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地牢里,有七八个阴差听到了动静冲出来,见有一个书生站在过道里,后面一個大汉将出口守住。
“你是哪里来的野鬼?押送你来的阴差呢?”
众阴差心中惊疑,为首者大声询问,同时抽出刀来小心戒备。
张牧之活动下手腕,笑道:“虚肚鬼王的事发了,我来搜集他为祸阴阳两界的罪证!”
“胡说八道!一起上,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七八个阴差一起持刀冲上前来。
张牧之面色平静,两手同时捏雷诀朝前推出,“轰隆!”几声巨响,木、火双属神雷一起落下来,众阴差还未近身便被轰杀成了齑粉。
这些阴差都是阎王和虚肚鬼王作恶的帮凶,小道士持慈悲心行除魔卫道之事,杀起来丝毫不手软,心中隐约明悟了几分王灵官所行之道。
张牧之拍了拍手继续往地牢深处走去,牢房里被关押的诸多阴魂都探出头来观望。
“我奉命彻查虚肚鬼王贪腐之事,稍后就放尔等出来!”
诸多“囚犯”都不出声,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张牧之也不理会,顺着牢房中间的甬道往里走,转过一个弯儿,眼前视野一阔,见里面是一处宽敞的刑堂,中间摆着书案,一旁墙上挂着各种刑具。
角落里一个脸面漆黑的绿袍小判官带着两个阴差小鬼跪在那里,显然是刚才从暗处瞧见了张牧之的雷霆手段,失了反抗之心。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但有所问我等定然招供!”三个小鬼见张牧之进来,连忙跪地乞命。
张牧之也没接着杀伐,而是在椅子上坐下,一边翻看桌上的账册,一边随口问:“这牢房里关的都是愿意交钱赎罪的,怎地还要用刑?”
两个阴差跪着把脑袋杵在地上不敢出声,那个绿袍小判哆哆嗦嗦地回答:“回这位上仙的话,他们愿意交的是给鬼王的赎罪钱,小的们用刑是为了再多讨要些……”
“由考弊司这风气做派,可见阎王爷管辖的第五殿,由上到下都烂到骨子里了!”
张牧之想到此处面色不由一沉,那绿袍小判惯会察言观色,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最后同样跪地不语,生怕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狠人随手将自己杀了。
“你带着他们两个,把牢房都打开,先不要理会那些阴间鬼民,只把从阳世押解来的生人魂魄带来见我!”
绿袍小判不敢违令,连忙带着阴差将牢门打开,把虚肚鬼王派阴差从阳间抓来的“有罪”的生魂放出牢房,排着队前来拜见张牧之。
只是生魂太多,男女老少皆有,队伍从这处刑堂一直排到玉罗刹守着的门口还不算完,打开的牢房里仍有许多生魂没有出来。
张牧之无奈摇头:“这牢里关押了多少从阳间抓来的魂魄?”
绿袍小判站在角落里,畏畏缩缩地回答:“回这位上仙的话!共有二百一十六名!”
张牧之面上表情十分难看:“如此说来,阳世就有二百余人突然暴毙了?这办的是什么混账事儿!”
绿袍小判犹豫了下,小声说了句:“不瞒上仙,如同此处一样的地牢,在这鬼城里还有十一处……”
“嘭!”张牧之忍不住把桌上惊堂木扔了出去:“你们这衙门……比妖魔洞窟还不如了!你等也配称神?”
绿袍小判和两个阴差一起缩成一团,不敢回话。
张牧之喘息了几口,喊道:“玉罗刹!过来!”接着绿袍小判和俩阴差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着黑衣的美貌少女便出现在面前。
“我知你有手段控制这些阴差,且给他们些厉害瞧瞧,免得他们不听话!”
判官和阴差连忙大叫:“我们听话,听话得很!”
玉罗刹可不管他们如何求饶,伸出手指一点,飞出三道黑气落在阴差、判官的肩头,变化成三只漆黑的小蝎子。
三只小蝎子同时一弹,便钻入绿袍小判和两个阴差口中,接着这三个鬼物就一起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手脚抽搐,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小道士毕竟慈悲,见他们三个在地上打滚,连魂体上阴气都止不住地溃散而出,于是面上又露出不忍之色来:“玉罗刹……”
玉罗刹抱拳道:“师父,并非是弟子心性残忍,而是这阴间众生无论是鬼物还是夜叉妖魔之流,都是畏威而不怀德之辈。”
“地藏菩萨若没有无量法力,仅靠慈悲心也度化不得地狱众生!”
张牧之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别折磨死了,我还有些用处。”
那三个阴魂一直在地下哀嚎了半柱香功夫,玉罗刹一挥手,绿袍小判和两个阴差躺在地上直喘粗气,似乎连魂体都瘦了几分。
“躺着装死吗?我师父还有事儿要你们去做,还不起来!”
