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艺山却不理会那女人,光着脚丫就往旁边走。
董潇徐要给修车的人指路,也没办法走开,便说道:“这样吧,你给我留个电话。”
魁艺山扭头,笑嘻嘻地弯腰调侃,“董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包了我吧?”
董潇徐掏出手机,正色说道:“可能吗?”
魁艺山嘁了一声,说道:“那留电话有什么意思?”
“快点儿。”董潇徐冰冷地说道。
“囔。”魁艺山还是将电话给了这女人。
多认识一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何况还是一个大美女。
魁艺山看着董潇徐扭着水蛇腰走远,自己则钻进旁边一家服装店。
魁艺山刚走进去,就有服务员马上跑了过来,一边跑一遍制止他往前走,“哎哎哎,你干什么,出去,你不要弄脏了我们的地板。”
“嗯?!”魁艺山扭头看了一眼店名,的确是疼声旗下的名牌店。
这时,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走过来,问服务员,“姐妹怎么了?”
服务员鄙夷地说道:“这人,穿得这么烂,还敢往名牌店里闯,我制止他呢。”
魁艺山抬头一看,居然是认识的人。
褚雅婷扭着腰肢细细打量了魁艺山几眼,靠近那服务员的耳边,说道:“他就是被德艺社赶出来的魁艺山,我跟你说过的…”
由于上次对魁艺山印象非常深刻,她细细一看,立刻就认出了魁艺山。
服务员和褚雅婷是好姐妹,听她这么说,直接放大了声气,冷冷地说道:
“请你马上出去,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魁艺山一听,嘿希酿皮的,你要这么说,那我还不走了。
我倒要看看,疼声的至尊黑卡到底管不管用。
下定决心之后,魁艺山撩了撩头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抬着眼皮,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欠揍模样。
“坐在这儿,以为自己买得起一样。”
褚雅婷扭头嘀咕。
魁艺山的处境,卢艺林给她说得十分清楚,魁艺山不但从卢艺林家搬出去,身上还只有五千块钱。
对于这种奢侈品店,不要说现在的魁艺山,就连卢艺林都买不起。
而她褚雅婷,最看不起的就是没钱的男人。
那女服务员喊道:“请你立刻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打叔叔电话了。”
“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
女服务员赶忙低头行礼,状告道:“那个乞丐,赖在那儿不走,吓得我们客人都跑光了,主管,咱这可是高档奢侈品店,他在这儿有损我们的形象。”
男人朝魁艺山瞥了一眼,走过去:“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男人作为一家奢侈品店的主管,自然不会像手下的服务员这样,开口就要将人赶出去。
他细细观察了魁艺山的样子,身上穿着破烂,却一点都没有怯场的神色,这表明魁艺山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是来购物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魁艺山看着长得还不错的女服务员问男主管。
女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购物,买得起一袋方便面吗,就你这…还购物?”
魁艺山看向男主管:“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人员?”
男主管没有正面回复魁艺山,反而问了一句:“先生,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请您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你牛。”魁艺山站起来,“来来来,这么牛,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男主管一愣,不由地担忧起来:“他不会和公司有什么关系吧…”
他正猜测着呢,旁边的服务员鄙夷地说:“告诉你又怎样,你还能吃了我不成,我叫胡小麦,他是我的主管罗凌,你能怎么着?”
魁艺山点点头:“山不转水转,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冷哼地打量了一眼褚雅婷,哼着歌曲往外走去,“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儿他叫马骥,美丰姿、少倜傥,华夏的子弟…”
本来还想试试黑卡好不好用。
这下不用试了,就算将黑卡甩到那两人脸上又如何,自讨没趣。
魁艺山走了几百米,才在一家店里买到一双合脚的鞋。
穿着鞋子向西走了五六公里,终于是到了灯火阑珊。
当他打开门走进去时,一个女人正坐在屋子里等他。
女人乌黑的头发盘起来,穿着一件一字肩大V领裹身礼服,漂亮的锁骨露在外面。
女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炸毛白发男子华援。
女人反应冷淡,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魁艺山,便对一旁拘谨的中介说道:“钱全额退还给他,房子我收回。”
女中介也不敢反驳,点头朝魁艺山走去,略微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魁先生,侯莫陈嫦小姐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她要收回房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您放心,您的款项我们会在三日之内全额退还,还会补偿您的损失,您看行吗?”
