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然:我从前只知道冀井航是喜欢小琪的,却没想过,他是爱,爱到真的想给她一个家。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地狱的门口。好在,好在我的小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个男人爱她到什么程度,她也不知道,我怕到什么程度。
我是天底下最爱你的分割线“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冀景航眼里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假的,也许我应该很满足,至少,他还会问问我好不好。
“一切都好了。”我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健壮的身躯,然后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可展示的。我讪讪的笑了下。
冀景航亦笑了,却是那种眼药水滑进鼻腔的那种苦。
“我们不打扰冀总办事,先行一步了。”一直站在我身边沉默的夏翊然毫无音色的说了一句,就揽着我的腰,准备绕过他们。
我还是对着冀景航微微鞠了一躬,就像我以前每次去他办公室签文件时候的样子。
毕竟他曾是我的老板,毕竟他曾感动过我,毕竟在我刚从死亡边缘走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憔悴的他。
毕竟他那么喜欢我过我,甚至想要娶我。
这是我没想到的。即便冀景航曾用那块祖母绿暗示过,即便他说我们可以先婚后爱。可我是真的没想过,他也会和别人说,他要娶我。
我听懂了,刚才那个法国人说的是,航,这不是你说要娶的女孩子吗?
是的,我懂法语,没有人知道我懂法语。我是和袁晓倩学的,她在大学辅修的是法语,我怀着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这种崇拜的心理缠着她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我那真是,盲目崇拜。
我会的很浅薄,没有复杂的语言体系也做不到流畅的对话,可刚刚那句,我偏偏就听懂了。
就像很多人新接触一门外语,最先想知道的都是怎么说我喜欢你,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你看人世间,最简单的,就是这几句,可是最难的,也真是这几句。
杨汤送了梦梦回去。而我坐在夏翊然的车里,一直没有说话。惆怅,是的,我有点惆怅。
一个男人想要娶你,还他和别人说想要娶你,那么应该就是爱你的吧。
但我们之间,爱情远远不够,何况,我根本无心。
更何况,还有无辜的梁宁宁以及更无辜的梁薇薇。
那么我和夏翊然之间呢?我们有17年的青梅竹马,有17年的日月星辰,有我6年的等待,有我从来没变的爱。这样,够吗?
“小琪,你不打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服那些安眠药吗?”夏翊然的声音很低,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又很清晰。我才发现,他把车停在了黄浦江边,外面是变换不停的五光,十色。
上海,从不缺光芒,只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容易绝望。
我把车窗稍稍下调了一点,灌进来的凉风让我清醒了些。“你怎么会知道?”
“恰巧碰到了你的主治医师。”夏翊然说的淡淡的,但我却听的出来,他在隐忍。
什么恰巧,一定是他去找了医生,看了我那人人都看过的病例。一定是他问了人家,谢小琪身体还哪有毛病?然后发现哪哪都是毛病。
想到这我又笑了,把车窗摇上去,还是暖暖的好。我朝夏翊然笑笑,没有回答。
“在游泳馆那天,你说,你不小心自杀了一下,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我当时就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我用命在爱着的女人,把死亡看的那么轻,好像不过是睡着那么简单。”夏翊然眼里的光很飘,我不知道他在看哪,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隔了好一会,他才看向我“可是我突然想起来,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你高考,我却不告而别,外婆去世,你爸爸离开,这些人生最可怕的事,我让你一个人经历,你最好最美的年纪,我没守在你身边等你绽放,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我却一个都不许他们靠近”夏翊然的音色里有一点颤抖,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就像刚刚的冀井航一样“最可怕的是,我那么拼命的,拼命的想摆脱身边的束缚,到你身边去,可是你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放弃了自己。谢小琪,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夏翊然看着我,是那样伤痛的表情,好像每一寸肌肤都是难过的颜色。
“很简单啊。”我松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吊在夏翊然身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没有你的时候,我每天都是勉强活下去的。”
这是夏翊然第二次在我面前哭,没有一点声音,甚至没有一点颤抖,可那冰冷的液体滑到了我的脖子上,他死死的揽着我的腰,无声无息的把发泄着他的悲伤。我想,我彻底原谅了夏翊然,无论他是因为什么离开了我,无论他为什么放弃了我6年,无论他什么时候才能从那个姜家的身份里跳出来,我都不在乎了。
夏翊然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虽然我磨人,撒娇耍混,坑害他的时候更多,但他真真是我仰望的那个存在,我喜欢夏翊然的一切,他的上好皮相,孤高又温暖的性格,他的清冷贵气,傲人的成绩,漂亮的手,会一切我会的和我不会的,我在他身边的每一秒都是欢喜的,这样的夏翊然,我喜欢到愿意仰视他。
很多人的喜欢只是一种情绪,而我的喜欢,是一种信仰。
这信仰,它生于骨髓,藏于血液,没有了骨血,还能剩下什么?
可就是这样的夏翊然,他在我身边哭了两次,我受不了,我的心死死的疼,又化的水一样软。
我们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久到我快挂在他身上睡着了,夏翊然才放开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又吻。“再没有下次了,谢小琪,再不准有下次了。”
夏翊然除了眼底是红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贵气,仿佛刚刚落泪的人不是他。我心疼又好笑“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有那么多次机会问我,怎么偏偏选择今天。”
“提醒一下你,你有多爱我,也提醒一下自己,有多怕失去你。”夏翊然抵着我的额头,“小琪,你只能是我的,知道了吗?”
哦,原来闹了这么大一通,是知道有别的男人想娶我,所以吃醋了。
题外话
婚后的某一天,夏先生要去法国出差,强迫夏太太随行
“如果你怕语言不通,我给你配个翻译。”夏先生如此诱导。
夏太太诧异“我不需要翻译啊,谁告诉你我不会法语的?”说完就顺嘴给他背了一大段的知名电影台词,流利程度连精通法语的夏先生都挑不出来瑕疵。
震惊之后,夏先生想起什么,试探的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啊?”
夏太太想了想“大二吧。”
夏先生彻底慌了“可是我记得有一回,冀井航……”
夏太太正在收拾行李箱,此刻在苦恼带哪一件防晒衣,闻言敷衍的问“什么?谁?”
夏先生喝了口普洱茶,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老婆,你快收拾吧,那件蓝色的好看,特衬你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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