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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十万火急

第216章十万火急

众将苦劝,围拢跪爬在阶下。

刚刚的愉快和谐的场面已经荡然无存!

“呛!”

曹操双目赤红,将腰间的倚天剑拔出,凌空连劈!

利刃破风,呼啸阵阵,杀意弥漫!

“胆敢劝我者,我立刻手刃之!!”

曹操低头,凝视着阶下的众将。

一片沉寂!

“报!”

“京中荀令君的折报!”

“许都有事,十万火急!”

“驾驾!!”

“许都有事,十万火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匹战马已经冲破了守门兵卒的阻拦直接冲入府中!

马上的斥候滚鞍落马,翻了几个身子,又往前怕爬了几步,终于到了曹操的身前阶下。

“报丞相,许都被诸葛闻德兵马所破,荀令君被俘,所有众将和丞相家眷府邸,皆陷落了……”

什么!!

怎么可能!

曹操和阶下众将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在梦中!

许都岂能陷落,又怎么可能陷落!

左右拱卫护佑,荆州门户有宛城的四十万大军,江东门户有合肥的三十五万兵马!

怎么可能!

而且荆州到许都,沿路多少州城府县?

岂能一无所知?

而荀令君呢?

那可是大汉朝第一智者,丞相的“子房”,最善守者!

昔日一个小小的甄诚,数百守军,就能对抗吕布半月之久!

何况许昌乃是国都,城中还有数千兵马可用?

“但攻城的荆州兵马,并未加害,百姓也是秋毫无犯,没有任何的烧杀劫掠!”

“只是……”

“只是掳走了丞相所铸的五枚百辟刀……”

“兵马来去如风,不过半日的时间,便又走的干干净净……”

“报!”

“宛城急报!”

还没等众人缓过一口气来,宛城的斥候已经跪伏在阶下。

“启禀丞相,宛城大营遭袭!”

“所有粮草尽皆被焚烧,无一粒米留存,且城中帐篷瓦舍,也多被踏平,如今三军居无定所,食无粮米……”

贾诩忽然踏步上前,沉声问道:“又是荆州的兵马吗?”

斥候跪伏在地,点头说道:“来将带领的是大象巨兽,狮虎熊豹。自呼常山赵子龙!”

赵子龙!

听到这三字,阶下的文官武将身子都禁不住一抖!

樊城一战,五子良将损其二,六十三万兵马去其一半!

而赵云所部的樊城,也不过才五万兵马!

战神子龙,由此而名贯华夏!

“所伤兵马多少?”

贾诩的眼睛睁的更大,急切的问道,仿佛想要证明什么。

“三军死伤者不过数百人而已,似乎他们并无意伤害,只是为了烧粮而来……”

不到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前,众官还欣喜相庆,曹操还意气风发!

而此时,天翻地覆三生劫!

东线合肥,西线宛城,尽皆惨败!

就连许都都已经被敌人侵占,虽然来而复去,犹如俘虏再释放,奇耻大辱!

“丞相……”

众官跪伏,不敢再多发一言,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片沉寂!

“哇!”

一直沉默,面如死灰的曹操再也按捺不住心口的那口血,如箭般喷涌而出,吐在阶下,将那些环跪的众将,下了一场血雨!

……

沉夜。

凄灯昏黄。

曹操双目紧闭,一直不醒。

此刻,众臣已经退去,曹丕也转出外堂,只有贾诩一人,拜伏在曹操的床榻之前。

“丞相……”

“泰山之巅,许劭再开月旦评,公布了天下第一谋士的名字。”

“诸葛闻德……“

诸葛闻德!

听到这个名字,昏迷中的曹操,眼角的肌肉一阵牵动。

贾诩跪伏在地,一直低着头,犹若未知。

“丞相,除合肥之败,我军损失惨重之外,宛城遇袭,许都陷落。皆是诸葛闻德之谋。”

“恕臣有罪,以我群臣之力,对抗诸葛之能,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诸葛连番示警,其意明显,不想大开杀戒,只望彼此和平。还望丞相慎思之。”

听到贾诩说完,昏迷的曹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三次了!”

曹操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半月之前,华佗受人所托救他性命的画面。

“丞相,事不过三啊……”

贾诩眉头紧皱,低声说道。

曹操再一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杨修何在?”

贾诩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杨修和三公子曹植在宛城,宛城遇袭之后转来新野,刚到了一个多时辰。”

曹操:“你可去暗访杨修,将这个形势,透露给他!”

“喏!”

贾诩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了丞相的用意!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泰山之巅上。

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山巅的云雾之中,轻摇折扇,随口吟诵!

东方。

红日如一圆盘,冉冉升起,照耀众生。

旭日的光华落在男子的身上,折起层层光圈,趁着身边的雾气,行若谪仙散人!

“且看!”

“这便是许劭月旦评上的天下第一智者!”

“南阳诸葛庸!”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一轮明月悬于苍茫云海之间,带着几许的沧桑和凝重。

山风起,吹动悬崖松柏,发出阵阵呼啸低吟,时如鬼哭,时如猿啼。

泰山之巅上参与月旦评的五湖四海之人皆已退去,只留下那些杂乱的脚印,还有些许果皮食盒等垃圾,显示着白天的时候这里曾经的喧嚣和人气。

月光下,夜风里。

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上,须眉皆白的老者伸手捏住一柄陈旧的瓷壶,给对面一个灰白长衣的青年人满了一杯清酒。

“老夫算来,已有三十余年不曾饮酒了,想必这次饮酒,也是我余生最后一次了。”

老人放下酒壶,双手捧起酒杯,端在对面年轻人的面前,手背上的寿斑一块一块,枯瘦的十指宛若鹰爪。

“先生上次饮酒,可是在许昌青梅亭上召开的月旦评那一次么?”

