遍。周处，张姐，你们上午检查的结果如何？”

周处长抽出一根华子点着，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大问题，记录了几条都无关痛痒，最后定责时指望不上。”

灭绝师太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道：“嘘，这个不能说吧，万一这里有监控......”

“放心，我进屋时就查看过了，银行除了自助、柜面、大厅和理财双录区会有监控，会议室里哪来的监控。”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王、三里庙支行，然后去查另外四家支行，或是其他国有银行？”

周处长手指上方，眯起眼睛沉声道：“这次上面布置了死任务。骡子银行的这四家支行里，收取财务顾问费用金额最高的就是三里庙支行，只要查了他们一家就能完成任......咳，别说这么多了，大家再仔细看看材料，协议中错别字什么的都别放过！”

话说另一头，王纯良回到支行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姚大运，对方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王纯良推开了行长办公室的大门，发现君姐正在教育马小宝和李晓。

“都让你俩找机会多进会议室，去给检查组的人添茶倒水，顺便打探点情报，怎么还没进去就被轰出来了啊？平时的机灵劲呢？”

“他俩的灵性都被文静给吸走了。”王纯良进屋后替马小宝和李晓解了围，两人趁机退出了会议室并带上门。

刘行长掐灭华子，迫不及待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检查人员怎么还跑去客户那里了？”

“客户那边问题不大，这次银管中心的检查是花了心思的，估计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我早就料到了，他们每次检查都打着对所有银行一视同仁的口号。然而现实情况是，各大国有行的总行都在帝都和魔都，天高皇帝远，人家下属分支行根本不搭理双河省的银管中心；至于农商行，前身多为农信社，领导很接地气，没皮没脸的，省银管中心若是下个处罚，人家就敢拉下脸面去找省里领导撒泼打滚。思来想去，最后板子只能落在我们骡子银行身上了。”

刘行长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君姐的抱怨：“行了，心里有数就行，这次检查应该就是从骡子银行四家支行中选一到两个接受处罚。莪刚接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收费金额略低于我们的四里墩支行，涉及被收费客户的那笔贷款已经逾期了！”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周处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嗯，你说。什么？好，我让银行派人过去！”

挂断了电话，周处长脸上露出笑容，他低声说道：“老孙在双河置地电脑里的财务顾问费文件夹内找到了一个加密的PPT文件。他让客户解锁打开，对方却不愿意，理由是文件涉及商业机密。”

灭绝师太脱口而出：“扯淡吧，银行人的水平就这么点，怎可能做出涉及商业机密的东西，文件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抽屉协议。”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娇娇，你找刚才那个送你回来的客户经理一起，再去一趟双河置地，务必把这个神秘文件给我查清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