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好一会儿,陆伟这才慢慢平静下来,长叹一口气,松开双手,说:“喊你妹出来,赶紧吃饭,吃过饭我还要修炼。”
云瑶全身颤抖着,伸手扶住桌子,这才没有瘫软在地,浑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陆伟也就不再多说,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索性就不多说了,埋头干饭。
吃饱喝足,洗漱完,陆伟真的就到院子里,继续修炼。
云瑶也一点点回过神来,妹妹云瑾从屋子里出来,扶住她,低声问:“姐,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瑶慢慢坐下,看向门外,幽幽地说,“这位大人,似乎……不太一样……”
她能感觉到陆伟的不太一样,心里却也能感觉得到。
该来的,还是会来。
只是,不太一样!
姐妹俩心事重重,毫无食欲,还是云瑶先回过神来,叹口气,低声说:“妹妹,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快吃,不管如何,家传功法不能停,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凭仗。”
哪怕只是刚入品,云瑶都能体会到修炼家传功法带来的好处。
桌上,摆着的菜肴,谈不上精致,却也不差。
这个时候,云瑶才发现,一扫而空的盘盏就是陆伟刚才吃过的,留下来的,则是原封不动的。
妹妹云瑾也发现了,低声说:“姐姐,你看……”
“吃吧!”云瑶叹口气。
她心中一暖,一直被压抑着的饿意涌上来,才察觉到饿得慌。
门外,砰砰连声爆响。
陆伟又在开始练拳。
……
夜色一点点深沉下来。
院子外,有人来了,在院门外喊了两声。
陆伟进屋,拎起早就收捡好的食盒,对云瑶说:“两位大人有事相商,说是松溪县县尊大人派人前来找人。”
话音未落,云瑶就脸色变得煞白,身躯微颤。
陆伟看在眼里,压低声音问:“松溪县可是跟你们有关?”
还不等云瑶回答,他就提醒说:“你们姐妹俩的身世,恐怕不简单。我当然可以不理会,但是松溪县来人找人……”
“大人,小女子……跟松溪县无关,求大人明察!”云瑶抬起头,眼中却带着哀求。
陆伟会意,点点头说:“你们先藏好,记住,任何情形下,修炼都不要懈怠!”
他估计云瑶能听得懂。
院门外,宋典派来的人还在等着,接过陆伟手中的食盒,就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松溪县来的人,还真是嚣张得很,一口咬定人就在血鹘堡,要两位大人叫出来,真是岂有此理。”
“哦?凭什么呀!”陆伟附和着骂道,“血鹘堡是兄弟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松溪县要找人,为何不直接找贼匪要人!”
“就是就是!”
两人义愤填膺,来到血鹘堡正中的议事大堂。
县丞高范和主簿宋典都在,阴沉着脸,松溪县来的人大咧咧坐在那里,老神在在。
是个中年汉子,方脸,浓眉大眼,鹰钩鼻,看到陆伟进来,微眯着双眼,透着一股微光。
“小老弟来了!”宋典站起身来,笑着说,“来来来,这位是松溪县县尊大人派来的,来血鹘堡找人。”
“找人?”陆伟很惊讶地问,“还是找贼匪的?!”
这后一句,可就不是什么好话。
“放肆!”那人一声爆喝,伸手在圈椅扶手上一拍。
铁木圈椅扶手喀喇连声,裂开来,眼看着就要散架。
那人却坐的稳稳的。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坐,而是站桩,铁木圈椅根本就虚不受力。
陆伟却面不改色,转向县丞高范:“两位大人,此人身份可证实了?”
宋典递过一枚腰牌来:“的确是有腰牌。”
松溪县的腰牌,正面是“松溪县”三个小字,中间是个大大的“捕头”,反面是名字“谭卫”。
这就是松溪县捕头谭卫。
至于是不是真身,谁知道呢!
陆伟把腰牌还了回去,那个谭捕头就很是傲娇,森然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胡说八道!”
陆伟没理他:“谭捕头是从松溪县城来的。”
他这不像是在问话,反而是在随意聊天一样。
即使是他是真的,单从身份上看,他一個捕头,是在云宁县地头上办事,却对县丞和主簿如此倨傲,这着实有点奇怪。
可是县丞高范和主簿宋典却没觉得有啥不对劲。
“正是!”谭捕头脸上臭臭的,差不多鼻孔朝天那种。
陆伟心里暗自纳闷。
这人到现在都还没转过弯来,是怎么当上这个捕头的!
“可有县尊大人的手令?”
县丞高范和主簿宋典都怪异的看过来,谭捕头冷冷一笑:“小子,你何不问问这两位大人,可有县尊大人的手令?”
陆伟不以为然地说:“谭捕头,你胆子很大啊,竟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欺骗!”
“放肆!”谭捕头再次暴喝一声,长身而起。
座下的铁木圈椅,喀喇连声,裂成几坨。
“谭捕头刚才说过,是从松溪县城来的。”陆伟问。
谭捕头点点头,满脸怒容。
陆伟转向两人:“两位大人,松溪县城离血鹘堡,是比云宁县城更近还是更远?”
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答案,就是明知故问。
“当然更远。”宋典答道。
旋即恍然大悟,看向谭捕头,目光中带着审视。
“两位大人带人前来剿匪,路上都走了两天一夜。今日天亮,才剿灭贼匪,夺回血鹘堡。”
陆伟慢腾腾的说。
这当然是夸大其词。
一行人从云宁县城南门外的飞云渡口出发,半天赶到高家庄歇下,第二天夜里就赶到血鹘堡脚下。
“这位谭捕头,就算是今日天亮即刻得到消息,从松溪县城赶到血鹘堡,只用一个白天的工夫,难道是用飞的不成?”
这一下,高范和宋典也都意识到刚才的疏忽。
这的确是个很明显的问题。
两人刚才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谭捕头的官方身份,让两人下意识的就忽略了质疑。
谭捕头一下子愣在那里。
陆伟对着他笑得很开心:“谭捕头,你得解释解释,你这个腰牌是从何而来的?”
“放肆!”谭捕头还是十分嘴硬,暴喝一声,“伱敢怀疑腰牌身份!”
陆伟笑呵呵地说:“好,既然谭捕头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你又说是奉县尊大人之令前来血鹘堡寻人,你的行程时间就对不上啊。除非你是来血鹘堡向贼匪通风报讯的!”
“大胆!”谭捕头恼羞成怒,脸色大变。
“没事!没事!”陆伟说,“你跟着两位大人去到云宁县城,在巡夜司总尉大人面前好好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