小判官和俩阴差连忙起来,见玉罗刹一瞪眼,连忙又跪地磕头:“上仙有事儿尽管吩咐!我等定然遵从!”
张牧之指了指玉罗刹:“你们三个跟着我这徒弟一起,把这城中的所有牢房都打开,阴间鬼民都放了,阳间来的生魂全聚集起来,一起带到考弊司门口去。”
随后又对玉罗刹交代:“我去考弊司拿下虚肚鬼王,你用同样的手段将那些大小阴差、判官全都治住,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前来汇合。”
玉罗刹领命,带着绿袍判官和两个阴差打开了牢房门户,把诸多鬼民放了,然后带着诸多阳人魂魄往另一座牢房去了。
张牧之待整个牢房都空了下来,便伸手一抚,将桌上所有账册都收入青玉莲花中,随后脱了儒衫、方巾,换上道袍、道冠,坐上青莲宝座,心念一动便来到考弊司大堂里。
虚肚鬼王仍在大堂里忙着“审案”,突然觉得面前有青光一闪,抬头一看,见堂中出现了一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士,乘坐青色莲台悬浮于半空中。
“虚肚鬼王,你还识得我否?”张牧之坐在莲台上开口。
虚肚鬼王仔细瞧了瞧,依稀觉得对方面貌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怎地又想不起来了?不过看这气度便知其来历不凡,不可怠慢了!”
于是这鬼王连忙从书案后出来,走下台阶拱手行礼:“下官福薄,不曾识得上仙,敢问仙人从何而来?”
张牧之即不下莲台,亦不还礼,只是笑道:“贫道从龙虎山而来,目前在枉死城暂住,鬼王听说过吗?”
虚度鬼王心中咯噔一声:“坏了!来者不善!”脸上却堆起笑容,跪地大礼参拜:“下官考弊司判官,拜见枉死城之主!”
“哦?鬼王身为阎王爷麾下能臣,怎地前来拜我?”
虚肚鬼王在地上直起腰,苍老丑陋的脸上满是郑重:“城主出身道门,又得佛门两位尊者首肯,因此也是阴司正统,地位同地府十王相当,所以下官才大礼参拜!”
张牧之哈哈大笑:“鬼王果有急智!今日我若应下了你的礼数,恐怕明日阴司各殿都容不下我了!不过这次你可打错了算盘,你以为过了今日,这考弊司还能存在吗?”
虚肚鬼王大惊:“不好!这道士要动手!”随即身形快似一阵风,飞快地朝后退去,眼角余光正看到莲台上那道士手捏法决朝前方点出!
“轰!”一个赤色雷球轰下来,方才虚肚鬼王跪着的地方被炸出一个磨盘大小的坑洞。
“来呀!把这撒泼的道士给我拿下了!”
虚肚鬼王大声下令,同时将摇身一晃,整个身形便开始涨大,由原来躬身驼背的模样变成了近丈高下,头如磨盘,口如血盆,一双怪眼闪烁绿光,肚子涨大如巨鼓,好一个狰狞可怕的恶鬼!
此时整个考弊司大堂里都乱了起来,诸多阴司鬼民、阳间魂魄被雷声惊吓,都大叫着往外冲去,或是往角落里觅地躲避。
堂中十来个阴差听了命令,手持刀刃朝中间冲来,张牧之跳下莲台,双手大袖一挥,两道火光朝外飞出。
诸多阴差顿时身上起火,扔下兵器在地上打滚,才惨叫了几声就被烧成了黑烟。
“贼道士厉害!拼了!”
虚肚鬼王知晓自己难以逃脱,心中也起了血性,一伸手,掌中出现一柄双刃大斧,怪叫着朝张牧之冲上来。
张牧之缓步走上前来,抬手一道雷诀点出,“轰!”一道莹白色的雷霆宛若电蛇一样落下来打在虚肚鬼王手中大斧上。
“嘭!”虚肚鬼王一惊,掌中兵器已经被炸成了阴气,接着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又一个火雷落下来,砸在他右侧肩上。
“啊!”虚肚鬼王大叫一声,右边身子被轰散了半边,丝丝缕缕的阴气从魂体上溃散而出。
张牧之笑着赞叹:“不愧是阴司鬼王,能受雷霆而不死,要比那些草头王强得多了!”
雷霆本是阴魂克星,如今小道士雷法精进,火属雷霆杀伐之威也十分浩大,就算当初的城隍邪神被轰上一雷也要殒命。
岂料这鬼王虽然被轰散了近半魂体,却未完全死去,反而有许多阴气再度聚合在一处,又重新变化出右边胳膊、身躯,几个呼吸后又是好好一个恶鬼,只是身形变小了一些。
虚肚鬼王非但不逃,连脸上惧意也消失不见:“方才看你卖相极好,还以为是个成仙了道的人物,闹半天原来是花架子!今天谁死可说不准了!”
