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消停了一些……”
在陈元轻车熟路地转入一间内室,把门关上之后,小耳离远了前堂那块,可算是略微解脱一些,但还是脑袋发晕,没处理完刚刚听到的那些东西。
陈元这时也可以不用闭气,因为这里边点有药香,能让人心旷神怡。
显着一点老态的老板,在陈元落座之后,从橱柜之中,拿出了一个密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拉开盖板。
“陈老爷您看,正宗道地出产的老赤参!足足有一百三十八年的年份!”
一百三十八年,精确到这个地步,反而让陈元有些无语。
不过,这老赤参品相的确是不错,年份够足,全须全尾,内里灵气蓄积不泄,药力可谓十足!
老板没有唬他,真的搞来了合用的药材。
“价钱怎么说?”
老板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
“五千两?还行吧……”
这個价的,咬咬牙就出了。
最多就是把他老爹生前最爱的那样前朝古董,忍痛出手掉。
反正他对那个疑似夜壶的玩意,压根没有什么欣赏喜爱。
老板被他这财大气粗的表现,给震了一下,接着才苦笑道:“五千两实在谈不上,只要五百两就行了,我这赚个百多两。”
“才五百两,全须全尾的百年老参,现在都这么便宜了?还是比较稀罕的赤参。”
“呵呵,陈老爷,这……”
意犹未尽,但陈元懂了。
路子广,人脉宽,人家的生财之道,不好深入打听。
“倒是我疏忽了,五百两的话,用钱庄的银票行不行?”
“您签个字的话就成!”
很明显,老板不太信钱庄。
陈元他倒是愿意信,所以签个字就是想着,钱庄要是搞事的话,就把它当做借条,去陈府那边取钱。
当然,本地的钱庄看到这个签名,多半也不会搞什么。
“可以。”
陈元掏出一张银票,老板适时奉上小毫笔墨。
手稍微一抖,便写下自己平常并不用的字,平云。
平步青云!
很明显,他死去的老爹对他很有厚望,主要还是因为那个秀才的事情,哪怕是鳌尾,那也是秀才啊,年纪轻轻的秀才!
然后嘛,陈元摆了!
什么功名?
哪有躺平继承家产简单轻松!
所幸,他爹在后面也没有强求,这个字,渐渐地,就被他用来对外谈事办事的落笔,也算是字有所用。
平安堂老板满意欢喜地得了银票,陈元则收起装着老赤参的盒子,继而走程序般地开口道:“六养汤再给我开上几贴,我回去给家里人补补。”
“我懂,我懂!”
老板顿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而陈元早就懒得在意。
不过,就在这时,老板又开口道:“话说回来,城里边刘府的刘老爷,最近也是虚得很,同样在清风观求到药方,过来抓了挺多贴的。”
“嗯?还有这事?”
“这不是陈老爷您看着补回来了吗?”
谣言四传啊!
陈元砸吧砸吧嘴,心头一动,道:“那个姓刘的平日里不是挺壮实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虚了?”
虽然他是出了名的宽仁随性,但在这城里,也不是没有讨厌,完全不假颜色,骂起来说起来同样随意的家伙。
这个刘府的刘老爷,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板笑呵呵的,也不意外,只是说道:“这不是最近刘老爷又纳了一房小妾吗?啧啧!看他之前腿直抖脸发黄的样子,真是了不得啊!”
说起这事情,他还不住点头感慨。
陈元却有些在意起来。
那姓刘的以前总吹嘘自己的特长,家里小妾十房,就算七八成是吹出来的,只有剩下的那点,也不应该短短时间里,虚得脚直抖吧?
他于是确认起来:“这个最近,是什么一个近法?”
“就是五日前喝的喜酒,两日前开的药,刘老爷也是,人至中年了还这么搞,又不是龙精虎猛的年轻人。”
能不能别含沙射影?
陈元翻了个白眼,同时越发笃定,这里面有些蹊跷。
正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先循着这个打探打探!
就算最终证实不是,只是姓刘的实在年至中年,力不从心,那,也可以趁机装路过,狠狠地嘲讽一番!
总之就是,不亏!
老板看着陈元这边眉头一扬的表情,顿时就知道,接下来大概是会有好戏看的。
这正合他意!
“刘老爷啊,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前天过来时,态度实在太差,我这人也是有脾气的!”
陈元这边想着那姓刘的性情,大概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但无所谓。
于是,告别了平安堂老板之后,他先回一趟家,把药材放好,这才转悠着来到城南,刘府所在的街巷周边。
准确地说,是刘府的后院墙角。
“小耳,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
小耳瓮声地回答起来:“老爷有何吩咐?”
它刚刚没精力去旁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大概猜到,是那平安堂老板说了什么事情,导致自家老爷有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跑过来这边。
“先进去看看,那姓刘的在不在家。”
“哦。”
没在意具体缘由,直接就去办事。
然后很快地,它就回来了。
“老爷老爷!不对劲啊!”
“哦?什么个不对劲法?”
“好像是有鬼!在那间最大的主屋里,不过我没敢进去看,总觉得慌得不行,急急就回来禀报,不过,在离开时,有听到里边发生的一些动静,哈哈……”
面对陈元注视的目光,它越说下去,越显心虚。
勉强的找补,也没让它安心。
生怕被责罚。
可是,刚刚也的确是没由来地心慌胆颤,里面肯定有鬼,很厉的那种!
陈元问道:“那到底是听到了什么啊?”
“古怪的嘎啦嘎啦声,还有,就是隐约的榨汁声!”
“嘎啦嘎啦声?榨汁声?什么玩意?”
陈元越听越懵,干脆不去猜,而是再瞅了瞅这边的环境。
很安静,比较偏僻。
指着巷子口,他道:“过去那边,有人靠近就施点小把戏,让他们自己离开。”
“好的,尽管包在我身上!”
不用参与战斗,真是件美差事!
小耳当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生怕陈元临阵有变。