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脆弱的地壳完全碎裂,远比东非大裂谷还要狭长的裂缝似要将整颗行星撕成两半,行星深处,如熔金般璀璨的红金色岩浆缓缓流出,
灼热致密的行星核心物质涌上地面,,此时的大地如海洋般柔软,数万米高的山峦随着地壳撞击的积压而缓缓形成,同时又在自身内部应力的撕裂下坠入地面,形成的烟尘将本就稀薄的大气染成灰褐色。
行星被撕开的两部分藕断丝连,它们之间有一条横穿太空的岩浆河流。
宛如行星的血液顺着这道无法愈合的创口大量溢出,一些岩浆被这剧烈的撞击甩飞到别处,又在冰冷的太空中迅速夺走热量,同化为一块同样漂浮在无垠太空中的冰冷陨石。
行星不断碎裂,直到到达那个临界点,斯威兹星本身巨大质量带来巨大引力迫使着这些已经垮塌的物质重新回到她的身上,但这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她的毁灭已不可避免,地核的震动已要将这行星内部无数岁月的热量彻底泄露,紧接着便是蓝天武最为期待的一幕。
站在一颗随处可见的太空陨石上,蓝天武在这最合适的位置等待着他期待已久的东西,对这至少已有十数亿年星球的毁灭,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抵触。
反而露出一个纯粹的微笑,纯粹的,期待着宏大毁灭场景的微笑。
蓝天武对着眼前自己创造的一切伸出右手握拳,然后将五指用力张开。
“唔,口泵!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蓝天武的动作,斯威兹星毁灭了。
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一场激烈到难以想象的爆炸将她拥有的一切都抛飞到这最广袤寒冷的远方。
他抬起头,灿烂的光热和辐射照亮了行星周围的所有空间,将他的脸庞也映衬成融金般的颜色,紧接着,行星酝酿了十数亿年的恐怖的冲击波和彻底爆发,将周围飘荡的太空陨石和尘埃扫荡一空。
只留下孤零零的蓝天武和他身下的太空陨石依旧停留在这最佳的观景位置。
庞大的星球如同被拆掉最底部的乐高积木般彻底垮塌,坍塌内缩到极致后,便是这最为绚烂的死亡。
名为一颗行星的死亡。
这场景实在太美,这代价也实在太过昂贵。
没人这颗行星从一颗星际尘埃或是一团星云长成如此这般质量到底用了多久,在以亿年为单位计数的太空中,人类的存在似乎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即使是人类中的最古老者帝皇,在这颗行星面前也不过只是個孩子罢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连一岁都不到的“幼儿”,只凭借自己一时的冲动和所谓的兴趣,便可以毁灭这无数岁月和机遇累积而成的果实,这确实是一种悲哀。
帝皇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真的让这些癫狂到极致,只凭一时喜怒行事的“磁场颠佬”成为人类的主宰,恐怕不会比彻底堕入亚空间好到哪里。
当行星被撕裂的时候,它会将自己生命过程中创造的所有元素炸入空中,然后死去,这些元素将在宇宙中铺开形成星云,在星云的中心将有一团小小的光,新的行星重生于消亡行星的残余,在这个死亡又重生的宇宙循环中,呈现出一种永恒的意味。
但这些对于此时的蓝天武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在亲手毁灭一个世界后,那种烦闷的感觉只是稍稍得到缓解,或许他需要一场真正酣畅淋漓,真正头破血流的打交,才能让他满足心中那股莫名的饥渴。
“让我跑这么远,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感应到已是不远的磁场碎片的位置,蓝天武露出一个笑容,他距离康拉德·科兹所在的夜幕世界诺斯特拉莫已经不远了。
夜幕世界诺斯特拉莫
黑暗的金属桥梁在大街小巷的狭窄沟壑上纵横交错。住宅、教堂和工厂自贫民窟织就的丛林中拔地而起,石像鬼在其侧面和屋顶上横行。烟雾笼罩着一切,就像裹在垂死之人身上的斗篷,将视窗或灯具射出的微光转变成病态的光环
在过去,除了贵族阶层实行的清洗和苟政外没有真正的法律;诺斯特拉莫已经突破最后的道德底线,她通过自杀和抑郁缩减人口。
而活过无数世代的黑暗的诺斯特拉莫子民则把食人和谋杀视作正常行为,将掠夺及酷刑当成日常娱乐以至变成人类最堕落的形态。就连诺斯特拉莫的语言都已演变成嘶嘶作响的声调与尖锐的符文,隐含着谋杀者的险恶诗意。
但在三个月之后,这些如呼吸般寻常的犯罪活动却被终结,被一个名为午夜游魂的怪物。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长相,他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直对着那些犯罪的家伙露出他的爪牙。
虽然诺斯特拉莫的居民生活依旧十分穷困,但比起之前来说已是好上太多,至少不必担心有哪天因为不小撞见一起黑帮仇杀而惨遭灭口。
那些犯下赫赫血案的恐怖帮派在午夜游魂的清算下一一消失,钢铁督军、科雷加多之手、辛劳之子········这些拿着叮当作响的兵刃,浑身散发着谋杀气息,在街上游荡的家伙从此销声匿迹,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在明面上挑战那位午夜游魂所创下的铁则。
之前或许有,但他们现在都消失了,无论逃得多远,做的有多么隐秘。午夜游魂的强大神秘和无可战胜已经深深刻进了这个星球上所有人的心中,一些人将将科兹视为神明甚至还为其专门创立了属于他的教派。
即使最近午夜游魂的出现次数明显变少,但也没人敢尝试挑战一下他的耐心,由科兹所精心编织的名为“恐惧”的大网成功覆盖了这个巢都中的绝大多数人。
但这些活在恐惧之中的诺斯特拉莫人却不会知道,他们所敬畏和恐惧的午夜游魂正也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