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
张勋林晃晃悠悠地叼着一个香烟,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来了邓耀明办公室。
有田中一郎在,他的刑具几乎没派上什么用场,那群人,很快就招供了。
张勋林将手中文件啪的一声丢在桌子上:“这是胡秘书家那個外侄儿交代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叼着香烟的邓耀明斜眼看了那文件夹一眼,也没伸出手;“一个外围人员,他能有一个什么好东西。”
也真没有,胡秘书外侄儿他自己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甚至连自己的接头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一次来金陵,也是在看了一封书信后,将车给开过来,便于上面的人使用,他一直就在酒店中,几乎没怎么出门。
就在抓捕他的时候,他还和一个酒店的小姑娘躺在床上。
“六哥,文秘那边已将汇报写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陈琦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这个是要看的,虽然自己会雨露均沾,但也不能说什么都要平分,自己的第三组可是这一次功劳最大,其他不过就是来沾光的。他可不会将什么功劳都分了下去。
当然,老严的可是不能少,他好歹也是名义上的组长,马屁还是要拍一下。
“很不错。”邓耀明将文件抱起来指了下总部;“我该去找老严了。”
总部,老严的办公室没人。
听外面的人说,是处长给叫去了。
邓耀明也不着急,将文件放下,自己去泡了一杯茶,坐在旁边慢慢等。
大概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穿着黑色中山服的老严就来了。
一见到邓耀明,他双眼都要眯成一条缝,看邓耀明的目光,也变得温柔他好了不少。
这一次,处长可是在上扬眉吐气,顺带着他也得到了褒奖。
“老六,什么时候来的。”老严来到自己位置跟前坐下问道。
邓耀明将茶杯放下,将旁的文件拿起来递给了老严;“这是这次抓捕各组功劳情况,你看着给吧。”
他就是送文件的,自己可跟谢秀说好了,晚上陪她逛街的。
“成,事做完了,我该回去了。”邓耀明摆摆手要走,但是老严却是将他叫住笑道;“恐怕你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
邓耀明回过头皱眉了下;“老严,这种话你可是要少说,挺吓人的。”
老严打开自己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丢了过去;“根据武汉方面汇报上来的情况,日军,的确有一批间谍,进入了武汉,你知道,我们的一些部门正在往那边搬迁,因此上面的意思,是在大规模搬迁开始前,将这批人给抓出来,处长让你去一趟。”
又是我?
邓耀明将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放在一边;“各人自扫门前雪,我是金陵的好不好,无故去了武汉那边,让武汉的同僚怎么想呢,老严,这件事,你们是不是慎重考虑一下啊。”
老严脸都黑了不少,听邓耀明这意思,这是打算推脱啊。
这怎么成。
“这是处长的意思,难道武汉那边,连处长的意思也敢去违背,别推迟了,正好,可以陪伴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
自己可不就是为了……
等等。邓耀明抬眼看了老严;“他们要撤离了?”
哎……
老严叹息了声;“上海虽依旧在我方控制之下,但是日军不断增兵,根据华北送来的消息,日军华北方面正在调几个师团的力量,看样子,是准备增援上海战场,上海的局势岌岌可危,为照顾国际上友人,上面已经提出让他们先行撤离去武汉。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是住在德国武官家中的,她自要随同撤离。”
安全啊,日军不会对他们下手。
邓耀明再次拿起文件看了一眼。
这上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真正有价值的资料,应该是在武汉站,而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了,不过陈琦和李现他们跟随我多年,这件事……”
“你带去就是。”老严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速度要快一点。”
邓耀明将文件还给老严苦笑道;“这件事,可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应该从武汉站那边掌控多少消息说了算。”
丢下这句话。
邓耀明转身出了门。
回到行动队,谢秀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依旧还是当日镇子上的那一套衣服,不过今天看起来,谢秀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你回来了。我们出去吧。”谢秀带着笑容起身,但眼角流露出来的失落,显而易见。
邓耀明浅笑地迎了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等我交代陈琦一点事。”
他去外边找到陈琦,将事稍微说了一下。就和谢秀出了门。
今日的金陵下了一场雨,雾气层层。
这对于金陵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雾气大,日军轰炸机不会来,因此现在的金陵,很热闹。
天还没黑,这街道两边,已有地摊什么的摆上了。
让日军炸的七窍升天却又无可奈何的百姓,此刻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家家户户都出了门。
整个街上完全是可以人挤人的来形容。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人多就算了,还他娘的有小偷,邓耀明都看到了好几个。不过,这又不是他的责任,他也没打算去管。
“走走,咱们去吃饭吧,这地方人多不说,还有賊。”
谢秀毕竟是女孩啊,听到贼这个字眼。
谢秀哆嗦了一下左右看。
她什么也看不到。
“行了,别看了,偷了两个银圆早跑了,而且贼也是看人的,就咱们一身,这些小偷是不会动手的。”
“为什么?”谢秀没明白的看了自己穿的衣服一眼。
没什么特别的嘛,也就是,贵了那么一点点啊。
“有什么特别的吗?’谢秀还是没搞明白的问道。
什么特别?
邓耀明伸手捏住了她淡粉红色的上衣;”你知道嘛,就你这一件衣服啊,你就能挡得住一个普通家庭将近两个月不吃不喝的收入了,这贼啊,他们的眼睛都是很亮的,有些人能碰,有些人是不能碰的,就你这样的,他们别说碰了,靠都不敢靠近。”
“我还是不明白啊?”谢秀有些懵,这小偷,还看衣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