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吴用低头看到陆伟手中的弓箭,嘴巴扯了几下,低喝一声:“这个鬼东西,仅凭你,可伤不到它!等等!”
吴用抬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宋秀才,眼前一亮:“你是跟这个老秀才一起来的,他可有入品?”
“秀才入品?”陆伟不解地问。
“废话!”吴用眉毛一掀,“文韬武略,皆可入品,他如有修出浩然正气,今日倒是有一线生机。”
宋秀才听到两人低声说话,转过头来,抱拳说:“在下宋浩,只修到文心无愧之境……”
“够用了!够用了!”
吴用大喜过望,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闪电般抓起箭矢,一把塞了过去。
“以浩然正气灌注其中,臭小子,对准青色发丝根处,射!”
宋秀才立即抓住羽箭,嘴里念念有词,双手间涌出一缕缕银白色光芒,片刻工夫,就把羽箭镀上白色。
“快射!快射!”吴用连声催促。
此时欧阳寒云怒吼声中的痛楚越发强烈,整个人已被拖出将近十步的距离。
那个随从一刀刀狠劈,却一次次被反弹开来,噔噔噔退后。
情势危急,欧阳寒云一旦遭遇不测,在场这么多人,只怕都跑不掉!
乃至于整个云宁县,都会沦为黄太吉这帮贼匪之手!
陆伟不敢疏忽,立即挽弓搭箭,一箭射出。
羽箭泛着银白色辉光,如同镀上一层银,脱弦而出。
嗖!
犹如一抹银光,没入到那间破屋的黑暗之中。
嗡的一声颤响,缠住欧阳寒云的青色发丝震颤起来,发出一阵阵嗡鸣声,低沉,贴着地面激荡开来。
地上尘土一圈圈往外荡漾。
“有效!快!快!”干瘦老头吴用喜出望外,连声催促。
宋秀才又递过来一支羽箭,同样镀上一层银色辉光。
陆伟无暇多想这是什么情况,直接挽弓搭箭,就欲再次射出。
那间破屋子门口,闪出一道身影,正是匪首黄太吉。
他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大有鹰视狼顾之势,一下子就盯住陆伟手中的弓箭。
陆伟不假思索,微微一转,嗖的一声,再次射出。
“好胆!”黄太吉怒吼一声,拖出一道残影,疾冲过来。
嗡!
羽箭自欧阳寒云身旁掠过,正中缠住右手的青色发丝。
青色发丝犹如水波一样,震颤嗡鸣,银色光芒迸射,青色发丝嘣嘣断了几根!
所有人如梦初醒,县尊邓茂低喝一声:“拦住他!”
他第一個冲上前去,身上官服蓬的一声,无风自动,鼓荡起来,形如吹胀的气球。
县丞高范,主簿宋典,也都紧随其后,不过有意还是无意,身形就落后半步。
干瘦老头吴用低喝:“快射!快射!老头子护住你们,无需担心!”
陆伟一直是金身法相激活,处于超凡状态中,眼中只有弓和箭,心中无悲无喜,丝毫不受影响。
宋秀才则是精神大振,片刻之间,再次递过来一支羽箭,其上闪着银色辉光。
嗖!
陆伟再次一箭射出。
缠住欧阳寒云的青色发丝再次嗡鸣震颤,又断了几根。
即便如此,欧阳寒云硬生生止住去势,再次与那间破屋子里的东西僵持。
县尊邓茂拦住匪首黄太吉,两道人影冲撞在一起,砰砰连声爆响。
身为县太爷,身为大曌仙朝文官,他走的竟然是武道路子!
县丞高范和主簿宋典尽管平时跟县尊邓茂多有不和,此时却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拼尽全力,在一旁伺机出手,一击必退。
他们的实力,比起县尊邓茂来,还是差了半筹。
一连三箭射出,青色发丝每一次都崩断一些,积少成多,欧阳寒云反而开始缓缓后退,在角力中重新占了上风。
可是反观陆伟这边,宋秀才递过羽箭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他的额头上,已是布满豆大的汗珠,双手间涌出的银白色辉光,如同挤牛奶一样,越来越少,慢慢挤不出来。
就在这时,破屋里的黑暗中,发出一声尖啸,一股青色发丝犹如一团青云,涌了出来。
陆伟心中一动,松弦之前的刹那,微微转向,羽箭闪着银色辉光,嗖的一声飞出。
正中涌出来的那股青色发丝。
嘶!
破屋里的黑暗中,犹如什么东西在倒吸一口凉气。
涌出的青色发丝,似乎是张开的大嘴,把泛着银色辉光的羽箭“吞”了进去,颤抖着,又吐了出来。
羽箭倒飞而回,势头丝毫不减。
附着其上的银色辉光,则被吞噬一空。
“不要慌!我来!”
干瘦老头吴用低喝一声,踏前半步,伸手在空中一抄,抓住倒飞疾射而来的羽箭。
羽箭震颤不已,发出一阵阵嗡鸣声,形如飞鱼被抓在手中,不住挣扎。
欧阳寒云得到喘息之机,拽着缠住手腕的青色发丝,一点点后退。
只是每一小步,都是走得艰难无比,如同拽着万斤重担一样。
众人之前,匪首黄太吉以一对三,竟然还占了上风,不断往这边压缩空间。
高家庄高华,范家庄那位范勇,不约而同呐喊一声,双双抢出,上前助阵。
宋秀才手中握着羽箭,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汗珠,头顶水气升腾,手间那丝丝缕缕银白色辉光,真的是一点一滴从体内挤出来的。
他这是拼了老命了。
终于,在陆伟满眼期盼中,银白色辉光终于镀满整支羽箭。
陆伟一把抢过来,毫不迟疑,直接一箭射出。
宋秀才身躯摇摇欲坠,却硬是咬着牙,再次接过一支羽箭,继续逼出丝丝缕缕的银色辉光。
羽箭闪着银色辉光,自欧阳寒云身旁掠过,眼看着就要射中缠住手腕的青色发丝。
突然间,青色发丝一颤,犹如波浪一般起伏,妙到巅毫的精准,恰好可以避过这一箭。
欧阳寒云低喝一声,右手手腕硬生生往下一拽,拖着青色发丝,往下挪了那么一点点。
砰!
羽箭正中,银色辉光迸射,几缕青色发丝应声而断。
这犹如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