说着身形朝前一扑,变成一阵无形的阴风朝张牧之冲来。
张牧之好似对这阴风毫无办法,步履从容地往堂上书案走去,虚肚鬼王瞬间从小道士身后显形而出,左手变成尖锐的利爪朝张牧之后心掏来。
“叮!”小道士身后一层金光显形而出,接着又有一层赤色火光出现,点燃了虚肚鬼王的手掌。
张牧之回身一个法决点出,“轰隆!”雷霆落下,虚肚鬼王刚长好的右边身子再度消失不见。
阴风再起,虚肚鬼王朝后退去,在三丈外现出身形,只是手上火光却不熄灭,而是顺着胳膊蔓延开来。
好个虚肚鬼王,咬牙分出阴气变化出右边身体,接着右手单掌如刀朝左侧肩膀一斩,便将胳膊带火焰一起砍了下来。
“这道士有护身之宝,我奈何不得,不如退走!”
虚肚鬼王刚升起这个念头,突然地上被斩落的胳膊上有一道赤光飞出,瞬间便钻入他头顶泥丸宫里。
接着这鬼王便感觉自己整个头颅都好像被烧着了一样,忍不住跪地哀嚎起来。
张牧之来到书案后坐下,拍了下惊堂木,大声喝问:“虚肚鬼王!你认罪否?”
芙蓉冠中长明仙子不再施法,虚肚鬼王感觉疼痛消失,连忙从地上起身,重新变化出完整的身体,只是矮小许多,冷笑道:“我为阴司之神,执掌考弊司,替阎王考评善恶,有何罪过?!”
长明仙子听到这鬼王狡辩,顿时又动念施法,那鬼王忍受不住接着大声哀嚎。
张牧之再度询问:“你且把你同阎王为了搜刮香火、金银,做的那些危害阴阳两界之事说明白了!”
虚肚鬼王疼的满地打滚,口中却在猖狂大笑:“哈哈!你个贼道士果真是冲着阎王爷来的!要我出卖王上,那是休想,你杀了我吧!”接着一边哀嚎、一边大笑,好似疯了一样。
张牧之也不恼怒:“难得这鬼物还有几分忠心,此刻不是杀他的时候,且留着十殿阎君集会时同阎罗王对峙!”
随即一伸手,青莲从掌中飞出,变大后悬在虚肚鬼王头顶,发出光云将那鬼物摄入莲台内部空间里。
大堂里纷争平息,众阴差死个干净,只剩下一个虎头师爷战战兢兢地前来拜见。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且先留你性命,让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张牧之冷着脸问。
虎头师爷连忙磕头:“愿意戴罪立功!愿意戴罪立功!”
张牧之一招手,莲台缩小飞到掌心,发出清光将书案上账册、生死簿等都收了进去,随后走下台阶:“你随我来!”
虎头师爷连忙跟着张牧之走出考弊司大堂,见门外广场上不知什么时候聚拢了许多阴魂,其中有两三百个阴差,剩下的密密麻麻都是从阳间押来的生人魂魄。
玉罗刹见张牧之出来,于是把手一挥,诸多阴差都一齐下跪:“拜见枉死城主!”
虎头师爷心中惊惧:“这道爷好厉害的手段,居然不知不觉将所有阴差都收服了!”
张牧之转身对虎头师爷道:“你安排这些阴差将从阳间押来的生魂都送回去,令暴毙之人还阳,不能遗漏一人,能否做到?”
虎头师爷连忙答应:“能!能!城主大人放心!”
张牧之点头,又大声对众多生魂道:“这考弊司阴神作了恶事,已经被我拿下,尔等还阳之后定当牢记今日之事,多行善举,须知这善恶报应如影随形,就算神灵作恶,也一样难得善终!”
诸多生魂下跪拜谢,有赞叹上仙法力的,有保证多做善事的,甚至还有求神添福添寿的,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张牧之给玉罗刹使了个眼色,玉罗刹会意,一样给虎头师爷下了禁制,张牧之这才吩咐:“做事吧,如果做得好,可免除你的死罪。”
虎头师爷连忙上前给众阴差分配任务,张牧之领着玉罗刹来到大堂里:“你且守好门户,免得有别个进来搅扰,我要写奏折状告阴司阎罗王!”
玉罗刹领命后站在门前守卫,张牧之在书案上铺开纸张,准备写奏表告状。
“原本莪想着多写几份奏折,上界各大帝君都呈上一份,但是如果要用祖天师的都功印,就不能这般乱递折子了,不然失了礼数……”
“阎王爷顶头上司是酆都大帝,但是大帝早就闭关了……有了,可上奏中天紫薇大帝,毕竟酆都大帝是紫薇大帝的化身,给他老人家上奏折也是一样的。”
“昊天上帝主掌三界十方六道众生,按道理也该上个折子,但是我位卑职小,奏折恐怕递不到上帝面前,不如给祖天师写信,祖天师替上帝监察诸神,又是自家长辈,更好说话!”