诸葛庸轻笑着接过酒杯,擎在手里,眼睛却望着天空的皓月,似乎此刻的胸怀,宛若这浩瀚的星空。

“哎……”

这人正是白天在泰山之巅应对四方之士,八方来客,名震天下的月旦评主人,许劭许子将!

“那一日,我迫于朋友的情谊,又动了贪念,大醉之后为了这黄白之物,才说出了那句话,虽然造就了一人,却也乱了天下……”

许劭雪白的胡须随风飘动,却也难掩脸上的愧悔之意。

“哈哈!”

诸葛庸将手里的酒碗中的清酒一饮而尽,霍然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站在峰巅,眺望着远处的云海。

“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

“先生这话虽然是为了博取曹家的财帛,可是也算说的贴切,若真的评价曹阿瞒的一生,或许只有老先生的这句违心之词,最为妥帖了!”

当年许劭在月旦评上的这一句话,让寂寂无名的曹操声名鹊起,名声播于九州。

单就这份影响力,若不是曹操之父曹嵩和许劭多年的交情,就算是万两黄金,也是买不来的。

许劭坐在原地,双手平放在胸前,端着酒碗微微的缠斗着,一脸的痛苦之色:“老夫看透了他的开始,却没有看透他的末了。”

“汉室天下衰微,群雄并起,以曹操之才,平定四海,匡扶天下,试看天下割据之雄,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二十年来,我隐遁于草莽之中,冷眼旁观,原本看到天下即将一统,大汉有望中兴,也实感欣慰,对于当年贪慕钱帛而做的违心之事的愧疚也稍有减弱。”

“可是……”

许劭端起酒碗,只喝了半碗,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前日和荀令君在山下交谈,我才知道曹操已有不臣之心,若真的让他一统天下,只怕大汉倾覆,也在片刻之间……”

他把酒碗放在石头上,枯瘦的手掌宛若竹板一般在自己的腿肚子上使劲的拍着,慨然叹道:“成也阿满,败也阿满!”

“我原本指望着曹操能拯救汉室天下。可没想到他虽然平定了天下,却是要把刘氏天下拢在手里,归于曹氏!!”

诸葛庸又是一笑。

原来这许劭和荀彧一样,都有一颗忠于大汉的心。

都是本来指望帮助曹操已定汉室,可是没想到曹操还没收拾完天下,已经开始露出了动摇汉室的端倪。

以荀彧之智,岂能感觉不出来?

当日的屠龙少年,如今已经化为恶龙,又有谁能屠之?

“天下乃是百姓之天下秀,非一人一姓之天下。”

诸葛庸望着沧海,神思飘摇,又念起了那个他曾经呆了二十多年的二十一世纪。

“这个天下,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普天下的老百姓。我料想华夏迟早会有一天,能够诞生这样的一个社会,百姓当家做主,安居乐业。”

“但那个时候的华夏,依旧是天下雄主,万邦莫敢轻犯的存在!”

许劭一怔,愣愣的握着酒碗,似乎在沉思,但始终不能完全理解诸葛庸的话。

自尧舜禹禅让天下,到后来的继承制,从来都是改朝换代,旧瓶装新酒,何来的百姓当家做主?

他自然做梦也想不到,两千年之后,历经跌宕变换的华夏,在经历过百年屈辱之后,终于实现了伟大复兴,老百姓当家当政。

“闻德公……”

许劭以苍老前辈,竟然在诸葛庸的面前如此尊称,甚至大有自卑之嫌。

只三个字,已经足可看得出诸葛庸的地位了。

许劭扶着身旁的一块凸起的顽石,颤巍巍的站起身子。

枯瘦的身躯荡漾在凛冽的夜风之中,似乎风再要大一些,就能把他席卷而走。

“试看今日之天下,能敌曹操者,非闻德公而谁?”

许劭走到诸葛庸的身旁,两人并排站立,望着缭绕在山腰的云层。

“以闻德公之才略,斩妖屠龙,犹若屠狗,曹操自然不是你的敌手。”

“可是如今他贵为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据有中原广袤之地。如果真的血拼下来,老夫自然相信闻德公能够辅佐皇叔斗败曹操,兴复汉室!”

“可是天下的百姓就会为之遭殃,数百万生灵涂炭……”

诸葛庸哈哈大笑!

“先生忠于汉室,兴刘旺汉,岂非正是你毕生所愿么?我若替你除了曹操,扶我皇叔继承大统,将来汉室天下再兴八百年,也未可知也!”

以区区荆州一州之力,对抗执掌天下十三州之九的曹操,还能在轻描淡写之间说出灭之的话来。

不管放在谁的身上,不是疯子,就是狂妄无知之徒。

但此刻话出自诸葛庸之口,许劭听在耳中,却宛若已经正在实施之中,而且即将实现,这令他身子不由的一抖,差点一头栽入面前的万丈深渊!

“闻德公,请以天下苍生为念……”

诸葛庸忽然顿住了笑声,转过头来望着许劭,目光之中闪烁着智毒。

“我已给了曹操三次机会!”

他轻轻探出三根手指,在许劭的面前划过。

“新野曹操的头风顽疾复发,命在垂危,是我命华佗施以援手,救其一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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