魁艺山还未接话,一旁的华援便走上前,趾高气昂地说道:
“怎么样,小子,知道得罪我有什么后果了吧,你的德艺社不要你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如果你肯跪下来道歉,我可以给你一个在京州立足的机会。”
魁艺山没有接话,反而看向那略显高贵的女子,“哼,一丘之貉。”
侯莫陈嫦淡淡的细眉微皱,不过并未理会魁艺山。
魁艺山也不想跟这些人有什么纠缠,接过中介手中的pad,火速签完字,看向不远处不停搓手指的曹阿盟:“阿瞒,我们走。”
中介再次鞠躬:“给您添麻烦了魁先生。”
曹阿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穿过几人朝魁艺山山走去。
华援一把抓住曹阿盟的手:“没有我的准许,你怎么敢擅自离开的?”
魁艺山掏出手机:“怎么,还要将警署的人叫来一次吗,人渣!”
华援不甘地摇着脑袋,放开了曹阿盟的手。
魁艺山走过去,握着曹阿盟冰冷的小手,牵着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
中介看着两人远去,对着侯莫陈嫦鞠躬道:“侯莫陈嫦小姐,房子已经收回,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她点了点头,小碎步快速朝着门外跑去。
在水犀地站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魁艺山二人。
“魁先生,请等一下。”
曹阿盟任由魁艺山握着自己的小手,一言不发。
魁艺山扭头,手还是没有放开,直到女中介走近了,他才意识到情况,放开了曹阿盟,问道:“你什么事?”
“是这样的,魁先生,对于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我十分抱歉,现在你刚出来,有没有地方去,需要我帮你另外租一个房吗?”
魁艺山看着旁边的曹阿盟耍起了宝,说道:“再说吧。”
女中介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魁艺山:“如果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现在,怎么办呢,我连住的地方都没了。”魁艺山盯着曹阿盟漂亮的眸子询问。
曹阿盟也是瞬间懵了,她哪知道怎么办?
“要不,你给我租个房呗?”
魁艺山扯了扯自己一身的破烂,表示自己身无分文。
曹阿盟扯着自己的手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哪租得起房啊,现在都是住在学校里,何况学费还没着落呢。
不过看着魁艺山从一光鲜亮丽之人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她又开始于心不忍。
自己一地鸡毛,却看不得人间疾苦。
魁艺山见她久久不说话,便调侃道:“你住哪儿,要不我先去你那儿住一晚?”
听到魁艺山要去自己那儿住,曹阿盟小脸变成了酡颜色,看了让人忍不住想吸一口。
魁艺山甩了甩手,说道:“算了,先去吃饭吧。”
眼看魁艺山就要往步行街走,曹阿盟忙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吃饭。”
魁艺山扭头,“那带路啊。”
曹阿盟转身,朝着对面的红音看去。
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前面带路。
大学没有什么门襟,曹阿盟小心翼翼地在前面走,跟在后面的魁艺山却大手大脚,引起了路人的回头注目。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一种行为艺术。
两人在食堂角落坐下。
曹阿盟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打饭。”
魁艺山没有校园卡,只能乖乖地坐着。
不一会儿,曹阿盟便端了饭过来。
魁艺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他抬头看去,曹阿盟的饭盒里,除了白米饭,只有几根青菜,反观自己的,一个大鸡腿,一勺红烧肉。
“你怎么不吃肉?”