“给东岳天齐仁圣大帝也上一封奏折,虽说大帝自唐末就不太理会阴司之事,但毕竟是曾经的阴司之主,跟他老人家说一说,没准就派个神灵来敲打敲打那阎王……”
“嗯,就写这三封奏折就够了,这阎王如此贪婪作恶也没人管,说不定上边就有靠山,我乱上折子万一递到人家靠山手里,那就要坏事儿……”
张牧之心中打定了主意,开始动手细细研墨,然后念净身、净心神咒各三十六遍,才持笔蘸了墨汁在纸上书写:
“伏请中天紫薇北极太皇大帝,兹有第五殿阎罗王李某,协同麾下大小阴神贪婪无度,为求香火财货搅乱阴阳两界之事……”
“上帝居天阙而管下界之万象,分化法身主掌幽冥,阴阳两界众生无不感念上帝慈悲,然李贼罔顾上帝恩德,以私心之险恶,坏公心之纲常。”
“今弟子拿下考弊司虚肚鬼王,查证其调遣大小阴差,私自扣押阴阳两界黎民,索要香火、金银,其衙门下私设监牢十二座,囚禁生魂万余……”
“更有第五殿治下枉死城中,大小判官压榨香火,致使惨死冤魂日夜哀嚎……”
“今弟子持道家救度之心,遇不公之事当焚表上奏,乞请上帝慈悲,降下法力惩处为恶之神,以正天理纲常,使阴阳有序,众生得以安生……”
一封奏表写完,张牧之自己读了一遍,感觉文采飞扬,叙事清晰,心中十分满意,于是又摊开两张纸,改了称呼,调整了语句细节誊抄了两遍。
张牧之待墨迹干了之后又仔细核对一遍,确认没有错漏之处,于是拿出祖遗都功印挨个盖了章。
“可惜阴司之中无法摆下香案,也没什么瓜果祭品……”
“不过各位上帝都是法力无边,随灵感应,此时也顾不上许多虚礼了!”
张牧之拿起三分奏折,口中念诵一遍上奏神明的宝诰,然后再点火焚烧,待三封奏折都烧干净,便见轻烟之中有三道金光飞出,两道破空直上,一道往东方飞去。
东岳泰山府中,天齐仁圣大帝正在处理政务,突然一个红袍佐官快步走进大殿:“帝君,这里有份折子,需要您亲自过目!”
天齐大帝随手接过:“什么折子这般着急?”
那佐官躬身禀告:“是龙虎山天师府下任承位之人上的折子……”
天齐大帝打开,还未细看便笑道:“就是那位虚靖先生口中的‘吾家小儿’吧!好家伙!这小子把他祖宗的印玺都盖上了!”
然而看着看着,大帝脸上就笑意就消失了,最后“嘭”一声把奏折拍在桌上:“好大胆!在阴司之中这般作恶!这是要生出多大的罪过!”
“前些时日文丞相说那阎王有些贪腐,你看这奏折上写的,这仅仅是贪腐吗?我看古往今来就算那些罪孽滔天的大魔,都比不上他大胆!”
那红袍佐官小声提醒道:“帝君,这阴司之事……早就不归我们管了……”
天齐大帝闻言,稍稍冷静了些:“当初佛道两家要设十殿阎君,说是防止那些阴神独掌大权生出懈怠之心,岂料……”
红袍佐官又提醒道:“事涉佛道诸多大能,帝君慎言……”
天齐大帝闭口不言,思索片刻:“最近不是关元帅、温元帅要去阴司代我参与那阎君集会吗?你传我旨意,让温元帅不必去了,只关元帅自己去便可!”
“把这奏折也拿给关元帅看看!他同天师府有些香火情意,知晓怎么做!”
“另外让第七殿泰山王董和在阴间看顾一下这位小天师,免得他被那阎罗王害了去!”
地府十王背后各有靠山,第七殿泰山王便是天齐仁圣大帝在阴间的代言人。
红袍佐官领了旨意,拿着那奏折出了大殿,一边去寻关元帅,一边心中寻思:
“这次那第五殿阎罗王要惨了!”
“温元帅性情忠厚,做事守规矩,或许不会对那阎王怎么样!”
“这关元帅可是个嫉恶如仇的,手中青龙偃月刀不知宰杀过多少邪神妖魔,他要看了这奏折……”
“再说关元帅当年和虚靖先生有交情,这次定然是心向那小天师的。”
“帝君不让温元帅去,这是怕温元帅拦着不让关元帅动手啊!”
红袍佐官想到此处,心里也忍不住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