“我,我减肥。”曹阿盟犹豫着说。
魁艺山点点头,鼻子却酸了起来。
他埋头吃着饭。
过程中,曹阿盟一次次地去打免费的汤。
免费的汤里,有些许的紫菜和蛋花,她喝了好几碗免费的紫菜蛋花汤,却问魁艺山:“你吃饱了没,没吃饱,可以再去打。”
魁艺山暗自叹了口气,回答道:“吃饱了吃饱了。”
曹阿盟拘谨地问:“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嗝!
魁艺山打了个嗝,说道:“那你带我在你们学校逛一逛行吗?”
曹阿盟想了想才点头。
虽然是假期,但马上开学了,红音还是有很多人。
曹阿盟陪着魁艺山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魁艺山看得出来,她心事重重,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曹阿盟抬头浅浅一笑,摇摇头,否认道:“没,没有。”
魁艺山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哦。”
曹阿盟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良久之后才说:“马上要开学了。”
魁艺山问道:“你们开学,一学期学费多少钱?”
“两万…”曹阿盟的声音很低,低到仿佛在跟自己说。
魁艺山点头,然后说道:“你现在有多少钱?”
“七千。”
曹阿盟拼死拼活才攒到七千块钱,还差一万三呢。
从上学期开始她就省吃俭用,到现在还是没筹集到学费。
可谓是万念俱灰。
曹阿盟抬起光滑的脸蛋,抿了抿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始终开不了口。
魁艺山有心帮她,可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到好的办法,于是只能说道:“有一份差事摆在你的面前,你愿不愿挣大钱?”
魁艺山眨着眼瞪她的回应。
曹阿盟却摇摇头,“来路不正的钱不挣。”
魁艺山:“什么来路不正哦,你在想什么呢。”
曹阿盟脸一红,她想起了华援的话,又想起了老人们的教导,怯怯地问:“不要我陪睡觉吗?”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魁艺山笑了起来。
“那我愿意。”曹阿盟也笑了。
“那要做什么?”嘻嘻哈哈之后,曹阿盟问道。
“我还没想好呢!”
魁艺山靠在栏杆上,摇晃着腿,“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先预支你的工资,怎么样,我这个老板好吧!”
曹阿盟呆呆地看着魁艺山,眼中噙着泪,在夕阳下,显得清澈无比。
魁艺山当做没看到,说道:“这样吧,等我房钱退回来,会给你打电话的。”
曹阿盟点点头。
另一边。
灯火阑珊。
侯莫陈孝乘车来到了这栋别墅。
走进去就问:“回来了?”
侯莫陈嫦赶忙起身:“爷爷。”
侯莫陈孝抬头:“听说你把这里的那位小伙子赶出去了?”
“啊。”侯莫陈嫦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爷爷?”
“不是爷爷说你,你怎么能把他赶出去呢?”
“等等。”侯莫陈嫦打断道:“爷爷,你能听见我说话了?”
侯莫陈孝拍了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我正要跟你说呢,爷爷的听力已经恢复了。”
侯莫陈嫦赶忙走过去,惊喜地问:“是吗,太好了爷爷,怎么恢复的?”
“此事说来话长,就是住在这里的那位小伙子治好的。”
侯莫陈孝叹息着,“你也知道老太爷的病一直靠音疗养着,我还想请住在这里的这位小兄弟出手帮助呢,没想到被你给赶跑了。”
侯莫陈嫦感到非常惊讶:“爷爷,您是说,那个乞丐有办法治好曾祖的病?”
“我是这样想的,自从各国投入音疗研究,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我也去看过,可不太理想,没想到就听了一首歌,耳朵就好了。”
侯莫陈孝阐述:
“这么些天,我派人一直跟着他,你知道他今天中午和谁在一起吗?董潇徐。”
“声院的…”
侯莫陈孝点头:“没错,就是声院的董总。”
“所以,您断定他能治疗曾祖的病?”
侯莫陈孝挥挥手:“且不说他能不能治疗你曾祖的病,你爷爷我的病还是人家治好的,我都没来得及感谢,本想等你回来,跟你商量一下,将这栋别墅送给他当见面礼,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